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一家人
第62章一家人
在人世间肆意的风盖住了匆匆地脚步，只见从拐角处走来一个输着双丫髻的丫头，混沌的夜中看不清人的长相，守在外面的小厮拦下道：“什么人？”“大哥，奴婢是来陪着卫莲姐姐为老爷守夜的。”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名唤二丫，一直在茶水房烧水，这阵子都在忙小姐的亲事，便将奴婢调来了此处。”
那人定定地打量一眼，见这丫头长相不起眼，瞧着有点眼熟，当即说道：“用心伺候着，要是敢怠慢，小心将你丢出去喂狗。”
名唤二丫的丫头稳步走近屋子里，冲着困得连眼睛都睁不开却不得不站在那里的丫头轻声说道:"姐姐若是困得厉害，不妨到那里去歇一会儿，我在这里守着，若是有事我会叫你。"
她的这句话对于困的要命的人来说宛如救命稻草，不过好在不算太蠢，那人细细地打量了二丫一眼，看清楚是谁，笑道：“二丫啊，那你可得多用点心，要是被管家知道了你我别想有好果子吃。灯台上的蜡烛快燃尽了，你快续上去。”
二丫点点头，拿着备用的蜡烛先将快要灭掉的那盏灯给换了，而后规矩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一直等到天快亮，她才眨了眨酸涩的眼，外面已经传来了下人忙碌的声音，她快步走过去将那人给叫醒，只是那人睡得太沉了些，费了好大的劲才摇醒。
“姐姐睡得太沉了，要是被管家给看到了，只怕要数落姐姐了。”
那丫头揉了揉自己的额头，疑惑地说道：“兴许是这阵子一直没睡醒，竟然连头都疼了，这一夜倒是辛苦你了，一会儿若是能抽得空还是去睡一会儿，用不了多久小姐就该回来了，到时候要是无精打采的，被冬月姐姐给抓到了，可够让你吃苦头的。”
“我知道了姐姐。”
两人话音才落，管家已经推门进来，见老爷脸色一如往常安静平和，放下心来道：“记住了，若是伺候好老爷，老爷可不会亏待你们，要是有半点不妥，到时候一个都别想跑了。”
两个丫头全都恭敬地福身应下来，二丫察觉到管家的视线在自己身上停留了片刻，她微微抿紧唇，脸色照旧一片平淡。
“行了，下去吧，今儿晚上还是你们两个守着。”
二丫有些惊讶地抬起头，却不想正对上管家的眼睛，管家瞪了她一眼道：“怎么？你有话说？”
二丫赶紧摇头：“管家，奴婢没有。”
两人从老爷的院子里出来，那个丫头抱怨道：“真是过分，已经熬了一晚上了，连口气都不让人喘，大晚上又得守着，就是铁打的身子也禁不住这么使唤啊。也不知道小姐什么时候回来，她回来了肯定要给咱们赏银的。虽然累了些，好在主子大方。”
二丫乖巧地应下来，接着又忍不住问道：“姐姐，大小姐会给多少赏银啊，实不相瞒，我家中清贫，正等着银子给兄长娶亲……”
“咱们都是可怜人，若是家里过得好，何必到人家家里做下人呢？得了，不和你说了，我先回去睡一会儿，晚上还有得熬。”
二丫看着她里去的背影微微攒起眉头，管家是何用意？为何还让她守夜？她不过是一个丫头而已，何曾有资格到老爷身边伺候？
周毅天还未亮就醒过来，红烛已经燃到最后只剩一道微弱的光，他借着这点光看着睡颜可爱的她，她睡姿很好，两只手叠放在胸前，只是乡下比不上周府，一晚上炕已经不怎么热了，她这样会冷。
他小心翼翼地将她的手放进被子里，这才轻手轻脚地下地取了衣服出去。
乔然感受到身边有陌生人的气息，只是太困了，实在睁不开眼，又重新睡着了。
周毅走到外间听到隔壁屋子传来娘压低声音的咳嗽声，心里一阵难受，娘总是这样，将什么事情都放在心上，起来这么早……
周毅熟练地推门出去拿了柴火，趁着火还未熄赶紧生火，炕头已经有些凉了，一冷一热，他生怕乔然受不住。
周大娘从屋子里出来，见儿子已经开始忙碌了，笑着说：“今儿早上熬个粥成吗？天气冷就是好，东西都能放得住，我再把那些热热就可以吃早饭了。不过，阿然能不能吃得惯？要不再给她做点别的？”
周毅眼看着娘转身要去张罗，赶紧拦着：“您还是坐着歇一歇，我来就是。我先熬粥，她最喜爱您的咸菜，一会儿就着吃该是成的。”
乔然是被热醒的，身底下像是一个火炉，让她翻来覆去地睡不好，这么一翻身竟然清醒过来，定定地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居然已经大亮了，她赶紧坐起来，有些手忙脚乱地自己穿衣裳。
她昨儿晚上还和冬月说，好歹成了人家的新媳妇不能睡的太晚，若是起晚了，让她进来叫自己一身，谁知道还是睡了个日上三竿。
好在她早已不是那个养尊处优，什么都等着人伺候的小姐了，穿衣裳这种事与她来说不难，不得不承认，人都是再被逼到绝境的时候才会学会很多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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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在挽发上犯了难，她只得随意地挽了个发髻就匆匆出了。
外间冬月正陪着周大娘说话，抬眼见小姐出来了，赶紧站起来说道：“小姐，您可别怪我没进去叫醒您，是老夫人说您这阵子也肯定很累了，还是睡个饱觉的好，起来精神也好，我听着是这个理儿，就没进去。姑爷为您煮了早饭，您快尝尝。”
乔然看着空无一物的桌子，而锅还在灶上冒着热气，顿时有些羞愧，坐在周大娘身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都这么晚了，娘怎么不先吃，若是饿坏了肚子可怎么好？”
周大娘被媳妇的这一声娘叫得浑身舒坦，脸上是止不住地乐呵：“一家人一起吃才热闹，等你一阵又费不了多少工夫，你尝尝看毅小子的手艺，他从八岁就会自己烧菜了，我那会儿和你爹顾不上……”
乔然转头看向周毅，正好周毅转身，两人的目光相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