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施救
沈仲抱着奄奄一息的女子回到木屋,因夜已深,一路上倒是没被人看见,他回来时哑老头还在台阶上躺着,听见动静,这才睡眼惺忪的醒了过来。
看见沈仲怀里抱着一人,老头有些好奇的跟在一旁瞅来瞅去。
“哑爷爷,帮我看着她。”沈仲将女子放在床上,跟老人交代了一句,就快步向着门外走去。
他拐过院墙,推开了余老妇人家的围墙小门,两三步便到了大门前,随即轻叩。
“奶奶您睡了吗?有件要紧事要请您帮忙。”沈仲略显焦急的说道。
屋内的老妇人睡在床上,旁边躺着一脸乖巧早已睡沉的小荷,她本来也睡着了,但上了年纪睡眠浅,沈仲的声音不大,依旧将她吵醒,穿上便衣后起了床。
过了一会儿,房门被打开。
“孩子,发生什么事了?”老妇人一脸慈祥的问道,并没有因为深夜被沈仲惊扰而不快。
“奶奶,我是来找您救命的,有个女子受伤了躺在我家里,她快要死了,想让您救救她。”沈仲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伤在何处?状况如何?”
“在腹部,应是刀剑所为,现在失血严重,她陷入了昏迷。”
“你等我取药箱来。”
很快老妇人提着一个旧药箱走了出来,沈仲伸手接过。
转眼来到了小屋,余老妇人看了一眼床上的女子,眉头微皱,摸了摸她的额头,又把了下脉,随即说道:“你先去烧水,这里交给老身!”
沈仲应声摸黑进了厨房,同时把哑老头也带了进去。
“这可怜的女娃怎么伤的这么重,好在还有一口气吊着,至于能不能活过来,那就看你的造化了。”老妇人看着女子这凄惨的模样,心疼了几句。
床头点着一根蜡烛,烛光下,老妇人从药箱里拿出一把剪刀,很利落的将女子伤口处的衣服剪去,露出了血淋淋的伤口,女子的腹腔随着微弱的呼吸也有一丝起伏,每当这时,鲜血便从伤口溢出,老妇人小心的清理着伤口。
很快,沈仲把热水端来了,他本想退出房间,毕竟对方是一位女子,可老妇人却让他留下帮忙。
此时女子身上的血迹都被擦干净了,胸部以下的上衣也都被剪掉,露出雪白的肌肤和一个娇小的肚脐,不过沈仲此时并没有什么心思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很快伤口被清理好了,老妇人给她上了家传的伤药,仔细的包扎了好几道,才停下来叹了口气,然后说道:“待会儿我回去写个方子,若她能熬过今晚,明天你就按照方子抓药熬给她喝。”
但接着老妇人又有些疑惑,同时神色中带着些许忧虑问道:“孩子,这女子究竟是何人,她身上的伤可不同寻常,是不是与官府有关联?”
沈仲脸上露出一丝为难,旋即认真的回答道:“她受伤的原因确实与官府有关,但并非坏人,此事奶奶还请保密,决不可出去说。”
“这是自然,你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莫要犯险。”老妇人旋即又握着沈仲的手苦口婆心的说道。
沈仲默默的点了点头。
沈仲跟随老妇人拿到了药方,不过他并没有马上回家,方才抱女子回来的路上,有几处地面上掉落了血迹,小庙里也有一滩血渍,他需要去清理一下。
半晌后,沈仲回到了小木屋,女子依旧安静的躺在床上,没什么变化,哑老头也犯困睡在了床上的另一头。
这是个两米宽的大通铺,平时沈仲和哑老头两人睡还有富余,现在睡了位女子,他倒是不好再挤进去,于是便坐在床边的小板凳上,观察着这女子。
老妇人早就将她那身破碎又湿漉漉的文士服换下,穿上了一身褐色的旧袍子和裤子,这是沈仲的衣服。
女子的脸色苍白无血,看上去容貌倒算精致,但此刻如死人一般的面色,并没有让她产生多少美感。
沈仲心中起了一丝好奇,起身上前,伸手捏了捏女子的脸庞,手感很细腻,并没有其他附着物,还有一丝丝的温度传来,应是真实容貌无疑了,很难想象一位暴力拆街的武林高手竟是一位瘦小的女子,二者的身份很难让人联想在一起。
沈仲手中拿着一块黑色金属令牌,烛光下能看清上面有一个大大的“温”字,这是从女子身上搜出来的,不知道有什么用,沈仲将其暂时收纳在了抽屉中。
夜渐深,沈仲趴在床边睡去,屁股下坐着那让他很不舒服的小板凳。
夜里,沈仲醒了数次,查看了一下女子的情况,顺便给她喂了点水,有一次他甚至以为女子已经死了,因为很长时间都感受不到她的呼吸,过了半晌,才有了轻微的声响,这才让他松了一口气。
时间到了凌晨,天依旧没亮,沈仲在小板凳上坐了大半宿,感觉腰酸背疼,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他此时发现女子的脸,比昨夜更红润了一些,呼吸也平稳起来,只是女子并没有苏醒的迹象,沈仲伸手在女子额头上摸了下,一股强烈的灼热感传来,发烧了。
“那药方便是有补气血、散热的功效,看来要赶紧去抓药。”沈仲心里想着。
他拿上钱便出了门,此时距天亮还有大半个时辰,他并不是往城里去,女子既然没有死,侯都事那些人必定会让人盯着城中药店,自己这一去无疑自投罗网。
于是他将目标放在了十多里外的枫林镇,镇子上也有一家药店,离城颇远,此时应还是安全的,就算阳城这边有搜捕刺客的命令,多半也会在天亮之后才传过去。
在枫林镇刚飘起一丝烟火气的时侯,沈仲也刚好到了镇子上。镇子不大,只有数千人大小的规模,在镇中寻到了一家药店,沈仲拿出药方,老板并没有多问,很快便配好了药材。
这次可是把他大半身家都花完了,缴清安保费的事这回想都不要再想了,沈仲花光了身上的钱也只买到了三日用的药材,不由得心中发苦。
“真是买命钱,没钱想活着都难。”
沈仲面露苦涩在心中感慨了两句,随后便踏上了回去的路途。
在沈仲走后又过了许久,一名衙人打扮的中年,从镇子外骑马快步而来,在药店门口停下,他下马走进店里,然后拿出一张男子的画像让药店老板仔细辨认,老板看后连连摇头。最后衙人向药店发布了一道命令,要求其一周之内禁止出售与外伤有关的一切药材,遇见可疑之人立即报官,老板连连称是。
而此时沈仲早已回到了青衣巷。
沈仲将药材熬成汤汁,给女子喂下,哑老头早早地出门了,谁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不到晚上他便不会回来,沈仲也早已习惯了这种情况。
在安顿好女子后沈仲急忙向着城里跑去,因为他酒馆的活已经迟到了,至于这女子,沈仲并没有交代余老妇人照看,毕竟她昨天伤那么重都能表现得如此凶悍,谁知道醒来后会不会暴起伤人呢,沈仲锁好房门,把那把冰冷的让人发颤的黑剑藏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