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李瑜是被做晕过去的。
沙发上常怀瑾抱着操他,像遭遇海上暴风的船,剧烈地颠簸着,房展清在他背后不地断舔吻,让自己的阴茎蹭动他和常怀瑾交合的部位。他被两个技术高超的男人联合夹击,体液淌了一地。
“舒不舒服?”常怀瑾掐着他的腰,低声问着,语气里带着进行性事的低沉性感。
“啊、啊、嗯!呜呜……太、太快了……”李瑜紧紧贴着常怀瑾的胸膛,试图躲避房展清不住的吻,唇舌的滋味实在太过亲密,连常怀瑾也极少这样吻他,他在颠簸中回头看房展清,天真地想和他打商量,“房、房先生……”李瑜很可怜地说,“你,可不可以……慢、慢点吻我唔――”
房展清趁他回头又马上叼他的喉结,李瑜发着颤声不能继续说话,只好委委屈屈地被两个人接着欺负,房展清还要很恶劣地说,“不可以喔,小瑜,”他故意去咬李瑜敏感的耳朵,“呼――你舒服的,对不对?”他还去碰常怀瑾和李瑜交合的地方,揉李瑜晃动的卵蛋,李瑜觉得自己要疯掉了。
他身上没有一处不被触碰着,脖子,肩膀,腰背,臀部,常怀瑾的手一寸寸重重地碾过它们,像皇帝将太阳的热度恩赐给这片土地上的每一条沟壑,每一处山峦,不容置疑地宣告主权,烙上咒印。
他的内心空无一物,肉体却遍布两个精湛玩家热烈的爱抚,像一头被分食的羔羊。
常怀瑾终于射到他的体内,李瑜被精液贯穿后仰着脖子失了声音,白色的鸢尾被拔离尊严的土地,丧失生命,从此只能仰赖浓精。
房展清也在蹭动和纠缠间达到了高潮,拉着李瑜的手撸动自己笔挺的阴茎,射出的精液和对方股缝间流出的白水混为一体,三个人的味道奇妙地融合在一起,散发着甜美又腥涩的香气。
房展清很满意这次性体验,在李瑜背后轻轻吻他,给他奖励,李瑜却觉得这似乎是情人间的温存,他没忍住回头想回赠一个吻,在看到房展清那张漂亮得不容觊觎的脸时却犹豫了,只怔怔地看着。
房展清觉得他好可爱,他对性伴侣的择选条件一向很高,却在看到李瑜的第一眼就产生了好感,大概连李瑜自己都不知道,他的懵懂和无措是草原上最软弱却也最纯粹的生灵,意味着易折的脆弱和逃亡的恐惧,惹人垂怜,也煽动人去夺取他,把他逼到绝路,欣赏他徒劳抵抗的潸然眼泪,又在他濒死时给予生机――真是一个天生就适合被玩弄的小孩。房展清不合时宜地想,真是便宜常怀瑾了。
现在李瑜朝他怯怯地探脖子的样子就像愚善的羔羊朝毒蛇展现动脉,他想吻自己,吻方才竭尽手段亵玩他身体的捕食者。他好可爱。
房展清朝他笑了一下,然后用自己的脸侧轻轻蹭了蹭李瑜的脸,得到了对方呆楞后的回应,小心翼翼的,轻轻的,喉咙里还发出了可爱的满足的咕隆声,房展清眯了眯眼,真想把他拐走啊。
他一贯擅长利用自己的优势,退后着侧开脸,微垂着眼睛收敛锋利,“小瑜亲亲我,好不好?”
李瑜被他示弱的样子蛊惑了,伸着脖子凑近他,才刚碰到那张美丽脸就被常怀瑾掰正捞了回来。
“玩上瘾了?”常怀瑾要笑不笑地看着房展清,“自己洗干净回去。”
房展清在李瑜回身时就收了可怜的表情,冷眼觑着常怀瑾想把他咬烂,可恨。
常怀瑾觉得李瑜才可恨,这么轻易就愿意吻不怀好意的房展清,是不是谁的话都愿意听?他应该把他锁在家里,谁也见不到,谁也不能勾引。
他把他横抱起来,李瑜大腿根部还在不住地发着颤,走动间后穴还淅淅沥沥淌着腥香的液体,内侧几乎全红了,宣告这具身体方才经历了一场过分激烈的性事――常怀瑾今天的确有些超乎寻常的粗暴,温柔语句诱哄的面具在捕获羊羔后就撕得稀烂,掐着李瑜似乎要把少了的这些时日一股脑地补上。
他把李瑜扔到幽黑的床上,轻声问他,
“把你干死,好不好?”
李瑜颤动着手捧着常怀瑾紧贴自己的俊朗又恶毒的脸,这是他的天地,他的囚笼,他的世界。
他相信常怀瑾这句话是认真的,他此刻的确就是这样想的,他会死的,被活活操死在床上,漫无边际的恐惧就像这床黑色的被褥,包裹着他,涌没了他,就像落入一口没有尽头的井。
而这份无尽却也给了他扭曲的满足感――如果常怀瑾想要,他愿意,他什么都愿意,让他们的欲望永远纠缠下去,李瑜痴迷地想,眼神眷恋地看着常怀瑾那双浓黑的眼,他将永远取夺自己,自己也将永远属于他,
“好,主人。”
他抬起雪白的双腿夹住身上人永远蛮劲的腰,攀附住生活的沼地里仅存的荆棘,李瑜轻声说着,像吟咏一句盘桓在十字架上的咒语,
“操死我。”
-
“醒了?”
常怀瑾的声音在头顶传来,李瑜还在愣神,全身没有一处是不酸的,柔软的被子轻蹭在身上的重量好像都超出了他能承受的范围。
第二次他被做晕在床上,几乎真的以为自己要死掉,常怀瑾不断地重顶着他,李瑜被操得一句娇软的呻吟都发不出,沦入野兽般的交合,只剩下高亢的尖叫,他们仿佛在末日做最后一场爱,常怀瑾残暴得像要把他吃掉。
午后的阳光洒落在卧室里,李瑜茫然地看着这个熟悉的房间,他看不太清,又因为朦胧产生了不真实感,方才淋漓的性事与此间的温柔太不相符,他似乎是在做梦。
常怀瑾的脸缓缓凑近,逐渐清晰起来,像完成了一次摄影对焦,占据了他视野的全部,将他从恍惚中拉了出来。
他们额头轻轻碰在一起,李瑜睁大眼睛盯着咫尺前常怀瑾的眼,对方笑了一下,“没发烧。”
李瑜又哭了,他今天似乎提前流完了这一年的眼泪,他觉得苦涩又甜蜜,以及的确为自己情绪失控的羞赧,于是把脸埋在常怀瑾温热的腰上,双手紧紧抱着他,生怕他又要和那个冬夜一样,把他赶下车然后扬长而去,让他冻死在残忍的冬季。
“怎么了?”常怀瑾还在低声问他,怎么可以这么温柔呢?他轻轻揉着小孩的栗色脑袋,心脏突然酸软一块,漫漶着难以言喻的满足感,他当然知道李瑜在哭什么,常怀瑾轻轻捏着李瑜的细白的颈,好像终于复又捏住了他的命。
李瑜摇着头,也不哭出声,只低低地呜咽着,好像受尽了天大的委屈,又有着死里逃生后超乎语言的喜悦。
常怀瑾怕他哭得又晕一场,又的确产生了不知何故的柔情,他是这样耐心地把李瑜抱到怀里,亲他濡湿的脸,用这辈子从未有过的温柔哄他,“不哭了,好不好?”
李瑜紧紧抱着他,眼泪下雨一样浸湿了常怀瑾的肩膀,他也不恼,怎么会这么伤心?常怀瑾抚着他的脊背,“嗯?乖一点,不哭了,我们去吃午餐。”
李瑜乖顺地在他肩上点点头,做着深呼吸,缓缓把眼泪收住了,又疲软起来,维持着被抱坐在他怀里的姿势,似乎又要睡过去,在幸福里酣眠,他希望自己永远不要醒过来。
“主人。”他喃喃。
“嗯。”
“主人。”
“我在这里。”
“主人。”
常怀瑾笑了一下,胸腔的闷响把李瑜也震回神,让他很羞赧地更加不敢抬头了。
“怎么了?”常怀瑾问他。
怎么了?李瑜不敢说,他只是想一遍又一遍地确认自己终于重新属于常怀瑾,他总不能问他,您是不是要我的,是不是不会丢下我,是不是也会永远属于我,这实在有些贪婪。
于是他沉默片刻,只给出一个奇怪的答案,一个他将背叛的誓言,“不走。”
常怀瑾很顺着他,像安抚情绪好不容易平稳下来的小狗一样,“嗯,不走。”他微笑着亲了亲李瑜哭肿的眼睛,“乖鱼儿。”似乎乖的话常怀瑾就不会走,然而主语到底是谁还有待商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