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恶奴
第33章恶奴
“家中恶奴冲撞了公子，若不能为公子讨个公道，乔然心中难安，还请公子稍等片刻。”她不过是一个旁观者听着都觉得万分尴尬，想周毅堂堂七尺男儿，就算有唾手可得的让他一辈子无忧的财富都没心动，足可见他的心气有多高，如今被一个小二嘲讽却不做声地要离开。
未来是这个国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相爷，她看不过去，即便他真的未将这事放在心上，乔然也要帮忙出了这口气。
周毅扯了扯嘴角：“我只当他是无心之言，多谢乔小姐好意，离家许久，独留家母在家中我不放心，我先告辞了。”
乔然放在扶手上的素手握紧成拳，终究还是松开来，她比谁都清楚，自己在意的不过是被周毅冷然拒绝。
好在药铺掌柜的住处不算远，两人谈话的功夫人已经小跑着赶过来了。
再看那小二宛如霜打的茄子，头都快埋到地里了，整个人都瑟瑟发抖。
至于急匆匆满头大汗的掌柜，喘着粗气，还不忘费力地讨好乔然：“小姐，您前来怎么不让人说一声？这就是天上掉了刀子，小的也得前来陪着不是？老爷身体可好些了？前两天小的去赵府拜访赵老爷，还说起这事，小的心里也跟着急，想着府上应该正是忙碌的时候，去了反倒是添乱，便想着等什么时候机会合适了再去，没想到……”
那掌柜赶紧冲着佟曾两位掌柜客气地点了点头，又见小姐身边连杯茶和点心都没有，转过身一巴掌拍在小二的脑门上，怒斥道：“平日里怎么教你的？小姐和两位大掌柜难得来，你连茶都不知道奉上？真是丢脸，小姐见谅，是小的调教这些人不当，让您受委屈了。”
乔然站起身一手捏着自己宽大的袖摆，上面的花纹精致好看是寻常人家不吃不喝一年也未必能买得起的上等料子，她的目光依旧盯着没来得及走开的周毅，不咸不淡地说：“我无妨，只是上门便是客，你们不好生招待客人，竟然敢对客人说难听话，生怕不将我乔家的名声给败坏，这位公子不予你们计较，我却不能坐视不理。不尽本分，手伸得如此长，外人还当我乔家没人了。”
那掌柜的一直想找机会与乔然说说自己的来处，谁成想这位小姐一本正经地揪着这么件小事情不放，让他只能尴尬地附和：“小姐想如何处置？小的定会照办，就是将这个混账东西给扒皮拆骨半分都不犹豫。”
乔然缓步走到周毅身边，微微勾起唇角，笑道：“今儿这种事定然不是第一次发生，以前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受了你们的闲气，我也不为难你们，但凡是药铺里干活的人全都到大街上去，给全城的百姓赔礼道歉，往后再不做狗仗人势之事。”
“小姐说的是，小的这就打发人去。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带上后院的人照着小姐的吩咐办事，回来再和你们算账，真是枉费我这般信任你们，竟做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来。”
乔然顿了顿，这才问出让掌柜盼了许久的话：“我以往一直待在府中，鲜少关心外面的事，还不知掌柜姓什么。”
“小的姓刘，大名刘波，同您的舅母赵夫人是本家亲戚，小的能有今日也得亏了各位主子的照拂，说句厚脸皮的话，小的与您也是亲戚。”
周毅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矮了半个头的秀丽女子，分明娇小动人，可此时她的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是让人无法忽视的冷意，只是这副严肃的样子竟让他觉得有些心酸，他怜惜这个看似风光的姑娘。
自己早已经看惯了世人捧高踩低的嘴脸，就算不舒服也不会记在心上折磨自己，方才自己进来的时候，那个小二照样用不客气地话来嘲讽她，这不过是明着的刁难，那么那些藏在暗处的人会用什么样的手段算计她？她能应付得来吗？她的心里是不是也会觉得委屈和不甘？
周毅一直觉得乔然该是无忧无虑享尽这世间一切繁美富贵之物，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应该装着的是欢笑与温柔，而不是浸满狂风暴雨，不过一个眼神就能让人有置身于狂风暴雨之中。
周毅动了动唇角，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原来是刘掌柜，别人要看的可不是几个伙计，你做掌柜的该以身试则，这样才有几分可信。若是药铺的生意再亏损下去，我就不得不怀疑刘掌柜是不是不能胜任这个位置。”
乔然轻飘飘地一句话将刘掌柜脸上的殷切笑意给击得粉碎，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位大小姐。要不是因为自己的外甥要娶她做妻子，是铁板钉钉的一家人，他也不会拉下这张老脸这么的套近乎。没想到这丫头不给自己半点好脸色，竟然还要让自己做那般掉分的事情，真是欺人太甚了。
只是碍于姐姐的面子，他也不好这会儿就撕破脸，毕竟这是乔家的铺子，只得带着僵硬的笑应道：“小姐放心，我这就带人过去。”
乔然在那些人离开之后沉默了许久。
而站在一旁的周毅突然觉得自己一个无关人留在这里的时间太长了，他转身要出去，没想到一双柔弱无骨的小手抓住了自己，他回头对上那双坦然的眼睛。
乔然说出口的话却和他没有半点关系：“曾掌柜，既然往后生意上的事情由我打理，我给药铺换个管事不过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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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掌柜依旧还是那副不得罪人的表情，点头说道：“整个家都是小姐的，外人有何道理说三道四，一切但凭小姐做主。只是这刘波是赵夫人的亲弟弟，小姐若是惹了他，若是赵夫人计较起来……”
乔然笑得坦然道：“曾掌柜怕什么？我们谈的正经事与舅母有什么关系？于情于理，这都不该是她能插手的事情，我乔家的主还轮不到他们来做。有些话还是听听就好，若是信了，便不聪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