第40章山雨满楼
34、山雨满楼
命，这东西太玄。有些事可以说和性格有关，也可以说命里注定。
桂花开的时候，正是一年中天气特别舒服的季节。云在高远的天上悠闲，灯笼树梢头慢慢地由黄到红，如一树红花，风轻轻地在撩拨。这个时候平时不怎么喜欢钓鱼的人，也会扛着鱼竿发上半天的呆。
那个周末，徐炎驱车h省的工地了。周日儿子九点多就回学校去了，家里就剩下我一人，我舒舒服服地约了下午的牌局。
三点多，万老板来电。我以为他是来找徐炎的，告诉他徐炎去省外工地了。万老板说：“我知道的。今天你老公打电话给我，说他的朋友老卢，卢总夫妻今天临时决定过来钓鱼，还带了两个朋友。你老公在外地赶不回来，让我帮忙接待一下。我打电话是想跟你说一声，晚饭一起到大酒店，我老婆也去的。”
徐炎没跟我说，大概是怕我没经验招待不周吧，我想这也应该是对我的关爱吧。只是辛苦了万老板两口子了，白天我没去陪客人，晚饭我应该去，还得提前把账结掉。
万老板开了一家皮具店，主要由他爱人刘姐在打理，同时兼营多种经济，什么赚钱做什么，政府工程承揽的较多，都是一般性的小规模。事实上，小规模工程便于管理，投入小。回款快，往往是香饽饽。抢得到这样的香饽饽，可见万老板人脉是不错的。
徐炎是通过郑镇长才认识万老板的。郑镇把万老板介绍给徐炎，希望两人可以合作拿下工程。在接触了解过程中，这两人气味相投，成了哥们，所以上次老卢来，徐炎想到的就是万老板夫妻。
我不会开车，是万老板老婆来接我过去的，万老板去接客人了。
我们到包厢没过多久，万老板带着客人也到了。刘姐先前已经和老卢吃过一次饭了，走在前面那个四五十岁的光头男人一进门就挥手和万老板爱人刘姐打招呼，刘姐一面满面笑容的招呼着老卢和大家，一面迎着这群人中唯一的女性伸出手去。这是一位看上去五十来岁的女人，矮矮的胖胖的，齐耳短发，其貌不扬。刘姐亲热的叫着“沈姐姐好！”，两个女人的手拉在了一起。
入了座，刘姐就向大家介绍我：“这是徐总的爱人韩老师。”
对这老卢和他爱人沈姐，我是真正久仰大名如雷贯耳，只是这是第一次见到真人。我略显拘谨地站起来笑着点头：“欢迎大家，欢迎大家！”
老卢和他爱人对着我看了两眼，目光里好像有什么探究似的。沈姐又看了一眼，疑惑不解地问：“你是徐总的爱人？怎么跟上次在城里你家里看到的……”她的话还没说完，被老卢打断：“第一次见到韩老师，一看就是有文化的人。今天对徐总搞了突然袭击。”
“哪里，徐总把朋友交给我，那卢总就是我的朋友。卢总今天收获怎么样？”几个男人很快扯到了钓鱼上，扯到了工程上。
沈姐的话让我心里有了疑惑。
两杯酒下肚，几个男人就凑在一起海阔天空了。我又给大家满上，连敬了大家三小盅，气氛热烈起来。我趁机坐到沈姐旁边。我再单独和沈姐干杯，沈姐说她不会喝酒，她说：“你酒量挺好的啊。”
我挽住她的胳膊说：“上回在我家里你没看出来吗？”
沈姐摇摇头：“上次你根本就没喝酒。不对呀，上回在你家，真的是你吗？我怎么记得个子还要高，身材没现在好，哦，对了，那回你是短发的，黄黄的短发，不戴眼镜的。怎么好像不是一个人呢？”
我的手开始哆嗦。我把手塞到桌子台布里面。我让自己深呼吸，再深呼吸：“你说的是在城里，我们这是乡下、郊区，这里自然风光，看起来就不一样了。”
“对对，这里风景真的不错，离城里也近，要是我肯定喜欢住这里，你怎么住城里？不过还好你们家在二楼，进进出出也方便。”
二楼？我们在现在的小区顶楼已经住了十多年了。我从桌子下伸出手，给自己倒了一盅白酒，一口喝了，真辣。两条腿也开始打颤。
我用力挤出一个笑脸：“二楼，光线不太好，所以你没看清楚。”
“嗯，对的，那天我还和我老公说，徐总的老婆看上去顶多不会超过三十岁，还怀疑是二婚呢，哈哈。”
我也哈哈干笑，眼泪都笑出来了。
接下来说了什么，我都不记得了。我的心思也不在酒桌上了，我就像是提线木偶一样。
客人就住在酒店楼上。万老板叫他老婆送我回去，我说请万老板送我，我还有事。路上万老板问我什么事，我没说话，车到楼下，我问：“万老板，徐炎在城里的那个家，你去过吗？”
“什么城里的家？韩老师你不要乱想。”
“其实你们都知道对不对？”
“韩老师不要乱想。”
“她是不是叫肖娜？”黑暗中看不清万老板的面孔。万老板没说话。
“如果我是姐姐妹妹，万老板会不会提醒我？如果你不是徐炎的朋友是我的朋友，你会不会瞒着我？”
“韩老师，我们不知道，你不要多想。”
“我知道了，谢谢您送我，再见。”
我独自坐在空荡荡的客厅，浑身发抖。
我想起很多事情，奇怪的是那么不合常理的事，我居然从没有过怀疑。也许周围的人都在暗暗笑我傻瓜。
是的，我是傻。但是我不是真傻，我只是被信赖迷失了心智。信赖热气腾腾，烟雾缭绕，我以为这就是最美的仙境。我习惯了在烟雾里，有一天被驱逐出来了，发现烟雾后面还有一个真相。
徐炎一直没有回来，也没有一点信息。以前我每天会给他打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来，现在这个号码我拨不动了。
整整一个星期后，徐炎回来了。
看到他，我的手开始颤抖。徐炎远远地注视着我，仿佛我是一个炸弹，随时会开炸。
我问他是不是肖娜，徐炎说：“这很重要吗？”
“你认为呢？”我真的像炸药。
“你现在很不冷静，我出去。”
“除非永远不见面了，不然还是要面对。”
“那你要怎样？”
“我要见她。”
“我和她早就结束了。你不要再没事找事了。”
“但是你还有她的联系。”
徐炎没说话。
“是她不要你还是你不要她？”
“你有完没完？有几个男人外面没有几个女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