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可否退婚
第211章可否退婚水菀云侧身站到一旁，恭敬地笑道：“父亲请进。”
随后，又热情地吩咐春桃：“快去后厨准备些糕点，再冲泡一壶上好的吉安白茶。”
水雨斋摇头道：“天色已晚，不用去准备这些东西了，我说完店铺的事情就走。你这几天舟车劳顿都还没有休息好，还是早些睡。”
“谢谢父亲。”水菀云低头轻声道，心头却不可避免涌起一股悲凉的情绪。
对于水雨斋，水菀云不知道自己内心的感情到底是怎样的。
说恨吧，可是看见他的时候，却始终有一股莫名想要亲近的感觉。
也许，这便是传说中的血浓于水的亲缘关系在作祟吧。
可倘若听从这点血缘关系而去亲近他，那么自己娘亲的死，又算什么呢？
想到这，水菀云便觉得心像是被一根线拉扯着生疼。
水雨斋感觉到水菀云看着自己的眼神一直在转变，心头也是感慨良多。只是这世间许多事情，都不是言语就可以说清楚的。
两人各怀心事，却谁都没有开口戳破。
水雨斋清了清嗓子，道：“我本想将手头的黄金商铺交给你，但是根据我今天的观察来看，那个地段卖零食是绝佳，做水粉生意估计就不太行。首先，人流太大，人员太杂，环境就上不了台面。”
水菀云不说话，目光柔柔地安静地看着水雨斋，一副凝神倾听的模样。
水雨斋心里越发不是滋味，有些时候，他倒是宁愿水菀云对他吹鼻子瞪眼，那样他对苏如是便也就无需这般愧疚了。
水菀云的温柔乖巧，让他觉得自己当年实在做得太过分了些。
“不过菀云你放心好了，我已经在通天阁酒楼旁边给你租下了一整栋独立阁楼，房子的风水极好，护城河从后头流过，两岸绿树如茵，只要再稍微装修一下，届时一定宾客盈门。”水雨斋有些激动地道。
水菀云连连点头，笑道：“能够找到这么一个妙处，有劳爹爹费心了。”
“不费心，不费心。”水雨斋摆手道：“也是合该你有这份机缘，原主人说是因为他儿媳生了一对龙凤胎，所以两老夫妇这才准备将阁楼卖了，过去儿子那里帮忙照顾大人小孩，这可是吉兆。”
水菀云虽然不大信这些，但是听了也是觉得很高兴。
在宫里头，但凡做点什么事情，都需要银子去打通关系。
可以说，没有银子，就几乎寸步难行。
如果只靠宫里给的月例，那日子也就过得紧巴巴了。
一个主子要是手头拮据，那么连使唤手下奴才都没有底气。
水菀云虽说没想使唤她们，但是有些时候，有些事情，却也的确是需要她们去做。
所以，水菀云才动了开商铺的念头。
只有行商，银子才会络绎不绝。
水雨斋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所以一边观察着水菀云的面部表情，一边轻声问道：“菀云，你跟父亲说句实话，三皇子他……他对你可好？”
水菀云嫣然一笑，道：“父亲关心这个吗？”
随后，笑容越发灿烂，宛如一树梨花绽放，轻声道：“若是不好，父亲可是会上书奏明皇上，帮女儿退了这桩婚事呢？”
水雨斋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就像是经久无人管理的墙壁，墙灰都在簌簌地往下掉。
半响之后，才嗫嚅着道：“退……退婚恐怕不能，毕竟你已经嫁入皇室这么久了，而且……”
而且自古以来，嫁入宫里的女人，要么打入冷宫孤独老死，要么殚精竭虑活着，却从来没有谁可以退婚出宫。
这事关皇家颜面，是绝无可能发生的事情。
水菀云轻叹口气，道：“连父亲都没有办法，那么看来我只有在宫里终老了。”
“云儿……”水雨斋见水菀云面色忧伤，心头如同梗刺。
水菀云却已经换上笑脸，明若朝阳，道：“父亲放心吧，女儿不会让您为难的。我既然已经嫁入宫里，这便是我的命，我会顺应上天给我安排的命，走出只属于我的辉煌大道。”
水雨斋听了这番话，只觉得喉咙发紧，眼圈都是蓦然红了，喃喃道：“菀云，是父亲没有本事，才让你……”
“父亲别说了，路是自己走出来的，怨不得任何人。”水菀云一脸自信，含笑看着水雨斋道：“店铺的事情，还要劳烦父亲您多多费心，等过段时间，我会安排我的贴身宫女出宫一起来管理店铺，到时盈利与父亲四六分成，可好？”
水雨斋见水菀云这么说，显然并没有全然信任自己，心中不由怅然若失。但转念一想，自己手头本身就有许多商铺，分身乏术，若是水菀云能够从宫里挑几个精明能干的人出来管理，倒也是好事一桩。
至于盈利分成，说句实话，水雨斋一开始并没有往这方面想。
毕竟，水菀云一个从来都没有经商的小女子，即便身负奇术，这生意也未必就能够好到哪里去。
可是此刻看着水菀云冷静沉稳，对于店铺的未来，竟然是稳操胜券，当下不由也起了心思。
水摘月很快就要嫁人了，嫁妆方面自然是绝不能亏待了。
这个时候，能够多进点银子是再好不过了。
所以，水雨斋没有拒绝水菀云提出的四六分成，点头道：“一切事宜，云儿你看着办吧。咱们都是一家人，也不会去计较什么的。”
“父亲说的是，不过亲兄弟明算账。有些事情，咱们还是一开始就说定了比较好，也免得日后扯出太多麻烦事。”水菀云语调轻缓，嘴角微含笑意，道：“明天我会拟好合约书，到时送去给父亲过目，若是您觉得合适便签字画押。”
“好的。”水雨斋听了这一番话，不由感叹水菀云的聪慧周到。
春桃在一旁听着，见两人该说的话已经都说完了，当下忙机灵地走到窗口，将窗户打开。
冷风一下子灌了进来，水雨斋压低声音呵斥道：“春桃快将窗户关上，不然三皇子妃身体抱恙，你可是吃不了兜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