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变革

孟演美名其曰让许云深回驿馆歇着，实际就是将他们软禁了起来。几十名士兵在驿馆的周围站岗，里面则只有几名侍从和许云深三人。

森严冷漠的气氛弥漫了整个房间，只有远处会有阵阵呼喊声传来，打破宁静。

许云深感觉气氛有些凝滞，让他有些不适。

“公子，那定王怎么说？”段秋水率先开口。

因为石制的室内昏暗，仅有的一个通风口不足以照亮整个屋子，于是桌上还亮着一盏油灯。

油灯不知道是用什么油制作的，味道有些奇异，伴有诡谲的香气。

许云深叹了口气，他最近叹气的次数多了很多，不过内在的精气神也没泄掉，因此表面看起来也与先前没什么区别。他道：“还能如何？要帮他遮盖事情的真相，我敢打赌，回去上奏的折子他都已经替我准备好了。”

黑深残的小女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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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确来说，是和姐姐一样。”许云深笑笑，“因为哥哥也不能修行现在的体系，但是这个什么元始之气，我也感受不到。你比我要好多了。”

“定王大还是皇上大？”段秋水反问。

“而你，只有自己。其他体内有元气的，只是些婴儿孩童，对你来说，派不上用场。我知道你听得懂我说得每一句话。只靠你自己，要到能够报仇的程度，不知道要用多久，甚至是一辈子都难以报仇。”

没想到，花花突然一静，看向许云深的眼睛，平静道：“那大人死完了呢？”

许云深垂下头，看着油灯燃烧着的灯芯，语气平缓：“皇上不会拿我和我的周围人怎么样，但是定王会。”

他叹了口气：“回王爷，十一年有余了。”

他说道：“那是在外面，需要做做样子，摆出礼贤下士的姿态。有心人看到了，也会对我抱有一丝好感。现在在这里，也需要做做样子，因为保不齐会有什么眼睛长在我的背后。霍时你也需要如此，不要一直是表里如一。”

哥哥这么弱，都能打过十个姐姐，那我不是更厉害！

遥远的北方。

毕竟唐国现在对远在天边的汉国还所知甚少。

“参见王爷。”蔡谋抱拳而立。

“您的意思是……”

许云深咳嗽了两下，像是灌了一大口水，然后不顾气管直接呼吸了一口气。

是霍时出的手。

花花突然转过身去，小手在脸上抹了抹，带着一脸花又转了过来。

段秋水愣在那，没有接话。

平常她的表现，经常让许云深忘记她的过往。

“那什么是？”

“花花，你想修行吗？”段秋水沉声问，“去用自己的力量，报仇。”

“杀掉！”花花绷着脸，小脸很是气愤，一只手猛地拍桌子。

“不是，你可以告诉大人，让大人来主持公道。”许云深语塞一下，然后又抛出一个问题，“有人骂了你一句，怎么办？”

本来是只有唐国全图的，后来程屠送出的地图，补上了蛮族的疆域——蛮族的最西边只标了一个“汉国”，其余是大片的空白。

许云深沉默了会，道：“重要。”

女娃脏脏地笑：“那等我以后，来保护哥哥，去杀掉那个定王！”

花花继续说：“那不就只能杀掉了吗？”

早熟许多，心中都是仇恨的女娃瞪大眼睛，看向她，用力点头。

王爷陡然问出这种问题，蔡谋的敏锐直觉也想到了一种可能。

一个身披戎装的而立之年的男子，跟随霍时走到这里。

不幸的是，两个大人当真了，开始认真思考起来。

“我在五年前就知晓他不是身边的人，但我不点破。”孟演的手指继续在地图上划来划去，表示着只有他知道的意思，“因为我，惜才。”

思考了半天，智慧有限的两个人直接放弃了继续榨干自己脑细胞的举动。

段秋水也有些心情复杂，然后用较为轻柔的语气道：“花花，杀人不是解决所有问题的方法。”

而段秋水现在则是初露锋芒的状态，全然不惧任何人。

中央高塔的首层，身为圣子的明，与大城城主和大祭祀呈三角型站立。

“……好，等你。”许云深嘴角抽抽，但还是挤出了笑意，摸了摸她的脑袋。

“我自己怎样是无所谓的，但是我身边有着一群人。无论是最早认识的武平天，还是后来的陈言，公羊珉，朱二等等等等。一旦入世，这些关系，就像蛛网一样，把我困在了里面。至于小玉，我不信一个定王能对她怎么样，所以也就放心了。更别说她现在人在天外。”

蔡谋单膝跪地，沉声道：“不得已而为之，王爷请见谅。”

“好一个不得已，”孟演手按在地图上的长安的位置，“你自裁吧。”

段秋水继续道：“但是这个世间没人能教你怎么修行，你体内的元气，现在没人知道怎么调动，壮大。你只能自己去摸索，要知道，现今的修行体系，是用无数人的努力和智慧堆出来的。”孟演抬头看了他一下，笑了下：“因为天下既变，朝廷那边不日也会迎来剧变，自损八百，不必再顾忌。。”

“rua！！”

孟演的眼神从极北道往下，划过了天心湖，到了长安的正中心，那里是皇宫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