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奔丧吊唁

第191章奔丧吊唁

大宋端明殿大学士，右丞相陆秀夫病逝。一夜之间，传遍了卑南皇城大街小巷，乃至整个琉球十二府。

有痛心疾首举家哀悼的，有茫然不知所措的，当然更有那么一小撮幸灾乐祸的，其中獐头鼠目的翟国秀更是将国舅府的门槛都踏烂了，就是为了再三向赋闲在家的国舅杨廷玉确认陆秀夫去世的消息。

诸如礼部尚书李伦，吏部尚书王泽恩，兵部尚书陈吊眼，清平长公主赵妍，鲁王赵吉等非清流系的官员皆纷纷上陆府吊唁。

翌日杨太后降旨，追封陆秀夫为太子太师，上柱国，谥号忠正，更是罢朝七日，勒令内侍李敬忠率一干小黄门上陆府协助陆秀夫女儿女婿为其治丧，可见其朝廷之恩宠，身后事之荣耀。

谥号忠正，足以阐释陆秀夫对大宋朝的忠忠正正，足以褒奖其这一生的丰功伟绩。

两天后，陈靖元闻讯陆秀夫病逝的消息，随即将东瀛之事暂时托付于张迁侯和文廷玉后，登上了回琉球的船只，目的只有一个，给陆秀夫奔丧。

倔老头就这么走了，陈靖元真是不敢想象这会是真的。

在场任何人，包括跟随陆秀夫时间最长的张世杰都没想到陈靖元竟然对陆秀夫尊崇如斯，唉，陆相懂他，他懂陆相，可惜阴阳相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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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靖元拍了拍他的肩膀，又走到陆秀夫的夫人刘氏和女儿陆瑛跟前安慰道：“刘夫人，还请你们节哀，以后有用着陈家的地方，请尽管吩咐。”

陈靖元冲着众人抱拳歉意道：“诸位，恕陈某造次了，陈某就想见见陆相爷最后一面。”

陈靖元看着汪洋大海，哗哗溅起的浪花，想着往日与陆秀夫交手的点点滴滴，不由叹道：“真是人生无常。和尚，你们佛家不是讲究因果循环，来世投胎和轮回吗？你说陆相突然撒手人寰，下一辈子会不会投胎到哪个好人家继续读书中科举进仕途啊？”

金和尚委实搞不懂，活着的时候两人恰得死去活来，这老对头一死反而惆怅上了呢？

陈靖元一进灵堂，对着陆秀夫的灵柩深鞠三次躬，而后鼻头酸楚地说道：“陆相，小子来晚了。”

众人看着陈靖元有礼有节，则纷纷点头，唯独董谦心里暗啐，猫哭耗子假慈悲，但是他现在在陈靖元面前就如草芥，更何况师长辞世，他更不敢造次。

陈靖元没有去理会这些只言片语和议论，因为八卦无论在哪个时代都存在，早已见怪不怪，更何况如今以他这种层次还与那些嚼舌头的人较劲就未免太失风度了。

“没办法啊，人家陈氏祖坟找的好龙穴。对了，不是说陈家和陆相素有仇隙吗？”

虽然彼此政见不和，时而在朝堂之上勾心斗角，闹得不可开交。但是，整个朝堂之上能值得他陈某人折节相交，甘愿以晚辈子侄之礼相待的，唯陆秀夫一人耳。

“老夫明日上朝，定要参你一本！”

陈靖元不顾众人的反对和阻止接过金和尚手中的布包，将它轻轻放进棺材，放置在了陆秀夫的遗体旁边，悲咽道：“陆相啊，你怎么说走就走？你还记得小子曾经说过的话吗？我定将大宋龙旗插在东瀛富士山巅。我做到了，您看见了吗？”

一到陆府门口，车水马龙，川流不息，前来吊唁祭奠之人不计其数，可见陆秀夫死后哀荣。

说着冲金和尚喊道：“和尚，拿过来。”

这一日，正好是陆秀夫的头七之日，过了今日就要撤掉灵堂动土下葬，入土为安。

陈靖元竟然打开了还没钉上木钉的棺材盖，然后将头垂了下去，仔细端详着陆秀夫的遗容。

嗤.陈靖元被金和尚逗得莞尔一笑，道：“就我这些双手沾满鲜血的刽子手，佛祖看了都得绕道，怎敢收我入了佛门？本都督是抱憾未能见着陆相的最后一面啊。”

陆府上上下下前前后后都去掉了大红大紫之色，内院到外府挂满了缟素，就连大门口高悬“陆府”二字的牌匾都用白布裹着，里里外外弥漫着哀伤的氛围。

陈靖元冲陆五点了点头，便大步走进了陆府。

刘氏和女儿陆瑛向陈靖元道谢还礼之后，陈靖元点点头准备抬脚离去，毕竟陆府中多数人还是反感他，留在这里也是给人添堵。

陈靖元嗯了一声，下了船舱。

不仅家中老小，府中家丁仆役丫鬟，就连陆秀夫生前的门人学子都各个披麻戴孝，持礼守孝。

左右两边之人，灵堂中所有人都纷纷出言喝止，训斥，这，这太欺人太甚了。

众人纷纭，都在猜度陈靖元此番前来吊唁的真正目的。

“人家这次又立下不世奇功了哩，听说打下了整个东瀛国，比咱琉球好要大上好几个哩。”

嘶.这是要干什么？如此有违常理，大背人伦，这是要侮辱陆相爷吗？“姓陈的你要干什么？”“燕国郡公不是在东瀛吗？怎的赶回来了？”

噗.陈靖元真想一巴掌扇死这个混球，有你这么比喻的吗？“沐黑子和雷五六要是知道你小子背地里这么咒他俩，非活剐了你不可。”陈靖元被金和尚这么一插科打诨，心情顿时好了不少。

看着站立船头面目阴沉望向琉球方向的陈靖元，一向多嘴的金和尚不敢去触霉头，老老实实地呆在陈靖元的身后。

他前脚刚迈进陆府，后面的管家陆五就扯着脖子高声唱磬喊道：“征北大都督，燕国郡公陈靖元率众属下前来吊唁！”

“燕国郡公请住手！”

而右边站立的则是披麻戴孝的张世杰，苏郭义，还有清流系的一些大臣。其中还有一人陈靖元也认识，便是昔日在东林诗词会上被陈靖元气得假晕过去的太学院才子董谦，此人早前通过清平长公主介绍而拜在陆秀夫门下。师长辞世，故而来守灵。

但是拜祭完之后陈靖元并没有按照规矩走到家属跟前，去让家属答礼。

说着，解开遗体旁边的布包，不顾身边之人娓娓冲着陆秀夫念叨：“你看，这就是咱们大宋的龙旗，这里包的就是东瀛富士山巅之土，您闻一闻，看一看，陆相啊，我说过的已然做到，您也可以安息了。”

他一进灵堂，左边跪地烧着纸扎元宝的正是陆秀夫的夫人刘氏，他的女儿陆瑛，还有他的女婿苏柴义。

而是摸着陆秀夫的灵柩走了一圈，做了一个出人意料的举动。

“啧啧，真是年轻有为啊，估摸着这次又得加官进爵了吧？”

只见陆秀夫的女婿苏柴义轻轻走到陈靖元的跟前，帮衬着陈靖元将陆秀夫的棺木合上，然后深深鞠了一躬叹道：“还是燕国郡公明白我岳丈的心思，我等不如也。”

金和尚被陈靖元问的一蒙，啥时候大都督也信佛家这些弯弯绕绕了？随即忐忑地问道：“大都督，俺是佛门弃徒，在寺庙里俺就知道喝酒吃肉，金刚经，楞伽经，般若波罗蜜般若波罗密多心经啥的俺一个字儿都没记全，咋的？大都督现在开始信佛了？”

金和尚从怀中掏出一个布包，布包赫然就是用大宋龙旗裁制而成。

仿佛看穿了金和尚的疑惑，陈靖元弹了下他的脑门，说道：“你这花和尚怎会懂得惜英雄，重英雄，惺惺相惜的感觉呢？我对于陆相就是此般感觉，唉“

一声苍凉豪迈的唱磬声，顿时惊动了府中诸人，灵堂内诸多人各个探头朝着府外瞧来，不少人更是私下纷纷议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