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恩 - 谁让谁吃闭言羹 - 侬礼安 - 纯爱同人小说 - 30读书

塞恩

塞恩

每发出一次敲打声,木球便往下沉一次。那木球表面光滑,纹理细腻,俞希闻看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这是他的天地罩。再仔细一看,果然——困在里边多时的赛也正紧咬牙关,五官皱成灭霸脸,铆足劲地用头顶去撞天地罩的壁。也不怕撞出个脑震荡来。

也确实不能一直困着他。俞希闻下意识擡手,要往陈延三人罩一层保护罩,谁知被项鸣握住了手腕。

“这次不需要罩着他们,”项鸣道,“你让赛也下来。”

先前,赛也对阿甲砸烂他炼乳的举动大为恼火,三番两次追着俞希闻打,说什么都要把阿甲揪出来,甚至不惜被俞希闻利用,把场子给砸烂了,俞希闻当然不敢轻易让赛也下来。他没听项鸣的话,只抽回手,要继续往陈延三人那儿罩上保护罩。谁知,项鸣像是跟他杠上了,腕侧猛地传来痛感,他又箍住他的手腕。

俞希闻道:“放手。”

他又一次抽回了手。然后,又被项鸣给箍住。

这是第三次了!俞希闻终于有了脾气:“你要干什么啊?”

项鸣给消毒包拉上拉链,开始用法术替俞希闻护理伤口。暖流涌入各个受伤的部位,他道:“我说了这次不需要罩着他们,你直接让赛也下来,他有话对你说。”

俞希闻冷笑一声,心想海霸主这种不容许他人说多一句的性子真够欠揍!从前到底有没有人揍过他?哪怕是给点教训呢?他头一次脸色愠怒起来,说话也不客气了——他从没这样跟人说过话:

“你是我的谁啊?也配来指点我做事?”

项鸣擡眼看他,眸中的情绪让俞希闻难以分辨。像是伤心,又像是委屈,也像是克制……总之就是看不明白!看不明白!俞希闻被他这样看着,脸色难得变得铁青起来,心想要不是看在他替自己疗伤的份上,早一脚踹过去了!

“我说过,我们是恋人关系。”项鸣道:“我没有指点你做事。我这个人说话就是这样,你不要生气了。”

他突然放软语气,反倒叫俞希闻不好再发火。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项鸣这还没笑呢,他就先因为他的一句话缴械了。放了赛也当然可以,但陈延三人却不得不罩住,阿甲就在那儿,赛也要是下来不是直奔他而去吗?俞希闻道:“……那请你放手。”

项鸣依然不放手,直截了当:“你不信我。”

俞希闻也开门见山:“我请你搞清楚,我们还没熟到你说一句话我就要相信的地步。”

“成,”沉默片刻,项鸣终于放开他,“眼见为实。等会儿你就知道我为什么直接让你把赛也放下来。”

俞希闻说:“你如果真会占卦,那你的心算能力肯定很了不得。”

说着,他扬手劈出一道保护罩将陈延几人裹住。

阿甲立马往前冲,被詹详拉住:“别过去!妈妈就是因为不想让我们过去才这样的。”

陈延也道:“是。项鸣在那儿,希儿不会有什么危险。我们就这里看着,别给希儿添麻烦。”

阿甲这才坐了下来,但目光还是黏着俞希闻身上,不敢放松。

只见俞希闻双手放出提线,往天地罩射过去。几十根提线沿两侧绕行,从天地罩的正中处刺入,他轻声道:“开。”

话落,天地罩从中间开裂,被一分为二,成为两个半圆体。赛也目瞪口呆,似乎没想到坚不可摧的木球会被软得没骨头的提线被彻底破坏掉,要知道,他可是死命砸都没砸烂的啊!赛也却不知道,那天地罩看上去没有破绽,实际在正中处有一条肉眼难以看见的缝隙,而俞希闻的提线不仅细又长,还很软,能够直接穿进缝隙里去。

那两个半圆体一边往下掉,一边缩体积,俞希闻伸手去够,它们便躺在他手心,被收进了乾坤袋里。赛也脚底踩空,啊的一声从高空往下坠。项鸣眼疾手快,甩出一道屏障,把几尺厚的扬尘阻隔在外,以免俞希闻的伤口二次感染。

俞希闻压根没想到这一点,待反应过来,不禁多看了项鸣两眼。

“啊……”地坑里传来赛也的呻/吟声。他五指扒着坑缘,奋力爬出来。项鸣见扬尘散得差不多了,才把屏障给收回去。俞希闻以为他要开口说些什么,谁知他一语不发,还是低着头替他疗伤,只好把目光转向赛也,警惕道:“赛也,放了你你就走吧。阿甲不是故意砸烂你炼乳的,我替他向你道歉。如果你还要攻击阿甲,那就恕我不能手下留情了。”

赛也大声道:“不!”他咚咚咚地往前来,地面也在隆隆隆地响,竟是跑了过来。俞希闻把右腿放下,就要站起来和他讲道理,就见赛也猛地低了膝盖——

噗通!!

重重一声闷响,赛也居然跪了下来。

俞希闻怔住。好片刻,反应过来他的确是在跪着,而不是借此让自己放松警惕好反扑。他大吃一惊,下意识抓了下项鸣的手,然后上前去扶赛也的手臂,急道:“男儿膝下有黄金,轻易不跪人。你这是做什么?

项鸣怔了怔,随后收回了法术。

赛也这次没再说白话,他用蹩脚的普通话回道:“是我有眼无珠,不知道您就是我祖父所说的那位挽词师。”

祖父?看赛也这身装扮,应该是某个民族的特色,也许是岗津岛原住民的特色也说不定。他不记得自己认识啊?

俞希闻还没反应过来,又见赛也猛地把头砸地上,重重地磕了个响头,再擡头时额前红肿,像是要流血了,看样子力道还不小。俞希闻忙道:“别这样!跪天跪地跪父母,你做什么非要跪我?我不值得你跪我。你先起来吧,先把话说清楚再说。”

赛也却只道:“我为我刚才追杀您的行为道歉。对不起,您是我们家的恩人,我刚才却那样对您,我真该死。”话落又是一个响头,砰的砸在俞希闻耳膜上。他只得紧攥住赛也的胳膊,迫得赛也吃痛,擡起头来,“我说了,你先起来再说。”

项鸣看够戏了,不耐烦地插嘴道:“叫你起来你就起来!要跪也是等会儿跪,听不懂人话?”

按理来说,赛也这种一言不合就暴跳的性子该是不服项鸣才对。但出人意料的是,项鸣一开口,他只是应好,没有其他不满。

只见赛也从怀里掏出一个被砸扁了的事物——擒雕牌炼乳——李申掏瓶子把里头能带走的炼乳全给倒走了,只留了这壳子。

赛也把空罐递到俞希闻面前,道:“这是您当年留给祖父的东西,祖父一直悉心保管着,以此教导我们要知恩图报。他说将来如果还有机会再遇见您,一定要好酒好菜招待您,和您共享这罐炼乳。本来我们保管得好好的,可家里突然遭了贼,这罐炼乳被偷走了。我沿着线索辗转找到这里,才在解鉴手里见到它。”

“……”

俞希闻听得满头雾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从哪里问起。祖父是谁?如果没记错的话,颜妇之前说过的好像是曾曾曾祖父吧?……看来颜妇又说谎了。……他从前的确救过很多人,但他不记得自己有送过炼乳给谁啊?而且,最后一任挽词师也不是他啊!还有,炼乳都是有保质期的吧……这还能吃?它有什么特殊的标记吗?赛也怎么觉得这罐炼乳是他家的呢?

俞希闻只好说:“……赛也,你正常说话就好,不需要对我用尊敬称谓词的。——可以告诉我,你的祖父叫什么名字吗?”

赛也道:“祖父名叫塞恩。”

“这样……”俞希闻细想一下,道:“但我确实没有一点儿印象。”

赛也继续道:“之所以没有在第一时间认出你,是因为第一次见面时你没有脑袋。后来我看你把脑袋装上了,又怀疑你是假冒的——请见谅,实在是太多人假冒过你。直到我在上面看见你往心脏捅刀子,血滴在盘里,那盘里的青蛙沾了你的血,断了的腿长好了,肚子也合上了,活蹦乱跳的,这才确认,原来真的是你。”

他话音刚落,俞希闻就觉得后背起了冷栗子,他直觉是项鸣在看自己。一回头,果然——项鸣应该是介意那句“往心脏捅刀子”,正面色不渝地盯着他。

俞希闻还没说话,就见项鸣走了过来,抓住了自己的手。海霸主的手有茧,一握上来俞希闻只觉得痒,他抽了抽手,没抽成,反被项鸣牢牢地按住了神门穴。

一股暖流涌入身体,往心脏处聚集。仅仅片刻,项鸣便收了法术。看来是在确认他心脏处的愈合情况。

俞希闻心情复杂地转过头,继续听赛也讲话——不知为什么海霸主这个举动没能引起赛也一丝一毫的注意,仿佛已经是见怪不怪;不像陈延几人,刚才还盯着海霸主握着他的那只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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