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31章第三十一章

凌晨四点，天依旧是黑的，这大概就是冬日来临前的变化，昼短夜长。

乔和睡梦中感觉亮堂堂一片，睁开眼，却因不适宜白光又闭上，接着，他感到有人掀他被子，秋夜的凉意趁机溜了进来，瞬间睡意全无。

当他看到深夜中顾零的脸时，还是哆嗦了一下，倒不是因为有多丑陋，而是他那样的表情……不，应该是没有表情，没有表情，但是冷漠异常。

乔和起来穿好衣服，跟在顾零的后面，两个人先是下了楼，到了门口快出去时，乔和突然想起了什么。

“等一下，有手电你之前为什么要用蜡烛。”

顾零回头瞪了他一眼，乔和乖乖的闭上了嘴。

只是在别墅中，窗外的风声就已经够让人害怕了，顾零拉开门的一瞬间，就像有一股气流冲了进来一样，让乔和抱紧了胳膊，他下意识的不去看窗外，天还是黑的，也许是因为风大，月亮发出了一丝微弱的光芒，在城市中生活习惯的乔和第一次发现月亮原来是这么亮的。

远处，树影随着风不停的摆动，就像巨大的影子。看到这些树，乔和皱着眉头，感觉下一秒自己就能被这些书吃掉一样。

“顾零，白天不可以吗？”

顾零站在门口，动也不动，乔和估计他也是犹豫了，然后隐隐的觉得，两个人站在这里，有些发神经，像两个没睡醒的疯子，他甚至分心的摸了一下自己的头发，乱糟糟的。

“不行……”

顾零喃喃的说着，冲到了外面去。

乔和看着他的背影，竟然觉得他有点任性，可是一想到万一顾零在发神经，醒了以后就不愿意把酒给他了怎么办，他就皱眉咬牙，毫不犹豫的投入到这狂风大作的黑夜里去了。

跟着顾零一路来到别墅后面的那个小屋子，顾零打开门，低低的来了一句：“跟紧了。”就走了下去。

乔和跟在他身后，两个人在摆满了杂物的台阶上快速的走着，没过几个台阶，手电就照到了最下面的门。

那是一扇锈迹斑斑的红门，顾零站在门前用力一推，门就开了。

打开门，乔和立马就闻出了酒的味道，这应该是同一系列的酒，散发着不可描述的香气，如果非要定义的话，是一股腥甜，可仔细闻过，好像又不是。

顾零拿过手电晃着，乔和惊异的发现，这地下室面积之大，可看起来却没有多少酒。

顾零晃了一圈对乔和说：“你随便挑吧。”

乔和点点头，对顾零说：“你带我进去一下吧，我怕我笨手笨脚的弄碎瓶子。”

“呵……”

顾零笑了一声，但是乔和看不见他什么表情。

“你放心，我可没有那个兴趣把你锁在那里，虽然原来这里真的锁过人吧。”

“什么？”

听了这话，乔和觉得脊背上一阵凉意。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你自己先挑吧。”

顾零声音冷冷的，但是乔和听出来了他似乎是在压抑着什么。

乔和看着敞大的地下室里的酒，有些犯难的说：“这黑灯瞎火的，我也看不出来。”

“这里的酒不过十种，每种十瓶。狼，蓝色，日出市面上最为稀奇。”

乔和听到名字，大吃一惊。

他没想到，这里竟然有狼。

顾零口中的这一系列酒，是著名的酿酒师左海所酿，这左海家里就是从事酒业的，他也是遗传了家族对酒类的敏感因子，是全国最优秀的酿酒师之一，他的酒，被别人说是有灵气的，乔和卖酒这么多年，也了解优秀的酒不光是一种饮品，还汇聚了酿酒师的灵魂。左海的酒有一种说法，那就是喝下他酿的酒，就是喝下一种情绪。

狼，传说是左海为爱而不得之人所酿，这酒口感辛辣，有幸尝过的人说辛辣之余又会有一种醇香。

有人说这是爱情里的嫉妒和绝望，以及对无法得到的感情的向往和眷恋。

狼，不对外售卖，乔和很久之前就有接过客户的请求，但是根本找不到。到最后，乔和都怀疑世界上到底有没有这种酒。

而现在，不仅有，还有十瓶。

“两瓶狼，两瓶蓝色，两瓶日出。价格不会少的，你尽管出。”

乔和的商人身份瞬间回来了，他看着拿着手电给自己打光的顾零，顾零好像在发什么呆，听到乔和说话时小小的惊了一下。

“你把狼全拿走吧，我不要钱。”

听到这句话，乔和惊呆了。

“你知道吗，这十瓶狼的价格至少可以在莲湖中心低段买一栋别墅了，如果拍卖，价格会更高的。”

“乔和……”顾零语气中满是无奈：“有些东西，不能单纯的以价格来标清价值。”

“这对你来说没什么价值？”

乔和发现两个人的对话似乎不在一条线上，顾零一副为难样子。

“狼的存在，只会显的我一分不值。”

他说这话时吞吞吐吐的，好像在说什么非常难堪的事情。

“不，你很有价值。”

乔和试着理解了一下，他觉得顾零这个居住在荒林中瞎了一只眼的男人很容易自卑，他要试着给他一点自信，当然，这对于乔和来说，不过是笼络人的手段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