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女子本弱
“柳虞,在我面前无需拘谨,我认为经历这么多以后你我已经是朋友了,不是吗?”我抿嘴茶水,视线与她对视,我坦坦荡荡,却不知柳虞为何要闪躲。包间一度陷入寂静,柳虞低头朱唇紧咬,一向烈性如花木兰在世一般的她,此刻看来竟有些柔弱之色。
我就静静看着她,此女怕是心中也有问题要问,否则不会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现在只能等,等她自己开口讲出。
不知过去多久,柳虞终于抬头,眸中俞发晶莹,朱唇轻启:“唐昭,为什么会是我,我就是普通人,为什么要把我做成那什么人偶?我自问没有做过亏心事,可为什么不放过我?”
沉默,死寂般的沉默,我轻抚额头心中一片繁杂,这貌好像是首次,起码自我认识此女以来的首次,落下泪水,此时的柳虞,竟使我有些怜悯。
我不知该如何回答,那幕后之人本应是索我性命,可却总是牵连无辜,甚至柳虞也因我而伤,因我而被制成人偶,后出手相救亦不过因果循环。
万事万物均有规律可循,然那幕后的神秘人,所行之事全无任何规律可言,我自问没有与人结仇,却偏偏欲索我性命,甚至牵连无辜也在所不惜。
脑中思绪万千,我眼底浮出几分愧色:“因果循环,将你制成人偶的人本是要我性命,可却使得你牵扯其中,我无法补偿什么,但如果你日后有何要求,唐某不惜此身也会给你办到。”
听了这话柳虞抬起头,泪水婆娑的眼中迸发不可置信之色,她本以为一切只是倒霉,可却没有想到竟会与面前这个男人有所关联,而自己却差点遭人害死。
念及至此柳虞几欲崩溃,本就秀美的容貌显得愈发委屈,包间回荡着此女的哭声,如果不是此包间隔音极好,恐怕哭泣声传到外面,其他人或许以为我在欺负人。
我静静等着,几口下去茶水见底,哭泣声愈发薄弱,不知过去多久,柳虞抬起头以手拭干眼泪,眉目间又恢复了那股长存的英气。
解铃还须系铃人,心结只有她本人亲自想通才能打开,否则任凭我舌灿莲花亦救不得苦难之人,而眼下见柳虞的模样好像是心结已结,我这才松了口气。
“唐昭,此事与你无关,都怪我没能听你劝告,不过终有一天姑奶奶我要抓住那个把我弄得人不人的那个家伙,届时我却想看看,是我的枪快,还是那个混蛋的邪术快!”
柳虞眉目带煞,很显然对于那个幕后之人,此女恨上了,我毫不怀疑她开枪的决心,如果有一天真叫她遇到那人,定会毫不犹豫的开枪报仇,不过那时此女也将成为杀人犯入狱。
遭仇恨蒙蔽心智,此举不妥,一旦她沉浸于仇恨,那么后果极为严重,我自认为算是她的朋友,所以打算劝劝:“柳虞,切莫叫仇恨蒙蔽双眼,不必拿自己的后半生去赌一发子弹,如果日后有机会,仇我会替你报。”
是的,我与那人即便没有柳虞,也会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她的出现不过是在其上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柳虞望着我,视线逐渐柔和,沉默半晌后红着脸说道:“谢谢……”
声音细若蚊蝇,我暗中松了口气,脸上却是一副轻佻模样,双手撑起身子凑过去问道:“谢什么?柳虞我怎么听不清,能不能再说一遍?”
她脸色更加红润,又说了遍谢谢,声音更大,眼中一片真诚之色,足可见此女的确真心道谢,解开了心结,整个人气质陡然一遍,不在压抑,仿佛变回了我所熟知的那个柳虞。
“话说唐昭,你那么焦急叫我来究竟所问询何事?我当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柳虞螓首微抬,三千烦恼丝随意束于脑后,此时看起来整个人颇为英姿飒爽。
沉吟片刻,我也不废话,当即将勾棺契拿出摆于桌面,问道:“我之所以让你来主要是想问,此勾你们警局究竟从何处得来,上次解除警局危难时偶然见到。”
见得勾棺契,柳虞皱着眉思索良久,将其拿于手中仔细观看,最终与脑海中那一幕对上了形状,缓缓说道:“此物我记得,是很长时间之前的时候,警局有人举报一伙盗墓贼,而后警局倾尽全力抓捕,却让其中大部分人跑掉,现场匆忙之间只发现了这个钩子,一直无人认领,也就在证物科放着。”
盗墓贼?我双眼爆出精芒,爷爷所用的勾棺契我不可能认错,可为何会在盗墓贼手中……难不成爷爷遭盗墓贼挟持,所以至今未归?
“柳虞,警局可还有那场案子的卷宗,我要完完整整的看一遍,还有能否帮我找到当初那伙盗墓贼的线索,若帮我寻到,唐某必有重谢!”
我已然失去了理智,满脑子都是爷爷遭盗墓贼挟持的一幕,他已然年迈,又能经得起几次折腾,如果……如果爷爷身死,我定会让相关之人付出代价!
好像是见我这副模样,柳虞眼露担忧之色,张口欲说些什么,又缓缓闭合,只点了点头。
我喘着粗气,眼球一片血丝,这才所获的消息足以令我疯狂,盗墓贼……爷爷怎会与盗墓贼扯上关系,左思右想也只能得出爷爷被盗墓贼挟持这一结论。
我相信爷爷,他不会主动去做那等有损阴德之事,当初于永安时,下海拾金也会再三斟酌,怎会去做那等摸金探宝发死人财的勾当?
一切线索仿佛交织成网,将我死死锁住不去探究事实真相。
如果是被盗墓贼挟持,可当初我年幼时他却是主动离去,我不信会有人敢在永安挟持爷爷这等人物,所以那时他一定是迫于某种原因主动离去。
可能离去之后又发生了些不可控的元素,导致与盗墓贼扯上关系,当初警察围堵盗墓贼时,爷爷可能就在里面!
我睁开眼,柳虞不知何时离去,只留下一张字条,其上字迹娟秀“唐昭,万事小心为上,你我都是苦命人,下次来时我将带来卷宗,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