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二章应州大捷
人生最后一天，你也许会想有些什么感慨。然而现场大多数人脑子里都是一片空白，哪有功夫想那么多，黑压压的敌军让他们无法思考，身体都僵硬了，一个个的手脚不自觉地抖。
这不是害怕，是自然反应，害怕是心理，而身体不会随着你的心情走。
“敌人距离五百步！”
“三百五十步！”
“四百步！”
各门都打来旗号，传递信息，各方面的进度不一样，但大同小异。
直至有消息传来：“陛下，东门敌军已过了护城河！”
“好，开始自由射击，注意分配火力，机枪只打人多的地方，火力不可重叠，其余的让弓箭补漏，所有方向都可按此攻击，过了护城河就打！”
东门最先开始了攻击，机枪的声音突突突……
这一下就让东门进攻的敌军感觉猛然间有一座山从前面压来，之前弓箭互射都成了小打小闹，开玩笑似的，而机枪一响他们就感受到了不属于这个时代的火力强度。
火器在明军阵中原本就很常用，但这样的火力明军自己也没见过。
虽然机枪的身管强度有欠缺，达不到后世机枪的威力，可都已经放那么近了，子弹依然具有打穿几个人的威力，后世的机枪子弹在两公里之外都能杀伤，在这里朱厚照让他们放近到了城墙下十几米！
射界的缘故，机枪并不打最前排的敌人，而是射击中间最密集的部分。
而来到城墙下的敌人自然有另外的东西照顾，他们发现城头不断扔下许多不明物体，还没有搞清楚是什么东西，爆炸声就四起，弹片横飞。
轰轰轰……
东门已如过节一样热闹起来，汗旗所在方向是西门，这边才刚刚开始。
同样的攻击方式，按部就班，敌人顷刻间灰飞烟灭！
潘宏郎看得目瞪口呆，城墙下的敌人被炸得血肉横飞，这他还好理解，可那机枪……直接攻击了敌人兵力最密集的部位，成片的军卒倒下，而出被弹头击穿纵向都倒成了一条线！
很多被机枪弹头直接削去了脑袋，有的则是断臂横飞。
这一幅惨烈的场景让潘宏郎及其手下一个人都说不出话来，就瞬息间敌人的伤亡就达到了好几百！而且机枪是在连续不断地突突，那节奏声音根本就不让人喘气。
朱厚照手下那些操作机枪的人，恐怕也没想到会有这一幕场景。
之前他们使用机枪也没达到这样的效果，但眼前的敌人却摆了一个让任何机枪手都幸福的阵势，随便打都死一片的人，只需要注意不要跟自己人的火力重合就行。
恐怕以后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所以朱厚照让他们放近了打。
近了机枪也不怕，反正火力的连续性什么冷兵器都不能比，放近了敌人不好退。
开玩笑，后面好几万人顶着前进，不是你想转身就能跑的。
但还是很多人下意识转身要跑，这一幕谁也没见过，恐怖得超越了时代，所以这种下意识的行为造成了敌军在城下的大混乱，后面的被逼着压进，前面的吓得后退。
而在敌军阵营的中间，简直乱成了一锅粥，甚至因为踩踏而死的人数都破了百。
此时潘宏郎守城的将士们发现，他们完全不需要做什么，城下几万大军就仿佛是待宰猪羊，已经完全不可能对城墙造成任何威胁，前面和后面的人都在往中间聚集。
无数的尸体被踩在下面，中间堆起一座高高的尸山，人还在不断往上爬……
朱厚照继续下令：“攻击继续，只要还能打到，就不要停止火力，但要注意精准，这一场必须有足够的杀伤，否则吓不退他们。”
火力持续延伸射击，机枪的射程当然不止于此，不追求精准的前提下，朱厚照的这一批机枪超过一千米杀伤能力还是有的，打歪不要紧，旁边都是人。
朱厚照让所有机枪齐射，现在，才是真正收割敌人生命的时刻。
“潘宏郎，朕知道，你之前一直以为朕是送死来了。”
“末将不敢，末将罪该万死！”
“不，你只是实话实说，何罪之有，正因为如此朕才敢来，因为他们的看法跟你也是一样的，他们也以为朕必死，他们觉得机会很大，所以他们就全力攻打了。”
朱厚照俯视着城下的战场，敌人的死伤不计其数，而城墙上的明军未损一兵一卒。
“这就是朕说的绞肉机，只可惜机枪太少，也只是才制造出来可靠性不确定，弹药也太少了，否则他们来再多，朕又有何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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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宏郎已经是无比佩服：“此乃神器，陛下英明神武！”
朱厚照直摇头：“并非朕英明神武，这东西烧钱的，朕只不过换了一种消耗的方式，用钱来换命，这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你的钱得足够，否则反不如用命来拼。”
战争不是一成不变，但也没有什么死的规定。
近身肉搏白刃战就真的退出历史舞台了吗？肯定不是，得分时候。
……
此时的城外，巴图孟克看呆了，前方的损失让他如遭雷击。
“怎……怎会如此！”
他狠狠地抓着自己手上的刀，试图往前冲去，被手下阻拦：“大汗，切不可急躁，我们还有机会，他们也不过五千人而已！”
“五千人，就能造成我军如此伤亡，我们到底损失了多少？”
“大汗，无法统计，先让大军回撤吧，否则我们根本到不了城墙，就全军覆没！”
“对，传我令，大军撤回，赶紧撤回！”
这个时候撤回，已经很晚了，朱厚照特意把人放到很近才打，想完全撤回就要顶着巨大的损失，回撤的这一路上都不断有人殒命，能活下来的都已经是万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