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家书 - 嫁得有情郎 - 渡水看花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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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家书

崔彻啼笑皆非,“辛叔不是叮嘱你,他教你的万不得已不要用吗。我让你跟白云寺的和尚切磋一下,赢盒杏脯回来,你不肯,却肯用在我身上?”

“嗯。”贺初胳膊肘支在书案,手托着腮,似笑非笑道:“老师就是我的万不得已啊。”

“过来。”崔彻不以为忤,笑盈盈视她。

他不能挪动,贺初不怕有诈,走到他身前。

他抬手从容整理她的鬟鬓,末了,叹了口气,“还是乱了……”目光流泻在她面庞,声音压低了几许,似困惑,似逗弄,又似心满意足,“怎么办?”

就像一趟豪放的、无拘无束的风,游荡在她周围,到了她这里,忽然住了。贺初不明白其中含义,可他唇角含春,低低看她,三分狂七分真。再联想那句“还是乱了”,她的心顿时也乱了,像飞来还去的蝶错认了路,努力扇着翅,忙忙碌碌却不知该往哪去。

她静了一下,转过身,背对着他散了髻,束在脑后,又转了回来。

没了回鹘髻,也没了那簪子,顺眼了许多。崔彻道:“快把我放了,我还是个病人,哪禁得起你这般折腾。”

“那老师还介意学生叫你崔南雪吗?”

“不介意。”崔彻认真道:“你我同岁,叫什么都可以。只是阿九那样唤我,听着生疏,我一时也想不到更合适的称呼。”

“那你以后还脱我的履袜吗?”

雀头裙下如生菱角一样的白足,趾上艳丽逼人的几点朱色,又晃入崔彻眼前,他表面摇头,心里却拂上丝丝痒意,恨不能拨了她的履,一分一分褪去她的罗袜,好好再赏一遍。

“还敢笑话我婚事告吹了吗?”

“反正以后也不会有了,自然不敢再笑话。”

“谁说不会有?”

崔彻咋舌,“你还准备嫁谁?”

他旖旎的心思瞬间消散,循循善诱道:“殿下真想嫁人吗?我记得曾对你说过,既然不想嫁,又何必勉强自己。殿下有那份我行我素,无论如何都能快意一生,哪里还需要嫁?”

听起来言辞恳切,情深意长的,崔彻能有这般好心?贺初嫣然一笑,“我不是也跟老师说过,学生平生有三愿。一愿饮最烈的酒,二愿御最野的马,三愿嫁得有情郎吗?凭什么老师有情人终成眷属,良辰美景花前月下,而学生却要独自一人,才能快意一生?我的婚姻又不是一个圈套,我为何不敢跨进去。我就不能先嫁人再和离,如此,既知晓了婚姻滋味,也没人再逼我相亲了。万一婚后和夫君生了情意,不也是美事一桩吗?”

崔彻:“……”

他一言难尽地看着她,“婚姻哪有那么容易,你看你和顾色清这桩,什么都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前前后后加起来不超过十日,可谓昙花一现。再想想你那个系统,它谁也不找,为何单单找你?”

“因为找别人,它没有用武之地。”他自问又自答。

贺初:“……”

“为什么找我,它就有了用武之地?”

“你想知道?”

贺初心领神会,却不着急为他解穴。学着他的样子,捞来他的头发闻了闻,“你这头发到底洗干净没有?”

崔彻轻笑一声,“好闻吗?”

是一种独属于他的气息,神秘,静冷,矛盾。贺初嫌弃地一丢,又学着他的样子拎拎他身上衣衫,“熏香如此特别,是你自己调的香吗?”

崔彻气笑了,低着头,目光跟着她游走,还是那句,“好闻吗?”

贺初嫌弃地一哼声,终还是替他解了,“说吧。”

崔彻揉揉腰,拿起丢在铜瓶旁的那封信,虽用信挡着脸,可身子笑得直发抖,“因为,说到不解风情,阿九好像是天下第一啊,它不帮你,还能帮谁呢?”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https:///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贺初:“……”

*

那封信只有寥寥数语,是她老师的父亲崔恕写的。贺初瞥了一眼,里面有“微云”、“青瑶”等字样。

崔彻笑笑,“看出什么来了?”

她抿了抿嘴,“还用看吗?老师诸事顺遂,要如愿以偿了。”

崔彻道:“我问的是书法。”

贺初在他身边待得多了,耳濡目染,也能看出一些端倪来,“老大人的隶书风貌苍劲,运笔沉稳。老师也常写隶书,不过,和老大人的好像并非一脉相承啊?”

“有眼力。我的书法不是他教的,是母亲教的。而且,后来我自成风格,和他的确不是一脉相承。”

信里还夹了张纸笺,是另一个人的笔迹,精丽小楷,结字古质、说的是杏脯的事。

崔彻道:“这是齐妈妈写的,她从前是我母亲的陪嫁侍女。”

贺初咋舌,杏子坞果然是神仙人物待的地方。一位陪嫁侍女的字,竟也这般功力精深。想想从前章颐说她即便练上几十年,也没有出头之日,不得不承认,崔彻收她做挂名弟子,的确委屈了。

崔彻笑得意味深长,留下齐妈妈的信,却转手烧掉了崔恕的。

看着纸笺的边缘被火苗狂野地吞噬,上面的字似在狞笑,贺初心惊肉跳。

她默默坐在一边,良久,他道:“裴大娘子要与我解除婚约,裴氏和崔氏都同意。”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贺初看着他,静待下文。

“但……”崔彻眉眼皆是霜雪,“有一个条件。”

“裴氏愿将裴二娘子嫁给我,也就是说,他们要我娶青瑶,作为解除幼年那桩婚约的条件。”

消息并不比她原先预想得要坏,可她还是怔住了。她想起顾汾带来的话,崔氏家主说:是你想要的结果,你会收下的。

她垂了眸,眼睫却扑扑簌簌在抖,只觉得自己的身形大到无处躲藏,只好将脖颈垂得更低。

她是章颐口中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不吝,对她来说,世间最让她难受的莫过于无助,而这是她生平第二次感到无助,第一次是那个曾困扰她多年的问题——孟小双究竟是生是死,在王熊告知她之前,她一直无从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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