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
想要
他想要他——俞希闻肯定。他往前两步,滚烫的手抓住项鸣的衣服,直截了当:“为什么不碰我?”
项鸣咽了咽口水,别开视线,道:“你现在神志不清,是吸入了过量花香的原因,我不会趁人之危——”
俞希闻把脸埋进他的肩窝,贴着他,在他耳边轻声道:“是这样吗?”
“是。”话音一落,项鸣就感觉自己的锁骨湿了,他压在俞希闻肩上的手立马弹开——俞希闻舔了两口。
“是这样吗?”俞希闻擡起湿漉漉的眼睛,看他。
“是。”项鸣咬了咬牙关,又一次答道。
“大骗子,”俞希闻道:“我神志清醒得很。江烛雪的那幅人像画画的是你,对不对。”
“是……”项鸣道,“你要说什么?”
俞希闻说:“我看见了,你原本的样子。跟那幅画上画的一模一样。”他笑了笑,“江烛雪不愧是大画家。”
“什么?”项鸣脑子还处于宕机的状态,一时不能理解他说的话。俞希闻见他这副模样,埋头在他肩窝间笑了两声,“你长得很好看,比我此前见过的人要好看太多。其实没必要……”
像是被提线牵引起来,项鸣猛地一颤,摸出一直装在裤兜中的镜子——石头小人——也就是被俞希闻取名为言言的那位的镜子。那镜子哪是项鸣之前说的碎了,分明已经修好,还能随机变大,让项鸣照照自己的脸。俞希闻看他从怀疑到震惊,又从震惊回到怀疑的神情,不明所以,道:“怎么了?”
项鸣摇摇头,脑海里的思考让他短暂地丧失了肢体支配能力,无意识地抱着俞希闻,把镜子塞回裤兜中,说:“这里不能再待下去……”
俞希闻被浴火焚烧,没察觉到他这句话的异样。而项鸣的话还没说完,床就剧烈晃动起来!他因为惯性往前一扑,俞希闻便被压在身下。
项鸣的掌心压住俞希闻的头发,而俞希闻那炙热又急促的呼吸喷在他胸膛上,使得他呼吸一窒。那帷幔外的一豆烛光再次抖了抖,仿佛正兴奋着。项鸣通过打坐压制住的燥热之气再次从下丹田处往上冲,与此同时心脏剧烈跳动起来,血液内的水分子在疯狂尖叫——他想要。
他想要……
他想要!!!
不——!!
理智占据上风,项鸣抢过落在一旁的被褥,再次盖在俞希闻身上。正要再次起身把人卷起来扛走硬闯出去时,该死的床又再次剧烈晃动起来!他被迫和俞希闻在大床上滚来滚去,而每一次停下后,都是他把俞希闻压在身下。
在项鸣第三次把被褥盖在俞希闻身上时,俞希闻一把扣住他的手腕,道:“别弄了,不做的话是出不去的。”
他哪里不知道?
项鸣觉得自己就是个忍者,从没这么憋屈过!若是可以,他早就想办了他。项鸣深呼一口气,珍爱地,用手背碰碰俞希闻的脸,说:“……没有我办不到的事。”他拔/出柯尔特蟒蛇型左轮手/枪,在子弹上覆了层足以摧毁一座楼的法力,随后挺直腰,瞄准帷幔之外的那豆烛光——
没谁比他更清楚,这是合欢就的眼睛。合欢就比一般法器更具灵气,它喜欢采集相爱的两个人双修时发出的生/命/之/光——这会让它容光焕发,法力大增,不再让化形局限在一张红纸上。因此,被它套进狂欢世界里的两个人有前提条件——他们必须是相爱的。这是项鸣在第一次误入合欢就后查到的资料,资料上写,合欢就用眼睛采集生/命/之/光,当两人在双修时,就是它吸取之时。因此只要打掉那豆烛光,床就不会自己摇晃,逼他们双修,他们就能安全出去。
虽然合欢就落在苏酉己手中,已不知被改了多少东西——俞希闻吸入的花香还达不到晕神洗髓、让人堕入情欲海的效果,苏酉己必定加了其他佐料,才会让他软了四肢,情/欲难挨,神魂分离,不能清醒。但项鸣直觉,突破口就是那豆烛光。
项鸣又想,他就是个卑劣的小人。他明知道怎么出去,却一直在做戏,直到现在才肯做出行动。这一枪开下去俞希闻就会清醒过来,若要告诉他自己没有半分私心,他指定不信——俞希闻最讨厌说谎的人。是,如果他在这里办了俞希闻,出去后他有千百种借口跟俞希闻解释,也许情况不会变得糟糕。但他不想——他已经大致猜到俞希闻眉心处的白雾是团什么东西。苏酉己根本就不在乎何遂意的魂魄,一直以来他都在打算俞闲的性命,而俞闲若是死了,和俞希闻一起被卷进合欢就之中,他们两兄妹就会……
项鸣思绪快如闪电,想到这里不免觉得一阵恶心。很快一扳机扣下去,然而俞希闻的动作更快,在子弹飞出之际捂住枪口,膛底内的压力使得后坐力一颤,项鸣的心吊在嗓子眼,下一秒俞希闻的掌心被打穿,血液汩汩而下。项鸣神色大慌,抓起他的手输法力,骂道:“我是不是说过不许再这样!俞希闻!你——”
俞希闻用唇堵住他的嘴,在他愣住时火速用意念拔/出匕首割向手腕。他从前自残惯了,这点伤对他来说不值一提,把胳膊往下一放,手腕上的血倒流向掌心,慢慢地,掌心内的洞长出血肉来。
项鸣气得头顶冒烟,冷着脸色给他的手腕上药。他总是在受伤。
俞希闻垂眼看他包扎,越看越挪不开眼睛:“先不出去了。”
项鸣道:“你在发什么疯?”
“发疯?”俞希闻道:“只有我一个人在发疯吗。你难道不想做吗?你不想要我吗?”他抓住项鸣的衣领,“你给我穿婚服时是不是想撕掉它?你在红帷幕后咬我耳朵时是不是想让人看见你在*我?海霸主,你明明那么想。”他说着,往下看了一眼,“别自欺欺人了。我就问你一句话,你到底做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