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心寒
第221章心寒
赵云翔热切地看着乔然，胳膊撑在桌子上，身体也跟着往前倾，满眼里都是她带笑的俏脸，他真想像以前那样能够拥着她，但又怕吓到她，强忍着没有做太过唐突的动作。“那会儿多天真，以为一块玉佩只能换顿酱牛肉，若不是那店家掌柜的心善，你我只怕要吃大亏了。记得舅舅用银子将玉佩换回来的时候，你拿着玉佩和我说，会一辈子带着，因为它让你没有饿肚子。只是现在，它还在吗？阿然，我知道不该这样问，可是我还是想知道，在你的心里还有没有半点让我存在的地方。”
乔然愣了下，那块玉佩吗？说起来那是她第一次那么喜欢一样东西，不管睡觉还是去别处都会放在自己的荷包里，无事时会拿出来看，即使在赵云翔背叛了自己之后，她还好好的收着，只希望有一天赵云翔能回想起过往从而回心转意。
刚重生回来那几天，她只要清醒的时候就会拿出来细细地看，将那清透的玉质，雕刻出来的鲤鱼戏荷图案用手勾勒，恨不得直接刻在自己的心上。只要是醒着的时候，不管是白天或是黑夜，她都会盯着看，直到闭上眼睛也能描绘出它的样子……
那天天空湛蓝如洗，像是一片汪洋大海，几许白云飘荡在其中，好像只要伸手就能够到，她站在窗前看了许久，垂下的手中紧紧地握着那块玉佩。
看够了，想够了，也受够了，她在转身的刹那将那块玉佩猛地摔向地面，清脆地一声响，而后只剩一地的碎片，流苏裹着尖锐的碎片，在太阳光下闪烁着别样的光芒。
乔然蹲下来自己去收拾，太过匆忙，碎片割破了手指，血染了玉，丝丝痛意入心，将过往的全部的天真和欢喜全部扫荡干净，一切都翻过去了。
乔然止住回忆，扬起笑脸说道：“可不是，当时真是被吓坏了，要是早些知道玉佩那么值钱，我们就可以从街头吃到街尾，想要什么就有什么，真是可惜了。”
赵云翔脸上的笑凝住，愣愣地看着乔然，他的心像是琉璃一样碎裂开来，他如何都没想到自己视作的重要回忆在乔然的眼中不过是块能用来换东西的物件，一时难接受，垂下眼，而后很快抬起头来，笑道：“说的也是，什么时候我们一起去那小馆子去？那里不止酱牛肉好吃，就连其他的菜也有别样滋味。”
乔然看着他：“表哥，我实在没有这个心思，相公离家去石庄了，这一路上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我心中着实难安。”
赵云翔自嘲地笑了笑：“都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如今可是犯下了滔天大罪，这般求你都不成吗？你和他才认识几日？就这般将你我多年的情分给抹去了吗？这对我何尝公平？老天真是不公，为何只有我一人备受煎熬，放不下？只能看你们恩爱有加，情意绵长？阿然，我不甘心，也不会让你们顺遂。”
乔然好听如莺鸣的声音很低也没什么感情：“已经这么久了，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回头，更何况现在？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我没有退路。”
“怎么没有？”
赵云翔的声音猛地拔高，眼睛大睁，呼吸变得粗重，看到乔然受惊的表情才压下来：“怎么没有？你有的，和他分开，我可以给他一笔钱，一座宅子，多少女人我都可以给，只要他和你分开，往后再不纠缠你，这样好不好？阿然，我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你的心会变得这么快。这一切都是假的，是不是你想要惩罚我？我认罚，我知道自己做错了，这样可以吗？”
乔然嘴角扯出一抹很淡的笑容：“何必呢？我真的已经变心了，不骗你。既然当初你中意付翠姐姐，现在你们两人的亲事也已经定下来了，也许这就是老天为我们定下的缘分，表哥，别太固执了。”
将两人的一切归结为有缘无分和天意，对与相信天地的人来说是最好的说辞，而与想而不得的赵云翔来说，他自然无法接受，一直耿耿于怀，无法放弃。若是以前，她会有所忌惮，生怕他借着邓家的权势对周毅不利，可是现在却不一样了，周毅是邓家大公子的救命恩人，更将邓松托付给周毅照看，就算邓松心里再如何不满，他也不敢驳回自家兄长的一片好意。
乔然记得，邓松最怕的是他的大哥。
赵云翔恼羞成怒，尽可能地让自己笑：“只要想，有的是办法，他从在这世界上消失，与你我自然不是威胁。”
乔然的心紧绷，怒道：“赵云翔不要胡来，如果你要是真敢做什么过分的事情，我不会放过你。”
赵云翔的眼底涌现出悲凉，苦笑不已：“不想我动他，那就回到我身边来，别逼我，我也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真的做出这种事来。”
乔然摆摆手：“表哥，你先回去吧，我们现在都在气头上，与你我都没什么好处。”
赵云翔欲言又止，看着她只尝了一块再不动的酱牛肉，心里的苦涩越发的重，还是站起来：“等你消气了我再来看你。”
乔然一直坐在那里连动都没动，赵云翔终于死心离开。
冬月在外面，看到表少爷从屋子里出来，气冲冲地甩袖离开，赶紧跑回去，四下查看：“小姐，您没事吧？表少爷真是太过分了，怎么能冲着您喊叫？方才奴婢本来要冲进来，但是被表少爷身边的那个下人给拦着了，真是气坏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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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然轻笑道：“无妨，他现在不敢对我做什么，我不向着他已经够让他难受了，如果我要是再恨他，他……算了不说他了。人可回到宁溪了？”
冬月点头道：“掐指算日子也就这两天的功夫，那赶车的是个机灵的，说老程头是他的亲戚，几人在京城讨活干，做工的时候被砸死了，赶着回去办丧事，一路上倒是也没人起疑。小姐放心，回去后面的事情会换人接手，也该是表少爷心虚了。”
乔然倒是不担心这些，她只是怕赵云翔真的动了害周毅的心思，她要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