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直面
觥筹交错，歌舞升平。主殿之上热闹非凡。
顾太冲其人与江雷年龄相仿。约是二十三四。但作为汴州府年轻一辈中的扛鼎之人，无论是贵族气质还是武道修为。都无愧于他顾府长公子的威名。
顾家本就是汴州豪族。尤其是当今顾家家主长平侯顾均擢升工部尚书兼太英殿大学士之后。顾家便彻底压过了梁家。坐稳了汴州府第二把交椅。
萧翊死在了幕槐城。萧家可能卷入夺嫡之争。萧擒虎大闹汴州府。萧胜走上台前，约束萧家子弟不许在汴州府行走。
接连发生的事情，使得萧氏一族在汴州府的威势大减。虽然当今西平君依旧拥护萧胜。表面上像是为其马首是瞻。但是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此时的萧家正出于风雨飘摇之中。
汴州府的局面或许将迎来大变。
顾太冲本就是太平门掌门的高徒。此次屈尊前来参加汴州武选。无非是为了进入无名葬剑丘。希望从中找到超脱大武师求道者五境的秘密。这有可能使得顾家再进一步。
一开口便停不下来，说了一阵才自知失言，连忙红着脸请求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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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钰的额头冒出了细汗。顾太冲尚未展现其真元威压，但是他的气势便已经压得陈钰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环顾四周，皆是无比羡慕的眼神。表面上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心中却想起了许多事情。
乐声再起，华丽的舞台之上此时又有两位大家跳起了舞蹈。
江雷眉头微皱，那陆鸿看了一眼江雷随即笑着说道：“江兄为人素来一丝不苟，你唤他公子，他定然是不高兴的。”
于是缓缓站起身，对着三人施了一礼。
他先前听江雷说起了这长乐街的惨事，几乎沉寂了一整晚。身边侍奉的少女还以为陈钰是瞧不上她的容貌，心中本来是有些酸楚的。
江雷既然放心将自己带来，就说明顾太冲不会在今晚对自己动手。
顾太冲盯着陈钰看了许久，淡金色双眸直看得他心中发毛，这才冷冷地问了一句：“我那不争气的小舅子万绍，可是你打伤的？”
“谢长公子。”陈钰表现出充足的谦卑。他看了一眼江雷，见他冲自己微微点头。随即向他也拱了拱手。
中间的佳人粉妆玉琢，皓腕凝月。眼眸中一汪春水璀璨夺目。嘴角噙着浅浅的笑意。美目盼兮。继而在乐工的伴奏下轻声吟唱。
想到此处，陈钰已将头抬了起来，眼中毫无惧意。
陈钰的身后起了一层冷汗，此时顾太冲将威势收敛。他才好过了一些。
他与顾太冲身高相仿，此时近乎平视。
少女的脸上满是羡慕与钦佩。柔声说着这婉音大家的了不起之处。还说曾经有两个世家公子曾为听她的曲子大打出手。险些闹出人命来。
一路所见皆让他对这汴州顾氏几乎毫无好感。
推杯换盏之间，许多人的脸上都已经带着醉意。这顾太冲虽然自带威势，但与人交谈起来却让人如沐春风。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两人对视了好一阵子，就在陈钰快要顶不住的时候，那顾太冲却先将眼神中的凌厉撤了回去。
但他也不会任人宰割。
时光流逝犹如白驹过隙。只是没想到在这汴州府居然再一次听见了这首唱词。
“汴州府需要你这样的青年才俊。”顾太冲赞叹了一声，目光炯炯。随后拍了拍陈钰的肩膀。
梁靖敲了敲手中的折扇，笑眯眯地说道：“前次靠着此人赚了一大笔，若是顾兄真要动手，我可得上去说说情。”
他忽然笑了起来，身上的气势随之减缓了许多。回头对江雷说了一声：“你说得不错，他果然是个有趣的人。”
她步履轻盈，走到顾太冲面前微微欠身。柔声唤了一句：“见过长公子，江公子，陆公子。”
丝竹钟乐声声入耳。十几个青衣女子簇拥着一位绝世佳人从大殿之上缓缓飘落下来。伴随着薄薄的青烟，那些窈窕的身影宛若天宫之中的仙子。
陈钰一口酒喷了出来。身旁的少女还以为他是呛到了，连忙凑过去替陈钰轻抚后背。无比关切地说道：“公子，您没事吧。”
他若是没有记错，锻剑山庄便是毁在了顾家的手中。还有那万绍，在汴州府中横向霸道，借的也是顾家的势。
“大胆！”陆鸿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虽然昨夜顾太冲居中调和，使得他与江雷之间达成了和解。但是顾太冲对于陈钰的态度却没有完全显现。对于陈钰上阳宗的出身只是说了一句“知道了”。
“此人是谁？”陈钰忍不住询问身边的少女。
君上，自然指的是西平君卢彦平。
拿着杯盏从众人身边走过。免不了说几句勉励的话。那陆鸿还有江雷两人昨夜还险些发生冲突，此时却不约而同地站在了他的身后。
压低了声音说道：“长公子，那人便是陈钰。”
“这倒有趣了。”主座一侧的梁寒烟远远地看了一眼，笑着对着身旁的梁靖说道：“我还以为顾兄要动手呢。”
这老色.鬼，此话倒是没有说错。
歌声宛转悠扬，好似天籁。晋国的小调本就温婉，那空中美丽女子更是将其发挥的淋漓尽致。大殿之中歌舞升平，欢快而又愉悦的宴会尚在继续。陈钰喝不了太多酒水。此时已然微醺。想着早些脱身，那裴霜璃此时应该还饿着肚子。
顾太冲不再去看陈钰，转过身对着众人说道。
三人朝他走了过来。
待到那顾太冲走远，陈钰心中的惊异却又加重了几分。这顾太冲必然已经知道了自己有上阳诀在身，听说那顾府与太平门素来敌视上阳宗。怎么还会上前与自己打招呼。
“无事。”陈钰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
武师一途，良莠不齐。但家境大都殷实。毕竟前期锻体需要的洗髓液极为昂贵。寻常平民家族是负担不起的。
他的手下能人辈出。汴州府世家门阀的两大支柱。巡防营、卫道司的身后都有他的身影。无论是江雷还是陆鸿，都是一等一的人杰。更不要说他们的家族都是汴州名列前十的豪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