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交易
“苦命人……”我摇头苦笑，之前老局长曾与我讲过柳虞生平，如今看来却是与我相差不多，苦命人三字倒也合适。柳虞父母曾被一伙入室盗窃的罪犯杀死，那时她尚且年幼，罪犯潜入时其父将她藏于床下，而他夫妇二人与罪犯搏斗，不敌被杀。
那时柳虞就在床下，眼睁睁看着父母遭人杀害，哭泣不止，罪犯最终还是发现了她，本欲斩草除根，可最后并没有下手，大概是认为尚且年幼的孩子根本不知事，亦或者良心发现，总之柳虞就此逃过一劫。
当警察破门而入时，便看到小柳虞瘫坐血水中，将父母的头抱于怀里，哭泣不止，自那以后警局便收养了她，那时老局长正值壮年，于心不忍之下开始悉心教导柳虞，包括格斗，侦查，以及一系列本领尽数传授。
此女倒也争气，年纪轻轻便成了警局仅次于老局长之下的二把手，局里最能干的刑警，或大概是幼年所受伤害太深，柳虞的脸常年冷若冰霜，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多年来所追求者甚多，可此女一概不理，封闭心门。
一次偶然中，柳虞处理一次盗窃案时，发觉这伙人的作案手法与当初杀害她父母的那伙人真是太相似，奈何证据不足，她不顾一切的投入这个案子中，其中数次深陷危机，然最终一伙罪犯五人，尽数绳之以法，死刑加身。
老局长犹记罪犯执行死刑的那一日，柳虞端坐刑场，眼睁睁看着五人依次执行死刑，血染刑场，而后她去了父母墓前，哭了一日，笑了一日，老局长就在不远处看着。
他此生都不会忘记那时柳虞的眼神，那是一种大仇得报的快意，以及对于命运捉弄的悲哀，第三日凌晨时，柳虞眼神空洞，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手枪欲自杀而亡，如果不是老局长身手敏捷，此时柳虞怕不是早已作古。
于柳虞而言，老局长亦师亦父，故手枪被夺后并没有二次自尽，大概是怕他伤心罢了，二人谈了整整一天，最后老局长将柳虞带回警局时，所有人发觉她常年冰冷的面庞已然消失不见，眸中在无空洞，整个人由内而外的散发一股朝气。
也就是从那时开始，柳虞回归正常生活，交友甚广，警花一词倒也当之无愧。
突入其来的开门声将我思绪打断，待见来人竟是楚汝南，他走进包间，见桌上勾棺契与纸条，眉头微皱，却并没有过问，缓缓说道：“唐昭，我要出门办事，你可愿与我一同前往。”
“没问题，不用带上和尚？”
楚汝南摇摇头，从怀中拿出照片，拍于桌面，其上乃是一枚玉佩，沾染泥土少许，仅凭图片来看便知不是凡物，非王公贵族不可戴之。
“公子扶苏，这玉佩便是那扶苏之物，此行前去交易，总要有人跟随，其他人我信不过，只能叫你同往。”
扶苏？我瞳孔一缩，扶苏乃是始皇长子，如果此物为真，那其价值不可估量，又岂会轻易卖出，我拿着照片，竟在其中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好像是察觉我心中所想，楚汝南收回照片，轻声说道：“放心，中间人我信得过，况且阴谋诡计楚某多年来见得多了，不差这一个。”
好吧，总不可能如此倒霉，若以阴谋论人心，的确是我落了下乘。
十分钟后，我与楚汝南坐于后座，前面则是他私人司机，平日出行轮不到楚汝南亲自开车，可他次次见我时却总是亲自驱车，不顾路途遥远。
“唐昭，一会见机行事，如果对方有什么意图或动作，直接出手，后果我替你担着。”楚汝南眸中带煞，显然他对此行交易，心中亦有了几分防备。
我点了点头，千机契盒被我放至一旁，其中尚有无数暗器没有用过，不过我倒也不想令其染血，杀人，总归是令我厌恶，甚至生理不适。
之前省城一行所杀，那早已算不得人，根本就是为杀戮而生的傀儡，所以杀戮傀儡众多，并送入轮回，导致我心中并无半分愧疚。
一路无话，半小时后车子停于一家茶馆前，司机下车为楚汝南开门，我倒也沾了光，一路行至茶馆二楼，服务生将我们引至最里面的包厢。
司机在外等待，我与楚汝南掀开帘子走入，包厢内共有三人，一名中年男人闭目养神，另外两名则较为年轻，相貌平凡，眉目间隐有煞气流动。
这两个年轻人，杀过人，而且肯定背负着不止一条人命，否则煞气绝不会显露眉间！
此地并不适合说话，我暗自留心，打定主意桌上茶水我绝不去喝，其中恐有端倪，可要如何提醒楚汝南，这倒是个问题。
中年男人睁开眼，见来人后，连忙起身上前，神色恭敬：“楚总大驾光临，石某没有远迎，还望楚总莫要怪罪才是。”
楚汝南微微点头，而后落座，石姓男人亲手斟茶，而后望向我，面带微笑：“这位小兄弟是……”
“唐昭。”我主动伸手，神色谦逊，只道名字却未说身份，千机契合被我别于腰后，褂裙遮盖，故他人很难看出其中端倪，也就无法防范。
男人面色一怔，而后大笑着伸出手与我握住，观其语气神态并无问题，他自称石虎，乃是此地有名的中间人，专门给人交易牵线搭桥，关系网极其庞大。
互相客套一番，各自落座，我自顾自倒了杯茶，却只拿于手中摇晃，一旁楚汝南见状若有所思，不动声色的放下茶杯，顺势拿出照片。
“此物，可在。”话语简短，显然楚汝南并不想多说什么，以防叫对方猜测出他心中想法。
石虎听了这话爽朗一笑，拍了拍身旁年轻人的肩膀：“楚总见宝心急，你们还不快些拿出，好让楚总看看，免得我毁了我石虎的名声。”
年轻人眼神渐冷，从袖中拿出一红木盒子，造型古朴，而后推向楚汝南，一系列动作下来他身旁的另一名年轻人眼皮不抬，一副无所谓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