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秘闻
第210章秘闻
明明是将人禁锢的话，他偏能说得一往情深。望着眼前这越来越陌生的人，眠玥忍住心中不适，笑意转冷道：“我一个人无牵无系，不过是想来就来想走便走，谁人拦得了我！” “是么？原来你不是来见奚氏母子的。”她如此冷硬，司连熠也不意外，只淡淡地道。
“见是肯定得见的，救，便不一定了。”眠玥轻抚着杯沿道：“小皇帝容易受人唆使，没准哪天就将枪头对准我家王爷。为了防患于未然，换个皇帝也未尝不可。反正皇族中人才辈出，离了小皇帝和和他娘，指不定还好些。”
她本是为着奚径宁母子而来，可这并不代表这，有人能用那对母子来威胁她！
更何况，她亦在洛都生活过多年，明的不行，还可以来暗的。
“你还是同原来一样，”司连熠笑得越发苦涩：“除去放在心中的那几个，其余人都难入你眼，更左右不到你的决定。”
他忍不住想问，如今的你，还会将我也放在心上吗？
这句话于心头百转千回，却终是没能说出口。
眼见女子起身欲走，他才抛出早已备下的诱饵：“奚孟原的死因，你既已经从一查到五，有没有兴趣听我说完五到十？”
“你果然……”偷听了那日在尼姑庵地道中的谈话！尽管心中忿然，眠玥也还是收住了脚步。
“你最好所说属实。”虽然不知司连熠从何得知这个天大的秘密，也罢，便多听他说几句，也省了自己以后的力气。
“你知道的，我从不骗你。”抬手为她续上一壶新茶，男子正色道。
“害死奚季原的，并非别人，而是他的父亲宣和帝。”此话一出，眠玥随即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司连熠则缓声道：“这其实不难理解。楚方国弱，连着几位君王都是英年早逝，新君继位以后，绵延宗嗣就成了重中之重。”
他似乎十分享受两人独处的时间，不疾不徐地将话题引向别处。
“宣和帝也一样，只他不顾反对，将权势滔天的国公府小姐立为皇后，在位期间，除了为皇室开枝散叶，便只专宠她一人……”
说到这里，他看向眠玥的眼神变得晦暗起来：“你要知道，宣和帝再痴情，他也是一国之君，绝非普通的民间男子。他虽独爱皇后，却也比谁都清楚，以国公府的势力，自己若不幸早亡，身后留下的，极有可能便是女主天下，更甚至，祖宗打下的江山还将拱手让与他人。”
说到这里，他不禁想到，当皇帝，便一定要摒绝七情六欲么？父皇乃天下之主，却不敢靠近那人。
他自己也是，明明情之所钟，却要眼睁睁将她拱手让与他人。
“要阻止这一切发生，便只有阻止皇后诞下嫡子。可他千防万防，却还是叫无比渴望的皇后怀上一对双胞胎。”
“皇后的安胎药中被人动了手脚，为着这个原因，宣和帝降旨诛杀了替她请过脉的所有医官，连当时的太医院提点亦被革职抄家。两个皇子降生以后，据说只活下来其中之一，另外一个，却是三日而夭。”
同样的话，眠玥曾在阔阔崖上听母后提起过，然而自司连熠嘴里说出的，则又是另外一番光景。
讲到两个皇子一死一留，司连熠冷笑不止：“现在看来，那上官碧霄端的好手段，生产不过三日，便能瞒得所有人将诈死的儿子送出宫禁，而这个侥幸活下来的人，便是咱们战功彪炳的前太傅。”
当年的情形，他说得合情合理，事无巨细，眠玥震惊之余，也不无疑惑地望向他：“你是如何知道这些的？”
这等宫闱秘史，又是牵涉到太皇太后与先帝，怕是在楚方也没几个人知晓，司连熠又是从何得知？
“你莫急，我这就要告诉你，是谁要置奚孟原于死地。”绕回主题，司连熠和颜悦色地道。
“最初的寒蛊，乃是宣和帝指使人下的，动手的有两位，一位是那被革职的提点大人，他被赶出太医院，表面上看似潦倒，实际更方便于暗中下手。只不过，此人医毒两绝，却是命不长久。临死之前，他背着家人，将自己一身本事传给那个断绝了关系的女儿，这个秘密，也是少有人知。至于另一位么……”
司连熠突然拖长了音调，眠玥则眉心一跳，催促道：“另一个人是谁？”
她曾猜想，孟原的死会不会与何太后的娘家有关，可越查越觉得疑点颇多，那何允奇虽然跋扈，但过于锋芒毕露，反倒不像是幕后那位耐心的凶手。
见她听得专注，司连熠微微一笑，才又道：“另一位，则是宣和帝当太子时的伴读，楚方左相徐安素。”
司连熠话音刚落，便听对面传来“啊”地低呼一声。
倘若司连熠所言非虚，那么……眠玥脑子飞转，开始回忆起关于徐安素的全部生平。
她对楚方的官员结构不熟，然而，这位左相大人，却是如雷贯耳。
身为大司空之子，徐安素自小被送入宫禁成为太子伴读，可有着这样高的起点，却并非事事顺遂。
宣和帝即位后，出乎意料地，徐安素的仕途不那么理想，屡屡被外放不说，人生亦是几经沉浮。
幸而徐安素为人谦逊，为官亦是勤勉，才在新帝登基后否极泰来，真正地扶摇直上。
而他为官多年，又是出身世家，因着敢于直谏和从不徇私，在朝中一直是清流般的存在，许多文人学子都对其十分尊崇。
虽然季原回归楚方之后，也曾遭到他的为难，但多数人都认为，这是老大人过于耿介和追求真相所致。
要说这样的人会与奚孟原被毒害一事扯上关系，却叫人难以相信。
眠玥尚在震惊中，司连熠又继续道：“你道他是什么好人？装出来的道貌岸然而已！实际上，区区寒蛊并不能致人于死地，更加不会使人变得疯傻。不过是让人身子虚弱些，需要常年卧床将养而已。宣和帝的本意是不让嫡子有资格继承皇位，却从没想过再次杀死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