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摘星（3）

第181章摘星（3）秦漠南从暗道回到了寝宫，将暗道机关掩好，整了整衣冠，便将房门打开。

顺德、顺武守在门口，见大哥出来，急忙上前。

刚才向小姐在大哥房中的哭骂，虽然声音不大，但顺德、顺武守在门边却听得真切。

顺德担忧地对秦漠南说：“大哥，这向家小姐会不会……”

秦漠南摇摇头道：“不会。她不是没有头脑的人，知道该怎么做。”

“我信大哥，大哥即然说不会，那便不会。”顺武说道。

秦漠南看了看顺武，他那样相信自己，可知自己心里却并无十足的把握。

感情之事，最难说清！

向益姑拥有相门之后的大气与沉着，只可惜她不是男子。若为男人，必将成就一番大事。

而她终究只是一个女人，再聪明睿智的女人，遇到感情之事，便难用常理来看了！

他知她对赵顼是真心喜爱，但也从她对赵顼的感情中，看到了掺杂其中的家族利益。只是，这两者对她而言孰轻孰重，很难说清！

然而，他能选择吗？

他现在如同一个站在了云端的凡人。既然见识了天庭，如何还愿做回凡人！

而这天下便是那触手可及的星辰，他如何能不去摘？

哼，向氏！他当前要摘的，就是向氏这颗星！

他现在便是在赌一把，赌的，是向氏的野心，是他们对权利的追逐！

暮色已沉，天上的繁星也渐渐亮了起来，秦漠南静静地看着夜空，不禁感叹“真美！”

……

向益姑回到向府，谁也不理，径直回到房中。

吩咐彩笺给自己烧水沐浴。

彩笺帮她将水兑好，她便让彩笺退了出去。彩笺在诧异中退出了门外。

她褪下衣物，坐进浴桶。

她不知道自己身上哪一处被他碰过，只觉处处都脏。她拼命擦拭着自己的脸上、手上、身上、背上……越擦便越觉得脏。

她坐在桶中低低地啜泣起来，她想放声痛哭，可是不行，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此事。她将澡巾塞入口中，拼命咬住澡巾才能让自己不至哭出声来。

过了好一刻，内心的痛楚总算按捺下来，而自己也已精疲力竭。

她躺在水中，静静地看着自己手上已被擦出血丝的皮肤，心中只觉滑稽。在此之前，为了仲郎，她多么爱惜自己的每一寸肌肤。她要让自己能够配得上他，所以处处要求自己是最完美的。

可是，上天与她开一个了多么荒唐的玩笑！她细心呵护的身子，竟然不明不白地被那个无赖夺去。

同时夺去的还有向氏的未来！她忽然想到了父亲、母亲以及自己的两位哥哥。

父亲因她的关系，在向氏族人中拥有了举足轻重的地位。

而在向府之中，父母兄长对她的期许又有多重！

可是现在，她已失了贞操，她有何面目去见他们？

她想到了仲郎，又想到了那个无赖。

忽然觉得自己有多么愚蠢！仲郎何时有他那样的眉眼，何时又有他那样无耻的笑容！

她居然、居然连自己的情郎都认不出来，活该啊活该！

她怔怔地看着挂在墙上的那副画像。那是仲郎为她而画的。

画中的自己，双目含羞、面如桃花，身穿一袭浅黄霓裳，多么纯洁！

那是他在秦州时为她画的，他说，对她思念得紧，便画了她的画像。日日看着，寥解相思之苦！

耳边忽又响起仲郎对她说的话：“我今生只这样看过你，何曾正眼看过其他女子。”

她捂着脸失声哭了起来，凄然自语：仲郎，我贞洁已失，今生便再也不能与你相守了，我活着又有何意思！

她望着手中的澡巾，心中顿时一亮。是啊，倒不如死了，从此一了百了！如此一想，心中便也安静下来。

她从桶中出来，穿上衣裳，又对着铜镜细细装扮了一番。待收拾妥当，她从衣柜中翻出一匹绸布，剪作长条。然后搬了桌凳，爬了上去，将它缚于房梁之上。

益姑站在凳上，向身下望了望，心中不禁有一丝胆怯。

可是，怕有何用？她已无路可走！

她又想着其实这样也好，她总算解脱了！

可是，她又不甘！她对不起爹娘，有负他们的期待；也对不起兄长，不能许他们光明的前程；更对不起仲郎，有负当初的诺言——这一世她不能再陪着他了。

她又想到了那个无赖，眼前仿佛又看到了他的微笑，她心中一阵难受。

刚才还有一丝胆怯，此时却毫不犹豫踢掉了脚下的凳子！

耳边传来敲门声，然后……

……

不知过了多久，她死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