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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出离愤怒

49.出离愤怒

之后的很多年,小武都庆幸自己遵从了那天强烈的直觉,带着师哥在台风呼啸起来前开着车直奔澜跃庭而去,最终正撞见林嘉洛掐着林伺月的脖子将其压在阁楼窗边的景象。

阁楼为了保留观景视野没有完全封窗,十二楼的高空宛若深渊,林伺月嘶哑的求救声被风雨吞噬,而林嘉洛似乎已经全然失去了理智,双眼血红。

他懵怔一瞬,随即和师哥迅疾地冲上去,强行制服林嘉洛,将之按倒在地,拷住双手。

一回头,只见林伺月滑坐在窗边地板上,手拢着脖颈艰难喘息。

她的长发被雨水浸透,雷光之下,深如浓墨,对比得脸色苍白如纸,空泛的眼神停留在不远处一架翻倒的望远镜上,看到镜片碎落一地,喘息霎时停顿。

小武看着她,对着天花板抓了下头发。

看牌子就知道这架望远镜价格应该不便宜,不过所幸人没事就好。

被按住的林嘉洛跟疯了似的,骂得很脏,师哥使劲又按得更死了些。

小武喘了口气,绕了小半圈帮林伺月把手机捡回来,递给她。

林伺月那会儿明显状态已经冷静了几分,可一声谢谢说了一半,就接到了傅海安出车祸的电话。

她的神情几乎又在一瞬间凝固。

做警察的,生死、变故、灾祸,见多了,心好像也会一点点麻木。

小武帮动作僵硬的林伺月挂断了电话,含声缄默。

他在太多人脸上看过相似的表情,早戒掉了受情绪感染的劣习,很快跟师哥定好先押林嘉洛回局里,附近不好打车,捎带手送林伺月去傅海安抢救的医院。

最后赶到医院时,暴雨的积水几乎已经漫过医院一楼的一半台阶。

天很昏暗,急救室的灯扩开一片虚幻的光影。

不断有人走动。

傅海安的亲属、朋友、下属,或急躁,或忧虑,或茫然的踱步重重交织。

此起彼伏的电话和响铃伴着闷顿的雨幕声,庞杂纷乱,却又好似湮没在一场巨大的死寂中。

小武站了会儿,接到师哥打来催他回局里的电话。

他举着手机,隔很远望着伫立急救室门前一动不动的林伺月,轻声回了句“知道了”,而后挂了电话,掸掸衣袖转身准备回去。

迈出脚步的一瞬,恍然想起,第一次见林伺月,也是在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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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台报道,当地时间7月21日,台风“沙棘”在沪城沿岸一带登陆,已造成大面积断电断网。据了解,到21日傍晚,台风“沙棘”风力依然在12级至13级左右,同时持续暴雨……”

光线晦暗的夜店里外嘈杂,从包房里出来补妆的年轻女孩停留在洗手间里,多听了一会儿新闻,神情微微烦躁,下一瞬就闻到一股熟悉的女烟味儿,转头瘪着嘴道:“阮姐。”

被叫做阮姐的女人不走心地笑了下,拧开水龙头洗了个手,余光望着镜子里一颗小小的脑袋:“在这儿躲清闲?不知道今天魏总喝多了现在钱包跟大马路上的灰一样,手蹭蹭都能捞一把?”

女孩不屑地撇嘴,语气不满:“我?我们去干什么?姓杨的恨不得黏魏总头发丝上了,其他人一靠近就翻白眼挤人,摆什么正宫谱呢??我懒得搭理她,现在就想回宁城躺几天……”

可这场台风已经刮了三五天,暴雨好像把整座沪城都淹了,公共交通停了一大半,想走也走不掉。

阮铃抖出一根烟,两片嘴唇半落不落地叼着,听女孩碎碎念念的八卦。

“……杨媚真以为魏代天是什么好东西啊?正宫,得了吧,阮姐你有没有听说,魏代天十几年前的正宫傅海安前几天刚出的车祸?全身十几处骨折,面部烧伤,躺在急救室里几天了还在昏迷,全家人都在天罗地网地找医生呢,他问都不问,还在这儿寻欢作乐。”

阮铃听到这儿轻声笑了下,擡头看她:“那你知不知道,今天跟魏总来的那个面生的男人,其实就是傅家在找的医生?”

“什么??”

“千真万确,”她点上烟,眼神奚落,“那个医生一看就从没来过咱们这种地方,我听说的是,原本傅家约了他特诊,结果一连几天都被魏代天盯着不让去,他两边都得罪不起,刚刚喝酒的时候都慌的很。”

“靠……魏代天这不纯粹恶心人呢吗?人命关天,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

阮铃抽完出去,在走廊上手机响了,接起来,一声甜腻腻又响亮的“妈咪~”

她失笑,看着视频里的女孩,张口又是训。

“说过几百次了?不要叫我妈咪。”

店里很少有人知道她早就生过一个孩子,太早了,十几岁的时候,生完,孩子就被她的有钱爷爷做主接走了,营养费给得很足,她恢复得好,这些年又花了大力气保养,几乎看不出已经年近四十。

可小姑娘不管,装没听到,变着法儿撒娇。

“妈咪啊我这几天好无聊啊,雨下太大了都不好出门,楼上那个特别好看的女生家里好像也出了点事,好几天不见了,更无聊了……我能不能去找你玩啊……为什么不行……我想叫就叫咯,你本来就是我妈咪啊……”

阮铃低声敷衍着。

小祖宗最近在海岭买了个房,虽然看上的男人很差劲,可有她盯着,吃不了亏,何况海岭那边听政策消息,往后几年是要涨的,钱也是小祖宗爷爷出,买了放着也行。

至于提到的楼上的漂亮女生,她见过小祖宗偷拍的照片,好看的确好看,可长相看着有些冷。

因为有她这么个妈妈,小祖宗融不进那些千金圈子,难得交上朋友。

哄完女儿,阮铃挂了电话,一边往包厢走一边回想她的声音,注意力不是很集中,走神间隐隐听见不远处有紧张的阻拦声。

黑衣的保镖,西装革履的经理,还有穿短裙的前台,围拥着一个人。

那人高挑挺拔,举手投足间的气质修养不似常人,眉眼看得出年龄很轻,神色却冷硬锋利。

拦他的人大概知道他的身份,不敢用力,很快只能看着他的背影露出无奈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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