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后觉

第375章后觉

“娇娇，言怀瑾死了.”瀛夙话音落下，陆子虞心头紧接着突突一跳，双手不由自主攥紧了身下的绒毯。

美眸失神了片刻，久久才艰难开口问道，“死了？怎么就会突然死了？”

抬首看向眼前华容俊影，又急问，“这是何时的事？”

瀛夙蹙了下眉，“玄武街，我抢亲那日。”

陆子虞看见了瀛夙刚才那微微敛眉的动作。

她抿了下唇，温声解释，“夙哥哥你也别是多想，言公子待我有恩”

“那日我登阶去法海寺，若不是他寻到了我，恐怕最后我就成了白雪皑皑之中的一堆枯骨，你兴许也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难道，他心悦之人

不该啊，她从未感受到过他的爱意。是他藏得太深，还是她心里已经满满当当，根本不曾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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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子虞朝着瀛夙递去疑惑的神色。

她胸口似乎被压上了千金之重，就连大口喘息的力气都所剩无几。

多好的一个如玉郎君。

“他自出生起，便患有虚疾。”瀛夙眯起眼思忖，好像是在回忆陈年旧事，“言家对父皇忠心可鉴，故而在言怀瑾襁褓之时，父皇请药王谷的谷主前来看过一遭。”

陆子虞浑身僵硬，鼻息的起伏渐渐弱了些。

“言家可是派人送来了什么东西？”瀛夙又问。

他知晓，她这会儿满是自责内疚、悔恨不已，可这事情怪不得她。

弱冠，是一个男子的风华之年、壮志抱负才刚刚启程的时候。

可偏偏陆子虞吃了言家给的那株百年老参之后，竟会气血平稳，寒症渐消。

陆子虞脑袋里，只剩下一个声音在盘旋。

如若那日她没去法海寺嫁魂，如若那日他未窥探出她的心中所想，如若他二人这辈子未曾相见成绊。

谈论起言怀瑾之死，陆子虞虽说不至于哭天喊地，可心里却盛满惋惜、悲彻。

瀛夙伸手把陆子虞揽在怀里，“娇娇，其实言家已经寻到了法子。他们寻得了木灵根。”

说罢，撩起眼皮儿小心看了眼瀛夙，“京中水深火热之时，也是他助我破了局，想出‘以水攻火’的法子来救全城百姓的性命。”

一个身强体壮的糙汉子，照着这么折腾说不定也是会给身子留下病根儿，更别提娇弱的女儿家了，九千阶跪完，哪怕不死，也会被病痛折磨的不轻。

那眉眼温温，融了这世上多少良辰美景，掺了这人间不尽繁花似锦。

陆子虞听后，更为心酸。

言怀瑾为人刚正不阿，品行皆端。虽年纪轻轻，可考虑朝堂之事全全俱到，分毫不差那些为官十几年的大臣。

菩萨木难求，金山皆不换。

眼底是昏暗一片，隐隐携着复杂。

活不过二十？

陆子虞心绪凝重。

“娇娇，你从法海寺回了陆国公府之后，可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

“他是个善人”话到最后，只剩下一抹幽幽叹息。

“那木灵根太过珍贵，难怪言家到最后也没个法子去救言怀瑾。”陆子虞眉眼痛惜。

身上的嫁衣本就轻薄如雾，被初春寒风吹着都冷，更别提在那盐絮簌簌的白雪之中，跪完了九千阶。

“言家？”陆子虞先是惊愕了一阵儿，似倏然想到了什么，忙攥紧瀛夙的衣袖，“有！听落宁说，言家送来了一株百年老参给我煲汤药喝，那汤药喝下不过半日，我便是精神好转，气力皆恢复了。我母亲不放心，还怕是回光返照，故而专请来了位医师给我瞧瞧，那医师瞧过之后，也说我的身体已无.”大碍。言家好歹也是名门大户，那言怀瑾的母族更是江湖世族，这二十多年来为何就不想想法子，哪能听了药王谷一面之词就坐以待毙了？

“有法子”瀛夙抬目望着贵妃榻上的娇娘，眼底是让人分辨不出的沉浮喜怒，“世间有株‘仙草’，命为木灵根。传说那木灵根可治得了虚疾，不过也就是传说罢了，真真假假，没个确切的答案。”

瀛夙望着陆子虞那泣不成声的模样，双拳紧攥。

双目失神，瘫在瀛夙怀里哽咽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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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子虞知道木灵根。

“看来，传说就是传说。”陆子虞将脑袋搁在瀛夙的肩头，心里百般不是滋味。

言怀瑾为什么要为了她，而舍弃自己的一条命？

“难道，就没有什么法子去医治？”陆子虞眉头紧锁，有些想不明白。

也可怜那言大人和他夫人，半分办法皆无，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骨肉就这么没了。

若他能有个康健身躯，往后也定会是国之栋梁。

倘若言怀瑾自私一些，如今的自己怕是已经会成为一具行尸走肉了。

不说百年老参，就是千年也不见得会有此等药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