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故人
第438章故人
周雪知道自己父亲的手段，但是那些凶狠和残忍都被他挡在外面，甚至就连娘都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外人都当父亲是在外祖父帮衬下才爬到高位，却不想父亲忍下了所有的流言，他压根不在乎那些事，只知道将他们一家人完好地护在自己的羽翼下。
父亲不愿意让他们知道的事情，周雪不会主动去打听，但是对父亲的敬重却是真心的。
娘的脾气越发冲，为了防止母女俩闹出不愉快，她甚少和娘争执什么，但是每到最后都是爹出面来开解她，她可以不听任何人的话却不能不听爹的。
如果到时候爹真的相中了哪家的公子，就算曾经不相识，她也愿意嫁。
“你知道就好，如果你的心不在此，我们家也不会强留你。”
路遥笑了笑，脸色已经恢复如常，笑道：“我路遥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对喜欢的姑娘亦是真心相待，更不会因为爱而不得而做什么恼羞成怒的事情来。小姐，这天底下只有你才能有这独一份的待遇，旁人惹了我，我可不会轻易饶他。你我虽没有携手过一辈子的缘分，但我与你终究是放心不下。我待到那人回来，便告辞离开。记住，不管将来遇到什么事情，只要你有能用得到我的地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周雪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张了张嘴：“你……又何必呢？”
路遥看着头顶的这片天，广阔无垠，却也风光秀美，他羡慕这样的壮丽景色，却无法让自己的心胸也变得这般广阔，叹口气说道：“我盯着你几年，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这日子不算短了吧？我虽得不到，却也盼着你好，换做往常我真做不到这般大度。我这辈子哪怕坏事做尽，唯一不会伤害的就是你。”
周雪只觉得心上沉甸甸的，这份无法回应的情意让她连笑都变得苦涩。
他们该是没有那个缘分，这一辈子能再见相视一笑便是难得。
顾明华从正屋出来，瞧见他们两人一起说话先是皱起眉头，而后走过来。
周雪顺势说道：“路遥这里有份买卖需要舅舅做主，我先去忙别的事情了。”
路遥将方才的话又说了一遍，待顾明华答应下来，抿了抿唇道：“本不想这么早说的，但是这会儿再拖着也没什么意思，顾老板，这些年多谢您不嫌弃。待的时间够久了，路遥也打算去别处看看。”
顾明华神色莫名地看着他，路遥却是笑起来：“是路遥福薄，入不得小姐的眼，在这里看她与旁人成双成对，我受不了。”
顾明华神色坦然道：“既然如此，我会让账房多给你一个月的工钱，这么多年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路遥记得他第一眼见到顾老板的时候他就是这般性子，没想到几年之后未曾有半点变化。他真的十分佩服此人，竟能眼睁睁地看着喜欢的人这么多年。
顾明华能够做到的事情，他不成，看着别人开怀快乐，他做不到。
他的人生本就艰难，有家的时候也要受尽众人的欺负，现在没了家反倒自在了很多，只有他和娘好好的过日子变成。那些对不住他的人都没有好下场，可唯有周雪让他下不去手，他只能学得顾老板的一成本事。
那日之后周雪已经很少能见到路遥，也许是有意避开免得遇见尴尬吧，她也放松了许多，将手头的事情交代给下面的伙计，没急着回家，在附近的茶楼坐下来，顺便用些糕点。
这块稍显清净，无人打扰，周雪待了半个时辰才离开。
只是出来的急未看到前面走过来的人，不慎将人给撞倒了，她赶紧上前去扶，看那一头白发的老者面目沧桑，双腿也不方便，更加愧疚不已：“要不我带您到医馆看看吧，要是伤到了哪儿也好及时救治，您放心，我不会赖的。”
谁知那老人家不说疼，只是盯着她不住的打量，好半天之后才问道：“我瞧你长的很像我以前认识的人，敢问姑娘贵姓？”
周雪觉得莫名，她的父母年纪轻，来往之人并没有这般大年纪的，但总归是自己有错在先，还是说道：“免贵姓周。”
“周毅的闺女？你娘过得还好吗？”
“我娘和我爹都好，不知您是……”
那人摆摆手，重新将拐杖拿在手里，笑着往前挪：“你不必认识我，你爹娘估计也已经想不起我来了，想不起来的好啊。这才不过十几年，怎么就像是过了好几辈子那么长？多好，生得这么像她的闺女，想也是日子过的幸福。”
周雪不解地看着那老人越走越远，听不明白他说的是些什么。
周雪回到家中和爹娘说起来，周毅和乔然想了许久都未曾在脑海中找到这么个上了年纪的老者，索性不想了一家人去陪乔老太爷用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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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饭桌上又问了一遍，连乔老太爷都想不出来这人是谁。
顾明华叹了口气说道：“该是赵云翔，我也是前阵子才知道他带着家眷也回宁溪了，也不知道遇到了什么事，分明年纪不大，却苍老的不成样子。如今一家子在城郊租了处宅子住下来了，一家人落魄的很。”
乔然听着叹息一声，她突然觉得自己当初被仇恨冲昏头脑是正确的，有些事情不需她亲自动手，老天爷已经给了那些人应有的报应。人命中的福数尽散，要想转运还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
“这叫什么？多行不义必自毙，当初少动点歪心思也不至于落到这样的下场。往后见着他绕远了走，凭什么让人同情？他有这个资格吗？以后不许说他，快点吃饭。”
周毅和乔然对视一眼，笑得无奈，都过去了，父亲心里的这口恶气还没消，反倒像个老小孩似的，脾气大的很。
他们不知道的是，乔老太爷嘴上不让他们去和赵云翔来往，而第二天自己却在顾明华的陪同下到了郊外，看着那简陋的住处，忍不住皱起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