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启程
第130章启程
黑夜不甚温柔地包容着熟睡中的众生，寒风中夹杂着雪花纷纷扬扬地落下来，起夜的下人睡得迷迷糊糊，听到外面传来的沙沙声响，嘟哝一声：“又下雪了……”乔然第二天醒过来，穿好衣裳瞧着外面一片苍茫，无奈地笑了笑，乔老爷心疼：“要不缓缓再说？路滑我不放心。”
乔然想到周毅那天离开也是这般天气，摇头笑道：“爹还信不过咱们家的车夫？说起来，前阵子我将爹一手带起来的老程头寻了个错处罚了一顿，一直没来得及和您说，后来事情一多便忘了，您问问他便什么都知道了。爹别心软才是，狼心狗肺的人只记得忘恩负义。”
乔老爷为女儿擦去眉眼间的雪，巴掌大的小脸冻得通红，应了声：“我知道了，在外面你照顾好自己，别总是惦记家里的事，你爹我还在呢。”
乔然笑出声，这是父女俩第一次这般郑重的分别，该说的话都说的差不多了，早晚是得走的，她看着父亲那因为奔波而有些苍老的脸，再看向站在不远处的乔夫人，轻声道：“我爹还请夫人多上心，这么多年一直在外奔波，赚的钱也不只是顾着府里的开销。”
乔夫人明白，乔老爷暗地里帮衬付家很多，乔然的意思分明是在点醒他们不要做忘恩负义之事，被一个孩子这般数落，脸上到底还是有些挂不住，因为处境尴尬，她也满脸赔笑。
“你放心，老爷是我的天，我这辈子还指望着他了。”
乔然深深地看了眼父亲，抿着唇说道：“爹，我先走了，天气不好，要赶在天黑前找到落脚处。”
乔老爷也常年在外面跑动，当即也不在不舍，说道：“到京城让人往回送信，去吧。”
前路漫漫，苍茫大雪随风而来，甚至能听到雪籽敲打着车厢的声音，车夫喝了一声，驾车动起来，只是还没走了几步远，听到后面传来一声急切地叫喊声。
冬月看了乔然一眼，起身走出去，看到外面的人，回头说：“是舅老爷和舅夫人。”
乔然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和嘲讽，冷声道：“难为他们了，这种焦头烂额的紧要关头还能跑过来。”
冬月俏皮地眨眨眼睛：“没了底气，也只能来求老爷了，舅夫人那么聪明的人，什么脸面与她来说压根不算什么。”
乔然抿嘴看向别处，不管外面说什么她都不做理会，一点要出去见人的意思也没有。
乔老爷皱眉看着来人，这个小舅子怎么可能会愿意在牢里吃苦头？免去这一灾只怕是出了不少血。
“你们来做什么？别因为你们耽搁了行程。”
赵夫人陪着笑道：“然姐儿要去京城了，也不知道她缺什么，我们就送了些东西过来，幸亏跑得快，还好来得及。”
乔老爷怒道：“路途那么远，带那么多招摇的东西做什么？就怕人不盯着？”
赵夫人尴尬地笑：“她一个女子在外面多不安全？我准备了些人，让他们护送然姐儿吧。”
乔老爷抬眸看了一眼车夫，车夫立即明白，直接驾车离开，也不管身后的赵老爷和赵夫人是什么表情。
赵夫人急着上前要拦着，脸上还带着不自知很难看的笑：“姐夫，您这是做什么呢？这是我们做舅舅和舅母的一番心意，您总得问过孩子的意思啊？我们知道错了，该吃的苦头也吃过了，您还恨我们呢？我们两口子往后肯定多听您的话，再不敢胡来了，云翔去了京城也有阵子了，也没送个信回来，要是然姐儿见到他也能帮我们督促一下他。再说姐夫说要帮着给说亲事的事，他这会儿还不知道呢。”
乔老爷想到那个在自己面前不停卖乖，其实背地里尽为夫人出馊主意，面目可憎的丫头，心里的火气越发的往上窜，不过比阿然大一两岁的年纪，竟然会有这般恶毒的心肠，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乔老爷每每想到此便越发的不能忍受乔夫人，直接说道：“他的去向，你们做爹娘的该是最明白不过，阿然与云翔虽说是表兄妹，到底还是不便，不该管太多。你们作为大人更应该明白。”
赵老爷的脸色苍白，虽然未曾坐牢，但也吓破了他的胆子，这会儿整个人病恹恹的，迷迷瞪瞪的好像连人说什么都没听进去。
乔老爷看他这副样子连话都懒得说，看着女儿走远了，转身往回走，见他们跟上来，这才说道：“年纪也不小了，大人该有的样子，瞧瞧你们有没有。存着这样的心思，孩子能学好？以前我不好多嘴，现在他也已经到了成亲的年纪，也该收敛点了。”
赵老爷的脸色一僵，他下意识地看向赵夫人，手和脚都忍不住开始打摆子，嘴唇哆嗦着，宛如见了鬼一样，好不容易才从衙门里出来，现在难道姐夫要和他们算账了吗？不然好端端的也不会说这么重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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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夫说的是，我们现在不是已经吃到苦头了吗？而且这次真的是有人害我们，我们哪儿敢卖假药啊，可是奈何抓不到是谁在整我们。姐夫，你可要帮我们把那个人揪出来，太过分了，无端端的坏了名声，往后还怎么做买卖？”
乔老爷摇摇头：“说到底还是你们的问题，这几年有了些本事活得有多张狂，我也是有所耳闻，无意中得罪了些人也不自知，还是回去好好的想想，把事儿给捋清的再说。下这么大的雪，穿这么点就来了，回去找大夫看看。”
管家冲着身边的人递了个眼色，他们当即迎上来劝着赵家夫妻两往出走，没给两人开口的机会，任他们再怎么急切却连真正的用意都没说出口，两人被下人笑着送出门。
赵夫人恶狠狠地瞪了眼乔老爷：“看明白了吗？人家知道咱们俩是来干什么的，只是专门避着我们，把我们当成麻烦，懂了吗？回去想办法，总不能把买卖丢了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