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咬舌自尽
第355章咬舌自尽
史晴喧捂着脸，震惊地看着水雨斋，目光中惊痛交加，脸上那五道鲜红的指印，让她的神情越发显得可怖而又绝望。“宣雨斋，我史晴喧在你眼里，当真就只是一块垫脚石吗？你对我，就这么无情！好，很好！宣雨斋，你不是一直放不下你的柳如是吗，那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被方争之事闹得已经是心怀大乱的史晴喧，此刻在挨了宣雨斋一耳光之后，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整个人都几乎频临奔溃。
而宣雨斋在听到史晴喧说出这番话的时候，脸色也变得极其难看，他大步上前，一把揪住史晴喧的衣襟，厉声道：“你把如是怎么了！”
“放心，她死的很安详。我让人给她下了毒，不过是肠子一寸一寸地断裂腐烂罢了。她不是有医术吗，可是她恨你，所以她不愿意活在这个世上。”
“宣雨斋，你最爱的人死了，不是别人害死的，是你害死的！若是当日你不贪图荣华富贵，不利用裙带关系往上爬，柳如是也好，我也好，你也好，咱们三人今天的局面都不会是如此！所有的一切，罪魁祸首都是你！”
“够了！别再说下去了！”
史晴喧的话，字字钻心，疼得宣雨斋五脏六腑都生疼。
史晴喧却是呵呵冷笑，目光寒凉如同万丈深渊般。
此时此刻，她已然惊醒，眼前的男人，从未爱过她。
而她，却是为了得到他的爱，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
这时候，门突然被踢开，县官带着一众手下，厉声喝道：“既然水氏已经认罪伏法，还不赶紧将她拿下！”
史晴喧目光中透出深切的绝望，她眸光冰冷扫过宣雨斋，缓步上前，直将宣雨斋逼得往后退了一步，才开口自嘲道：“宣雨斋，你辜负了柳如是，也辜负了我。我史晴喧自知罪孽深重，心甘情愿伏法认罪。而你，你就孤零零地活在这人世间，承受你内心的谴责吧！”
话音一落，史晴喧闭上眼睛狠命咬住自己的舌头，顿时血流如注……
“喧儿……”宣雨斋没有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惊得忙上前扶住史晴喧栽倒的身躯。
史晴喧在他怀里绽放着笑意，鲜血迅速地从她嘴角不断冒出来，就像是开了闸的洪水一样。
宣雨斋拿着手帕不停地为史晴喧擦拭着脸上的血迹，可是怎么擦都永远擦不完，直到史晴喧两只手都无力地坠落，眼睛也紧紧地闭上了。
县官朝身后的人挥了挥手，道：“水氏已经是戴罪之身，便是死了，也得带回衙门去的！”
“大人且慢！”宣雨斋此时终于有些清醒过来，当下低声哀求道：“还请大人看在我夫人已经死了的份上，能够将她留在水家，让我为她办一场丧事。”
“水家主未免想得太简单了些，这买凶杀人可不是小罪，方争姐弟俩俱已认罪。二人均指证十五年前杀害柳如是一事，都是史晴喧所指使，史晴喧为了掩盖罪行，为方争姐弟置办多出田产房产，就连那九房小妾，也是得到史晴喧默许的。这些事情，必须得到衙门去定罪论罚。水氏若是以为一死就可以了之，也未必太不把王法放在眼里了。实不相瞒，这鞭尸也是有先例的。”
县官声色俱厉说完这番话之后，朝手下一挥手，立马就有两名带刀侍卫将史晴喧从宣雨斋的怀里拉了出来，两人抬着史晴喧快步就往外面走去。
县官冷哼了一声，也往外走去。
苏如烟候在门口，看见县官轻轻颌首示好，县官也忙停下脚步，笑道：“苏神医请放心，一切都已经解决妥当了。”
说到这里，忍不住轻声叹息道：“若不是她自己狗急跳墙乱了阵脚，又是派玉儿端着下毒的饭菜给方争吃，又是在水家老爷跟前亲口承认自己做过的那些事。否则，只怕还得再费一两日功夫。”
苏如烟站在那里，眉色清浅，淡淡道：“她也是个聪明的，知道这回自己是不可能逃得过去的，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了，所以才会有勇气咬舌自尽。她这是想最后搏一把，想在宣雨斋的心中留下一抹最深的印记啊！”
县官想起方才史晴喧咬舌自尽之后，宣雨斋一脸的惊痛之色，心中便明白苏如烟所言不假。
若是史晴喧由着官府带走定罪，只怕是宣雨斋一辈子都不会再原谅她。但是，她自尽则情景会完全不同。
宣雨斋即便知道当年柳如是身亡的隐情，可是对她却也是恨不起来的。
都是用情深的可怜女子。
县官看向眼前女子，语气当中含了一抹尊重之色，轻声问道；“苏神医接下来准备去哪？”
苏如烟目光看向远方，眼中似乎有雾气弥散，须臾过后，收回目光，轻声道：“接下来的事情，接下来再说吧。”
这时候，一辆马车在水家大门口停了下来，冬青跳下马车，朝县官点了点头，然后看向苏如烟，态度充满敬重：“婶娘，奴婢奉皇子妃的命令来接您。”
“好。”苏如烟点了点头，回身看向县官，道：“今日之事，多谢大人了。”
“苏神医说哪里话，这惩恶扬善本事官府中人的本分，更别说多亏了苏神医的妙手，才让我那眼看着只能够等死的小儿子重新恢复健康。这份大恩大德，在下是没齿难忘的。日后苏神医有任何事情，但凡在下能够帮得上忙的，都尽管直说无妨。”县官朝苏如烟作揖道。
苏如烟轻轻点了点头，目光扫过史晴喧，然后才看向冬青道：“我们走吧。”
水菀云从苏如烟嘴里得知史晴喧的死，心中感慨重生，一时之间竟然觉得感伤，忍不住叹息道：“摘月若是知道了，一定会很难过。”
苏如烟轻轻拍了拍水菀云的肩头，语气饱含疼惜与宠溺，轻声道：“你呀。她娘亲当年害死你娘亲的时候，又可有想过你孤零零一人是否会难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