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3章一起离开

第463章一起离开

白雪覆盖在京城千家万户的屋顶上，节庆大红的灯笼还没撤去，门楼下是官府挂的一整面红灯笼，十分好看，孩童穿梭其间，或笑或骂的父母插着腰在底下提防着孩子摔跤。凌雪忽然就想起了曾经教育谢晚晴，不要去嫁没出息的叶枕的话。

那时候谢晚晴望着街上为了柴米油盐而忧心的平凡夫妇，眼中闪出的明亮的光，说她心甘情愿。

凌雪这一瞬，好像也懂了这种心甘情愿。

“你好好照顾母亲，让她不要再怨憎了。”

凌雪说。

凌松忽然觉得不好，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凌雪已经轻巧的跃下了城楼，如一只翩飞的蝴蝶般，往下坠去。

凌松想叫她，忽然发现嗓子好像哑了，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凌雪坠下城楼，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砰——！

鸟兽惊走。

百姓们起初吓了一跳，后来才慢慢围过来。

凌雪觉得浑身都木木的，喉咙干涸，她能清晰的感觉到生命在流逝，短短二十几年光阴好像走马灯一般的回放。

高傲，后悔，不甘，憎恨，再到痛苦无法自拔。

她这一手好棋，都被她给下烂了。

如果……如果能重来一次，该多好啊，像焦季清曾说过，重活一世，她再也不这样糊涂了，她一定带着家人远离朝堂，远离这些纷纷扰扰，一家人永远生活在一起。

消息送到宫中，楚明萝惊愕的抬起头。

青烟叹息：“是真的，皇上已经下令，以皇后的仪制入葬皇陵了，很快就会送过去了。”

“没想到她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楚明萝还记得初次见凌雪时的惊艳，那个高傲清冷的女子，没想到她会这样结束自己的一生。

凌雪已死，褚极解决了她的党羽之后，还是以皇后之礼让她与先帝合葬了。

葬礼那日，恭王也出现了。

恭王似乎病了，病恹恹的，来见楚明萝都是咳嗽不止，不过他表现的依旧很恭谦，跟在礼王身后，仿佛还是当年那个备受冷落的小皇子。

楚明萝身怀有孕不能久留，跟褚极一道来过之后，便要回宫了。

离开时，恭王忽然望着楚明萝的肚子，笑说：“皇嫂这一胎，看起来格外大呢，听闻肚子越大，生产的时候就越危险，皇嫂要小心啊。”

楚明萝总觉得他说这话阴恻恻的，但看他的神情，又还是一副纯良少年的模样，只客气的点点头，敷衍过去。

褚鸢鸢出来送楚明萝，眼圈红红的。

楚明萝知道她的心思，提醒她：“这段时间他必然伤心，你若是有意，便多陪陪他吧。”

“我明白。”

褚鸢鸢心不在焉的说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凌雪一死，朝中还在动旁心思的人也都安分了起来。

但楚明萝有孕，大臣们又开始说起了要纳采秀女入宫之事，褚极一连打了几个官员的板子这事儿才算暂时歇下来。

日子依旧这样平淡而幸福的过着。

直到凌松葬好凌雪，回京之后，就上折子请了调令，请求褚极让他带兵去边塞镇守。

褚极来问楚明萝。

“皇上如何想的？边塞需要人吗？”楚明萝窝在褚极怀里懒懒晒着春日的太阳。

“自是需要，他想去，朕也并无觉得不妥，只是担心你会觉得朕无情。”凌雪刚死，就让凌松离开，更何况还有一个褚鸢鸢：“况且凌松这次不但提出要去边塞，还提出要退了与郡主的婚。”

楚明萝眉梢挑起，这个凌松，这是打算一辈子不回京城了啊。

“只是空留着他也无益，不如让他去吧，至于郡主的婚事，我有别的想法。”

楚明萝道。

褚极笑了笑，在她鼻尖轻轻划了下，算是应下了。

凌松收拾好行李，带着凌夫人出了凌府。

看着凌府大门落上锁，不知为何，竟想起曾经戏文里听过的一句话，‘眼见他起高楼，眼见他宴宾客，眼见他楼塌了’，昨日还嬉闹，今日便以走向了陌路，如此冷清。

大街上，空无一日，春日的阳光洒在身上，也感受不到暖意。

“娘，走吧。”凌松扶凌夫人上马车。

可凌夫人已经疯了，眼神呆呆的看着凌松，还是凌松亲自扶着她上了马车，她才知道要走了。

可即便知道要走了，她也没什么反应，依旧只是呆呆的望着远方，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凌松上马车之前，最后看了一眼，依旧没有看到褚鸢鸢的身影，低垂下眉眼想了想，是自己要退婚，还期盼她来做什么？

他这辈子，最好再不要连累任何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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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