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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击鼓15我却是舍不得殿下

第153章击鼓15我却是舍不得殿下

殿内又吵起来了,内阁次辅曹衡一脸不以为然:“说来说去,承王殿下不过是担心褚英将军一人应付不来,这个好说,咱们从朝中再给西北拨几个武将过去就是了。西北固然紧要,可陛下和京城的安危更离不开承王殿下啊。”

兵部尚书陈谦反唇相讥:“曹大人所说的武将,不过是北大营几个初出茅庐的小子,连战场都没上过,空捡了些祖上的军功罢了。送去西北何用?只怕到时候打仗躲在最后,抢军功时跑得比兔子还快。”

萧虤现在一看到陈谦那张脸就生气,原本他还在犹豫着是不是要放萧川回西北。可今日早朝快结束时,萧川突然就出现在了勤政殿上,他这才得知鞑靼竟然已在攻大同。

这么重要的消息,萧川居然比他这个代政亲王还先知道,这叫他如何能忍?如今人还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呢,就能这般不将自己放在眼里,倘若放他回了西北,天远地远的,岂非更是野马脱缰,飞鱼入海?当场一摔袖子,便回了毓华轩,却没想到老十三今日倒是硬气起来了,居然带着一众人撵到了这里。

他就纳了闷儿了,也不知这老十三是当真忧国忧民、不计前嫌,还是薄情寡义,压根儿就没被把老十四放在心上,萧册都死了,居然还没让这俩人反目成仇?

“陈尚书此言差矣,古往今来,谁的军功不是一仗一仗打出来了的?我朝武将稀缺,趁此时机,更该多培养几位名将才是。”萧虤此话也不是全然作假,他也是这几日才后知后觉,萧骉和萧册死了,大启一下子就少了两员大将,今后若当真打起仗了,还真是无人可用。

紧接着,他话头一转,又道:“至于承王嘛,自古忠孝难两全,父皇眼下龙体抱恙,日渐加重。承王更应留守京中,为父皇尽孝才是。毕竟西北打仗可以换旁人去,父皇的儿子却是谁都代替不了的。”

“昭王殿下说的是!”正当萧虤一副大义凛然之时,一道清丽女声自殿门口传来。众人侧目,恰见弈宁扶着后腰自殿外款款步入,在她身后,太子妃宁和乐手持东宫令牌,拦住了门前两名禁军。

萧川心中微动,眉头狠狠蹙了两蹙,紧接着快步走向弈宁。

“你怎的来了此处?”

弈宁只是对萧川笑了笑,转身给萧虤福了一礼,道:“敢问昭王殿下,依您方才之言,若是有忠孝两全之法,是否就能成全承王殿下此番拳拳报国心,铮铮守土志?”

弈宁微笑面向萧虤,泰然自若,萧虤不知她来此的目的,一时竟拿不准该如何答她。

一旁的曹衡见状,忙抢先开了口:“下官无礼,独胆问一句,不知承王妃和太子妃殿下是否走错了地方?此处乃是毓华轩,不是后宫。”

宁和乐闻言,站在门外哂然一声轻笑。

萧川正待要开口,被弈宁拉住了,她冲着萧川轻轻摇了摇头。

“各位大人见谅,我方才在外间偶然听到昭王殿下与诸位大人在议为父皇尽孝一事,私以为这也算是皇家家事,这才斗胆闯了进来。原来竟是我听错了?”

弈宁此言一出,立马便有反应快的都察院官员应声道:“王妃娘娘没听错,议的正是此事。”

曹衡却道:“承王妃是没听错。可承王妃是否知道还有一句话,叫作‘天子无私事’?”

“呵!”他话音刚落,弈宁立时便掩口轻笑:“曹大人不愧是内阁辅臣,果然博学广记!”

弈宁点头夸赞,笑看着曹衡:“若按曹大人所言,既是天子无私事,孝顺父皇与守土退敌便都算公务,既然都是公务。那么敢问大人,事有轻重缓急,同时两件公务在手,眼看着外人就要破门而入,以曹大人为官二十几年的英明果敢,究竟该先处置那一桩呢?”

弈宁看向曹衡,似笑非笑,萧川心里却很是不安。

曹衡一时无言,弈宁亦不欲再做争辩,再次转向萧虤,她今日必要一个回答。

萧虤眼角抽了抽,亦笑得和煦:“能有忠孝两全之法自然最好,可父皇只有一个十二子,难不成要将人劈成两半?”

“昭王殿下说笑了,正所谓夫妇一体。。。。。。”

“弈宁!”弈宁话说到一半,突然被萧川轻声喝断,他压了压起伏的心绪,放低了声音,道:“此处你不该来,赶紧回府。”

说着,拉起弈宁的手腕就要带她走。

“十二弟且慢!”正在这时,萧虤突然出声阻拦,他已反应过来弈宁要做什么了。

他自高椅上站了起来,缓步走到二人跟前,道:“我倒觉得弟妹见识不俗,很值得一听。”

他伸手擡了擡,对弈宁做了个请的姿势。

萧川的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他极力压抑着内心不安,看着弈宁,一字一顿:“阿宁,听话,回去!”

他握着弈宁的手抓得很紧,弈宁知道他生气了,可她更知道,西北对萧川而言意味着什么。

若西北有失,萧川不知又要去拼多少次命,流多少血?若西北军有失,他不仅会在萧虤面前彻底丧失话语权,更会无法面对西北现在活着的和曾经死去的那些袍泽兄弟。

不管宁和乐今日带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但有一点她没说错:西北,等不起了。

弈宁冲萧川笑了笑,眼神里是从未有过的坚定,萧川的心突然就像是坠入了无底深渊,开始不受控制地往下沉。

“阿宁不要!”就在弈宁转身的一刹那,萧川另一只手也握了上来。

弈宁眸光自他那只手上滑过,毅然开了口:“自古以来,夫妇一体,休戚与共,殿下的责任便是我的责任。既然殿下肩负重担要为国尽忠,那自然就该由我留下,替殿下为父尽孝。此忠孝两全之法,不知昭王殿下和诸位大人意下如何?”

弈宁语声铿锵,掷地有声。

萧虤的嘴角一点一点翘了起来,萧川却慢慢松开了手,弈宁感受到腕间桎梏骤然消失,心里亦是陡然一空。

唯有萧朤看向牙关咬紧的萧川,心中暗暗叹息,谁能想到,原本用来拉扯萧川的情思线,如今反倒成了萧虤挟持他的铁锁链。情之一字果然是把双刃剑,自己能用,别人也能用。

之后的事,水到渠成,只有萧川不见半分高兴,从头到尾既不再看人,亦不曾说话。

西北局势还有许多细节要议,弈宁便先回了府。过月门时,她看见凝晖堂正殿屋脊上立着的阿怖,扯起嘴角自嘲地笑了笑,罗续果然还是罗续。

墙边桃夭已是一树繁华,柔软娇嫩的花瓣绽在枝头,如霞似蝶,盈盈翩翩。弈宁伸出手指头轻轻探了探,一片粉嫩嫩的花瓣翩然舞落,沾在她浅碧色的裙摆上,娇红嫩绿,煞是好看。

看来,今夏又只剩下她独自在府里吃这些七月桃了!

用过午膳后,弈宁等了许久也不见萧川回来,丁香从外间进来轻声道:“王妃,问过了。殿下半个时辰前就回来了,只一直在前院不曾过来。”

弈宁知道,萧川这回是真生气了,气她自作主张,气她不肯听话,更气她将自己当成人质,置于险境。

“你去厨房装些点心,再让花娘给殿下做碗鲜笋肉丁面,做好后让人送来前院。”

丁香应诺,她知道,弈宁这是要亲自去前院寻萧川了。

弈宁猜得一点不错,萧川在宫里没吃饭,回府后又错过了午膳的时辰。他没有心思用饭,也就没让灶上重新起火,只吩咐了褚雷和褚九一应离京事宜,便独自坐在书房里发呆。

萧川感觉心里又像是破了一个洞,蔓延出一片荒芜。这是生平头一回,他恨自己手中权势不够大,不能为所欲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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