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悲喜恩仇

陈钰顺着隧道下去，逐渐看见了一丝光亮。隧道很狭窄，与城主府的迥然不同。两人不能并排而行，萧擒虎走在前面，而陈钰则紧随其后。

待到进入了狭窄的房间内，昏暗的烛火下显现出一个人影来。

萧擒虎抬起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床榻，上面躺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

脸上闪过一丝欣喜，连忙冲过去哭喊道：“太爷爷！”

是萧翊。

陈钰跟随着萧擒虎缓缓地走到萧翊的面前，眼前的老者已经瘦的不成人形，像是吊着最后一口气。

“是，是阿虎？”

他摸索着想要确定自己的想法。陈钰细细一看，这位萧老太傅的眼中是一片灰白阴翳，像是已经丧失了视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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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儿。”萧翊的话语让萧擒虎从暴怒的情绪中脱离了出来，他用他那已经看不见的眼睛望向了陈钰，说道：“请拿给我吧。”

陈钰猛地抬头，从萧翊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撒谎的痕迹。

“这次要太爷爷命的人不简单。你就算是天生承道，也惹不起他们。你回去告诉你父亲还有你爷爷，要，要”

“是我，是阿虎。”

他一转身，陈钰便恰好看见了挂在他的腰间上的一小块铜镜碎片。像是一块玉佩一般。

笑着说道：“拿去，留个纪念吧。这块铜镜碎片是老夫当年的一位故人留下的。他酷爱诗词，若是见到了你，一定会很开心。”

这特妈是八岁？明明是四十。

“自从方无涯死后我就在想，当我将这些仇人一一杀死之后，我又该如何呢？即便将他们全都杀死，我所珍视的那些人也再不会回来。”

“不要去，阿虎。”萧翊咳嗽了两声，有些虚弱地摇了摇头。

“无需如此悲伤。”萧翊笑着出言宽慰他。

“就是这个！人家不管，你不帮人家要过来，人家马上就死给你看！反正你昨晚要死要活的吓死人家了，人家也得来这么一出。”

“又见面了，陈钰。”

“上次说要送你一件大机缘，老夫险些忘了。”他将令牌交给了陈钰。

“早就没得治了，太爷爷的身体太爷爷自己知道。你，你听太爷爷的话，要你父亲还有你爷爷蛰伏起来。我知道萧家有很多人盼着你太爷爷去死，不然你不会来的这么迟的，对吗？”

“我要去洛州。”陈钰咬了咬牙，立即做出了决定。

“老夫十六岁得长子，也就是虎儿的爷爷。老夫的长子十七岁得虎儿的父亲，虎儿的父亲十六岁有的他。老夫今年八十九岁，你自己算算看。”

“你知道我这重孙今年是多少岁吗？”

陈钰无意深究，既然萧翊这么说了，他决定还是尝试一下。

“喜悦、悲伤、苦楚、愤怒。人的七情六欲在作祟。这些情感缠绕着我们这些凡尘俗子的一生，所以我们始终做不了仙人。但正是这样复杂而不完美的情感，才造就了我们真实的生活。”

陈钰心中又急又喜，连忙询问道：“您是说真的？”

萧擒虎的模样怎么也不能联系到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

老人家吞咽起来都很困难，费了很大的劲才将丹药吞下去。不一会儿脸色便好看了许多，精神像是恢复了一大截。

萧翊笑着摇了摇头，苍老的脸上忽然又有些悲伤。

萧擒虎不停的点头，见着萧翊痛苦的模样，转过身对着陈钰说道：“你有没有能让我太爷爷不那么难受的办法。”

“你先去吧，麻烦把虎儿叫进来，老夫还有些事与他说。”萧翊稍微平复了一下情绪开口说道。

萧翊点了点头，回忆着说道：“她照顾了老夫一阵子，说起了一些你的事情，我才知道她是你妹妹。”

铜镜碎片在他的真元海中打滚放赖，吵得陈钰无比的头大。

“虎儿是个可怜的孩子，他是整个萧家的牺牲品。”说到此处，萧翊不禁老泪纵横。

“陈钰陈钰，你快让这萧太傅把他手上的铜镜碎片还给我，求求了。”铜镜碎片其实早就在想这个事，生怕陈钰忘了，此时忍不住央求道。

“老夫就是为了他苦熬到现在的。”

他有些无奈地笑着说道，叹了口气：“想不到还能见到你，这真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情。前些日子听闻你全家遭遇不测，老夫着实伤心了一阵子。”

陈钰茫然的接过铜镜碎片，眼睁睁地看着这位慈祥的老者即将撒手人寰，心中也不是个滋味。

“老夫虽然当时瞎了，但是却可以根据他们的口音推测一二，那是标准的洛州官腔。”萧翊的脸上带着些苦笑，叹息道：“还好在临终之前见到了他，若是连你最亲近的人都抛弃了你，那你这一生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

说到此处，萧翊忽然又咳出去一口黑血。那萧擒虎想要将他背出去医治，可萧翊却摇了摇头。

世家门阀也有他们无法解决的东西。

陈钰摇头表示不知。

“那她去哪里了？”陈钰急匆匆地问道，随即有些失望的坐在了地上。

只见那萧擒虎脸色一黑，一股无比霸道的真元顿时散发出来，险些将陈钰吹飞出去。

萧翊的话意思很明确，这些人在幕槐城中搅动风云都是为了将他除掉，或者是为了萧翊身上掩藏的秘密。现在在达到目的之后，定然是返回了洛州。

“对不起，太爷爷，我来晚了。”萧擒虎将自己的眼泪擦拭掉，随即恶狠狠地说道：“谁将您害成了这个样子，我去把他们都杀了！”

顿了顿之后，萧翊忽然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