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大争之世

许云深看着蒋大中老实地低着头挨批，心中好奇和有趣交织。他回头对屋里人说了句：“我有事先出去一趟。”便匆匆出门，出了客栈，朝刚刚看到的方向而去。

貌似来势汹汹的寒潮似乎已经要过去，现在挂在头顶的太阳已经有了些许暖意。

虽然许云深依旧穿着引人侧目的单衣。

因为距离不远，他很快到了这个原是商业广场，现在是士兵操练的地方。

许云深伸长了脖子，顺着自己来的方向找到了自己所住的房间，窗户开在那，甚至还和段秋水对上了视线。

他冲她笑笑，再回忆了下自己的视线方位，算是找到了熟悉的那个兵阵。

找到了！

蒋大中此刻已经归列接受训练，颇高的个子让他显得有些突出。

许云深也不恼——虽然本来也是他的过错，但双方的地位差距摆在这，许多情景下上方都是“没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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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士官还未等许云深回答，就皱眉呼道：“谁！什么人！扰乱军纪！”

突然，众人感觉脚下酥酥麻麻的。

霍时沉默一会，点点头，挥手让其退下。

“然后就被捆着扔到船底，和一堆人一起被运到了这。我也想过挣脱跑路，但是在刚开始的时候我就把我身份交代了一遍，为了见到武平天，还把文牌给他们看，以证明身份。结果把自己坑了，因为那时候已经给我们上了军籍，跑了就算逃兵……”

他带着一身的刻板，走到许云深旁边，看他一眼，问：“何事？”

“你留这，其余继续。”霍时看向田古，田古明了，带着这个军阵的士兵呼喊着离开了。

“谁？”

“是。”

那档子事自然指的是武平天迫于形势，率兵与许云深相争，然后落个两败俱伤的境地。

现在来了个外人，他差点就要把积攒多年的“天心湖水”倾泻给许云深。

看来主要责任并不在极北道，而是长安。

“大中，你继续说吧。”许云深想听听蒋大中，是怎么到这舒州府许家的常备军中的。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比较关键的人物登场时都要在主角身后。

两人看向霍时，在那个万年不变的脸上摸索了半天，终于得到了一句回答：“我差人问问。”

不少没被许云深的大嗓门影响到的人，现在士官一搭话，都不约而同竖起了耳朵，睁大了眼睛。或正视打量，或余光轻瞥。有的士官索性也停下了运动型的训练，改成静止训练，悄悄看起戏来。

他轻轻地与士官解释道：“万分抱歉打扰了阁下的训练。在下许云深，没有控制住自己的缘由是因为见到了故人，就率性跑了过来，请见谅。”

“分歧？”

“因为战端已起，往北的各路关卡也已戒严，先前的黑船也已销声匿迹。”

一直闷着不出声的霍时，憋出了几个字：“你做的对。”

没过几秒，酥麻变转化为上下晃动。

一曹是军队的最小编制，一百人为一曹。

蒋大中呲呲牙，摇头，否决了许云深的猜测，继续道：“本来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遇到了点分歧。”

摇晃中，所有颜色开始混杂，建筑的光影开始模糊。

“见到个故人，喜不自胜就擅自来攀谈了，抱歉打扰了训练。”许云深歉意地笑笑，“具体情况我还没听他说。”

上面的第一页本应会画个圈，圈中有个“军”字，以表示户籍类别，第二页会详细阐明所属，履历等。

由于和他不熟，许云深也摸不准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也就继续就自己的不解，向蒋大中发问：“他们是谁，为什么会从长安带人到舒州府？”

事情了结，众人又进行了一番亲切友好的会谈，双方就北伐的光明前景报以热烈的期望，强调了双边合作的重要性。霍时对许云深个人武力突出的优点，大加赞赏，希望能在将来与其深化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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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大中耸耸肩，表其对此一无所知。

“田古，退。”

“自然。”霍时又差人去处理了蒋大中的户籍，仅过几分钟，蒋大中恢复如初的身份文牌便送到了这里。

现在统统不见了，蒋大中还有些不适应，不过终是一身轻了。

大个儿继续说：“事情是这么想的，他们几个，包括顾进也是同意我这个做法，但是稍微遇到了点小事。”

看来蒋大中口中的“小事”，才是计划外的变数。

许云深点了点头，毫不在意道：“那是自然。”“不对，好像不止是地震！”许云深的目光凝到空中的白云，它们在随着晃动而飘散。

过了会，跑腿的小兵又跑了回来，向霍时答道：“已查明，那是宋钟基宋曲尉率人去长安押送物资。带来的新兵有六十人，是他听闻战事已起，想为战事分忧。”

“没错，我刚刚打包好行李，跟老杜他们打个招呼就出门。我走到北城，打算去找武平天，看看他能不能帮一把——虽然前面出了那档子事，不过你俩肯定不会因此产生间隙的，对吧？”

“我说我认识武平天，让他松绑，没有一个人理我的。接着我被押到一个军营见他们的都尉，好像正在商讨什么事。另一人似乎是对我有些兴趣，便把我要去了。”

曾经直面过长安底层生活的许云深，大概能猜到后续的进展和蒋大中的下场。

许云深按了下眉心，叹了口气，追问道：“什么老幼？谁欺负？你说清楚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