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婚礼
第187章婚礼
几日不见,他仿佛变得更有兴致,眠玥被折腾得气虚喘喘,只得再次软下身子告饶。 浓情方歇,她恬静地依偎在火热的胸膛中,眼皮恨不得粘在一起,嘴里却模糊地道:“你不觉得,这屋里似乎少了点什么?”
替她理着汗湿的鬓发,季原心领神会地道:“是火龙吗?”
“对!”她将身子贴近些,继续无意识地道:“子先,你冷不冷?”
“不冷,你睡吧,莫要再多想。”怜惜地抱紧怀中的少女,季原心中清楚,即便是最冷的冬天,他的小丫头也不喜在房里放置火龙。
之所以神识混沌都不忘提及,实在是从前的他,总是一整个冬天都要依赖火龙才能得以续命。
在不确定自己是否还能活下去时,他总以为她会渐渐忘记他。不曾想,却因此而辜负了她的情意。
好在将来还有很多时间,他会有长长的一生,去报答女子的衷情。
冬日夜长,眠玥自迷迷糊糊中醒来,窗外依然还是黑洞洞的天,有个熟悉的身影立在床边——却是正在整理装束的季原转头看她。
稀薄的星光下,男人漆黑的眼瞳显得有些清冷自持。半个晚上的恩爱缠绵,眠玥浑身酸软,连动动脚趾都嫌困难,他则依然一副气定神闲、不染红尘的模样。
“这么早就要回去吗?”眠玥懒懒地开口道。
天还没亮呢,他就急着要走。于床铺而言,不过失去大半重量,对她来说,则是失去了全部热源。
哎,自己明明不怕冷的。
“得早些回去……再说了,要是被人看到我一早从你房里出来可不大好。”穿戴整齐以后,季原笑着俯身去亲她的额角:“你再睡会,等热水烧好再起床也不迟。”
男人贴心的话语却换来眠玥脸上阵阵发烫,大清早地沐浴,这不是明着告诉别人她昨夜里做了坏事么?
好在季原嘱托的是相对稳重的紫珠,她虽全程都红着脸,倒也没有开口多问。
同昨天一样,将登门拜访的人丢给绿芹丫鬟和驿馆官员,眠玥换上男装,大摇大摆地上街闲逛。
如此清静怡然地过得两日,终于,腊月十六,这个最最重要的时刻来到了。
晨起梳妆,穿上娘亲特地为她准备的凤冠霞帔,女子胜似朝霞的美貌,即便是宫中资历最老的嬷嬷也都惊叹不已。
覆上大红盖头,一双柔软之致的手伸来将她牵住。这是太皇太后的娘家的族妹,来自凉京的一品诰命夫人。
因为眠玥没有父母亲人送嫁,季原特地将这位性子柔顺的夫人请到方诸,以便婚礼当日充作公主的娘家人。
在吉祥的祝福声中,众人扶出聘聘婷婷的新娘,房间离大门不过百丈,放在平时,不过几个起落而已,今日却生生走了半个时辰。
楚方恪守孔孟之道,这边的礼节比之大乘又要繁琐许多,眠玥迈着碎步,认认真真地完成一道又一道步骤。
她千山万水地来到他身边,又岂会为着区区礼节而不耐。
驿馆门前,队伍的最前方,季原被簇拥着跨马而立。身为楚方最尊贵的王爷,自是不会作寻常新郎的大红打扮。
他今日穿着九章九旒的正式朝服,唯一有所变化的,是衣饰上的五爪金龙换成了朱色绣线。
显见的是为今日大礼所特制。
为争睹新娘子的风采,沿街的百姓交头接耳翘首以盼,反倒季原带来的队伍抵达以后,都肃静地在此等候。
喧闹的声音越来越近,他的小丫头,终于在万千期盼中出现了。
只见往日俏丽灵动的人儿顶着沉重的凤冠,规规矩矩地照着喜娘的指引前行,再规规矩矩地坐上花轿。
看着眼前的一幕,季原偏过头,朝随侍在侧的风顺平低语几句,后者领命而去,他则策马向前,带着自己命中注定的新娘,往坐落在南峰的昌晔王府缓缓前行。
从步出驿馆到坐上花轿,眠玥知道,季原就在附近,隔着厚厚的盖头和重重人影,她精准地朝万众瞩目的地方望去,想象他也同样期待着自己。
期待着这个属于他们的盛大节日。
锣鼓开道,车马过市,但见男女老幼尽都涌上街头,人们手执冬日里难得一见的鲜花,只等接亲的队伍路过,便将绚丽的花朵抛向当途。
更有排山倒海的祝福话语,连绵不断地吼入眠玥耳里。
脑子里嗡嗡不绝,不同以往的,这是幸福的声音。
这样大的阵仗,皆因淳朴人们感念着王爷护得一城平安,只想将最最衷心的祝福送给这对新人。
大乘的公主又如何,楚方也有来自五湖四海的朋友。
善良的人们相信,只要公主来到这里,便会爱上这座美丽的城市,更会同王爷结成美满夫妻。
穿过数条街巷,他们终于达到王府大门。
比之小小的驿馆,装点一新的昌晔王府更显得气派非凡。
按照规矩,新郎应向花轿射出三箭,但这个仪式已于送嫁途中完成。
那喜娘倒也乖觉,眼见王爷下了马直奔中门而去——楚方的婚俗,新妇需得迈过三道门槛,才能将绣球交给候在中门的未来夫君——她口中连说带唱,手脚亦麻利地撩起门帘,殷勤搀扶新娘下轿。
正前呼后拥地朝着第一道门槛而去,却有极细的啸音,于此喧天的热闹中,不动声色地破空而来。
银箭来得又快又急,目标直指人群中的新娘。
能在如此明显的地方动手,且能巧妙地避开层层阻碍。显见的射箭之人不仅就在近前,更是位难得的高手。
最先发现暗箭的人是喜娘,她大惊之下,喜庆灿烂的脸却未来得及转换颜色,只将一对眼珠瞪得几乎迸裂。
千钧一发之际,原本笼在大红喜服中的纤纤细手,看似轻轻向上抬起,却极快地将来势汹汹的银箭捏于指尖。
一场凶厄,就此化解。
仔细一瞧,那银箭来势虽猛,倒被人于事先磨去箭头,像是某个存心不良的恶作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