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二章方生方死

叶小楼说：“这个功法也是我偶然间在修炼的时候悟出来的，当时也不知道有什么用处，只是觉得好玩而已，可前日如果不是这个法术我可真就没命啦，看来也许冥冥中自有天意。”庄衍说：“你命由你不由天，若不是你心思灵活又悟性极佳，是不可能领悟到这种功法的。但我得告诫你一件事，魂魄离体以灵体的形式穿梭在世间倒没什么大碍，阳间的任何东西都上不到你，只是你需要小心幽冥界的东西前来害你。”

“幽冥界？”

“嗯，虽然幽冥与阳间界限分明，但是总会有法力高深的鬼物借着某种法术窥探阳间，我听说魔宗便有人创造了一种奇异的法术能够连通阴阳，取得幽冥之力为己所用。另外，阳间也有一些游荡在四处的鬼蜮之类的专门喜欢吞吃此类游荡的魂魄。你若是出了窍，只是一个灵体而已，对鬼物是没有什么抵抗能力的，而且如果魂魄被吞噬，即使是我也无能为力，所以一定需多加小心。”

叶小楼点点头说：“嗯，你提醒的对，我会小心的。不过我倒是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问，我看你前日在老宅时谈起来家事的时候并没有十分的悲哀，心里有些奇怪。平日里我从来没有听过你说起家事，本以为也没什么特别，没想到竟然背后有这样惨痛的经历。你身负血仇，是怎么保持每天开开心心的？而且你就从来没有想过为家里报仇雪恨么？”

庄衍听他这样问道，脸色平淡，看着前方语调平缓地说：“师父.不，那个老道当年谈起此事，曾引用南华真人的话说：‘其始而本无生，今又变而之死，如春夏秋冬四时行也。方生方死，方死方生。’爹娘遭遇横死我岂能不感慨愤恨呢？不过一则仇家当晚已经被他杀尽了，即使有漏网之鱼，这天下之大根本不可能找到得到；二则时间过得久了，这些年又多读了些书，明白了生死枯荣的道理，也只能以此来聊以慰藉而已。我等出世修道本来就应该以修心为主，如果不能将万事看淡，又怎么能窥探到真正的大道呢?”

叶小楼点点头，说：“你就从来没有怀疑过姓冷的老道？他既然觊觎你们家家传的天师宝箓，自然就有可能引来强盗来家里烧杀抢掠，他自己再趁火打劫啊！”

庄衍沉思一会说：“如果是那样的话，他何必单单将我救了出来？也许他当日确实只是碰巧遇到。他自己也说过，当晚他本来不是去我们家的，正好河阳郡有人请他驱鬼，他晚上夜宿在镇子里头，远远听见嘈杂声这才赶来相助。”

叶小楼虽然旁观者清，看他内心始终不愿意相信冷道人便是惨案的主谋，叹了一声也不再出声。

家主余子群看两人在外面和人打架打得一身伤痕，又带了一个老头子回来住，碍于妹妹余清浅的面子不便拒绝，安排下人和丫鬟招待他们吃了早饭，便匆匆赶去外面照看生意。

他的生意最近十分不顺，显然是有人暗中捣鬼。因为镖局近期频频出事，最近他亲自出马押了一趟路程近的镖，希望能查出蛛丝马迹，结果一路平安什么也没发生；但是他不在的时候，押运的货物不是到了地方一查点发现短斤缺两，便是被半路冲出来的蒙面高手打伤镖师抢走，最近对方也不伤害镖师性命，只是让镖师带话回来，说什么“潜龙在渊，一飞冲天”之类的话，他左右思索也不得要领。

屋漏偏逢连夜雨，偏偏最近当铺的生意也出了问题，掌柜的多年来过眼的古董珠宝无数，眼力一流，可是这几次屡屡在阴沟翻船，明明是看的准准的贵重玉器，收到手上才发现竟然是有些残破的普通陶罐子；明明是一口上好的百年老人参，收到手上再看已经变成了一根胡萝卜。

搞得那掌柜看了好几次医生，也没看出眼睛有什么毛病，只好自认倒霉，跟家主余子群请辞，余子群分身乏术，一时也没人可用，当铺只好暂时关门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