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天昏地暗

庆林与闻舟的人都派了出去。

在瑶池引发的动静不小，只是明昭就好似凭空消失了般，愣是没有半点踪迹。

成珏裹着厚厚的氅衣手里捧着小暖炉，殿内的地龙烧得也很旺，尽管如此他的脸色依旧苍白。

来势汹汹的初雪，今日已经彻底停了下来。

成珏扫了眼望不到头的宫檐，想到远在玉京的裴寂，明昭被庆林送到他的身边已经有些时日。

那个男人手可通天，又因明昭成魔，既然给了他画像寻找明昭，不可能在明昭出现后毫无反应。

成珏看向一旁的庆林，“近来瑶池可有什么可疑的人出现？”

这几日忙于计划打压造反的世家，对裴寂的防范稍松了一些。

如今想来……

“陛下的意思是？”

庆林围坐在成珏身边，自从成珏支撑不住吐血晕厥，这几日他片刻不离的守在成珏榻前。

一碗碗的汤药送服下去，人是清醒了。

只是这脸色竟比外间的白雪也差不了多少。

“初雪或许能遮盖一些痕迹，但却无法彻底掩盖人存在的踪迹。”

成珏眼睛微眯，“朕怀疑，南朝的摄政王恐怕已经来到了瑶池。”

庆林大惊，脸上的神色有些皲裂，“何以见得？”

大瑶是裴寂手里的半个囊中之物，那样的人物会偷潜进瑶池？

庆林神色凝重，“莫非他察觉了我们的军事调动？”

成珏脸色也不太好看，与裴寂五年的相处他太知道裴寂是个什么样的人。

眼里除了明昭，什么家国天下什么海晏河清，他根本就不在乎。

他冷血残酷，即便是想要权倾天下，也不过是做与不做的事。

大瑶得以苟延残喘，不过是因为拴在他脖子上的明昭。

他以明昭为束缚，同样也可为明昭疯到屠尽天下人。

而如今有明昭在的瑶池，在裴寂眼里就是眼中钉。

“马上召闻舟进宫！”想通其中的关窍，成珏背后无端沁出冷汗。

他紧握手中的暖炉，“恐怕等不到开春，这场仗……要提前了。”

庆林不知明昭的身份，但应召而来的闻舟却能明白其中症结。

明昭不会武功，这通天的宫檐凭他一己之力翻不出去。

人就这么离奇消失，他几乎寻遍瑶池也未见其踪影。

很难不让人怀疑，有人特意掩盖了他的痕迹。

闻舟朝成珏作揖行礼，“陛下如何能笃定裴寂亲自来了瑶池？”

闻舟即使猜到明昭与裴寂的关系不一般，倒也没想过裴寂会为了明昭冒这么大的风险。

单枪匹马，直达虎穴。

“咳咳咳。”成珏掩唇咳嗽，强压下喉间的痒意，“他一定会来！”

成珏灼灼的看着闻舟，笃定道，“为了他，裴寂一定会来。”

庆林听得云里雾里，“你们口中的他是谁？”

他来回打量着成珏与闻舟，总觉得两人有秘密瞒着他。

这种独独排除他的感觉，可真糟糕。

成珏看了眼庆林，“……你往后会知道的。”

若现在告诉庆林明昭的身份，恐怕会多生事端。

闻舟不怀疑成珏的判断。

“近几日瑶池闹出的动静不小，倘若裴寂真到了瑶池，恐怕咱们的军备力量也已经被查了个底朝天。”

“陛下如今有何打算？”

成珏深吸一口气，“裴寂定然还未离开瑶池，事到如今只能先发制人。”

“倘若能生擒了裴寂，这场仗也就胜利了一半。”

成珏要洗刷大瑶的屈辱，只是一个裴寂还不够。

他要整个南朝一一偿还，逐一尝遍大瑶的苟延残喘之痛。

闻舟睨了眼成珏眼里忽然迸发的强烈恨意，微垂着头，“微臣明白了。”

成珏不再看他，他松开手里的暖炉，轻拍庆林的肩。

与他看过来的视线，交汇碰撞，“庆林，庆小将军。国难当头，你准备好披甲上阵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