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第三十八章这回换伍琳琅瞳孔巨震了。
“啊不不不——”很难想象自己掐头去尾的一句话会让盛欢产生如此离谱的误解，伍琳琅看他漂亮清隽的眼眸被创的颤颤巍巍，眼周泛着点儿红，一幅为难又惶恐的受伤样子，连连摆手道：“你误会了，你误会了，我说的舔狗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罗忠祥舔的不是顾沨止啦！你没有多一个情敌！安啦安啦！”
“那是谁？”盛欢谨慎说：“我认识吗？”
“许念姿。”伍琳琅说：“一个女的，她是顾沨止的——”
话音未落，伍琳琅的手机响了起来，顾沨止给她打来了电话。
这时候来电定是正事，伍琳琅不得不暂时搁置眼下的论题，转过身去接电话。
“喂？顾哥。”
“别打岔。”伍琳琅说：“我是考进来的，我懂。”顿了顿她道：“入学测试是真正用来甄别的‘继承者’和自然人的，通常情况下入学测试会以加密的形式发送坐标，坐标地点往往是特定的检测到异常能量波动的现场，未来都会成为出勤点，如果新人具备最基本的侦查意识，就能抵达任务地点，不出意外会撞见异变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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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人在小跑着，越来越近了，衣衫在晚间炙热的风中鼓舞着，像是鹤的羽翼，在如同炼狱般的爆炸遗址当中独有一种遗世而独立的秀美。
“很难讲。”伍琳琅说：“罐体的破口形状像个类圆形，直径大约有二十三厘米左右，痕检科说他们见过最多的是有好事者用石头砸化学罐子盗取化工材料的，还有其他方式割开或者切开金属罐体的，破口绝不会这么规则，总而言之就是他们暂时也不清楚这个破口是什么东西造成的。”
“真假的？我靠，看着不像啊！”熊提说。
“顾哥，顾哥！你听到我说话没有！”
他没有看到削罗忠祥的人，只看见了那把特别的三折短刀。
“许念姿不是你未婚妻吗？”伍琳琅说，她似乎有点儿烦了，怒声道：“哎行了行了，臭男人一到关键时刻就装傻，我不当这个传声筒，你不是要跟小欢通电话吗，你自己跟小欢说。”
“没有！”熊提说：“脖子都快没了，就血管那边儿有点子灼烫过的痕迹，大概是现场被火燎的吧，别的真没有特殊的地方，妈的气死我了。”他喘了一口气，追问道：“唉你们那儿呢？有没有什么别的进展，说出来让我高兴高兴。”
琥珀色的瞳孔先前还如水一般荡漾着，委屈又无辜，现在凝住了，像是遥远的指北星座，灼灼明亮。
“你那边查的怎么样？”顾沨止在电话里问道。
顾沨止去到许念姿最后进出的那家数码店，稍加威胁就拿回了微型摄像头，并得知这家店的店主误打误撞从本地缓存器里导出了一帧画面，已经解码转存到u盘里，给许念姿带走了。
他想，有两幅面孔的盛欢是个恶人吗？
“你要相信苏格拉底在发送坐标时的判断。”伍琳琅说：“他一般会将坐标定在距离任务现场较为安全的距离之外，而且在发送入学测试的时候也会在底下标注，becareful，keepquietanddonotinterfere（注意保持谨慎、保持安静、切勿干预）。我当时就是按照它说的，远远的围观了一场吸血蝠的剿灭行动，那蝙蝠后来都是贴着我的头皮飞过去的，我一动不动，不也没事儿啊！”
故而，他本来并不想那么激进的。
原来他的前男友这么不简单，顾沨止的心绪有些复杂。
顾沨止冷不丁又想起了那天晚上盛欢跟他说的那番话，那叫一个“无中生友”。
“顾哥你说我？你不也是内推保送进来的吗！”熊提大为不服说。
他前脚刚从丰泰工业园区回来，后脚就被罗忠祥抓到了滨湖湾分局关押审讯，这绝非偶然，有人要抓他当替罪羔羊，那张照片的出现以及罗忠祥后来表现出的恼羞成怒，无论是哪一种都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
“你也觉得不像是人为导致的吧？”顾沨止说。
他救过太多人了。
“他那样儿连人样都快看不出来了，你还能看得出来像不像？”伍琳琅说。
画面剧烈的抖动，而后就是极长时间的安静与空旷，杜晨飞似是漫无目的的在旷野上行走，时不时趔趄两下，呼吸声浑浊粗重。不知走了多久，画面中央出现了另外一个人。
顾沨止：“哎喂——”
“没错，所有的甲醛罐，无一幸免。”伍琳琅说：“勘验科说真正引起爆炸和燃烧的是别的化工燃料，他们怀疑是有人在偷窃甲醛的时候因为无法判断哪些罐子里的液体是甲醛，所以挨个儿破坏了罐体，这才造成了液体的大量泄露，引起爆炸，但是这也很奇怪，几百吨的甲醛，得通过什么方式才能在短短几个小时之内全部被吸空运走，上运输车也得不止一辆，且不说运输车在爆炸前后能不能安全顺利的逃脱，那么多的运输车在丰泰工业园区，没道理不引起人的注意啊！”
“那个香肠。”顾沨止扶了扶额头说。
他从来都是在努力的阻止着一些预见的灾难发生，还从未尝试过去促进预见的到来。
再退一万步来说，即便以上两关他都险险避过了，安然无恙，那么，这第三关他是无论如何也逃不过的。
“什么叫预判！这就叫预判！”
他出声儿出一半，听见对面颤巍巍的传来男孩子的声音，水润润的带着一丝可怜气儿。
这时，他听见电话里伍琳琅在叫他。
“不是，他为什么会被——”熊提噎了一下，想不到合适的形容词，“他没事儿大晚上的去那里干嘛呢！兜风啊？不会吧！”
“我们的异种部门就不应该叫异种部门，应该叫崽种部门！”熊提骂骂咧咧道。
他不知道对方是仅仅掌握着这样一张模棱两可的照片，还是掌握了更多更详尽的影像资料，如若是前者，那倒还好说，但如若是后者，性质就大不一样了。
杜晨飞现在半死不活，住在天价封闭的icu病房，除了管床医生和护士，谁都不能近身，顾沨止调了监控，很快锁定了一个icu的值班医生，该医生在离开杜晨飞的icu病房之后，在一楼接见了许念姿。
此前他所见到的盛欢常年忍气吞声，惯会逃避来解决绝大部分问题，即便是在校友会上被杜晨飞侮辱成那样，也只会怂怂的放空自己，顾沨止只偶尔感觉到盛欢会有被逼急了的时候，但即便是被逼急了，也不见他真的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这录像中的盛欢却全然不是印象中的样子。
不，不会是。
他竖起耳朵，听伍琳琅与顾沨止的通话。
这是一件涉及公共安全甚至牵扯到政治的敏[gǎn]事件，他可能是为数不多的目击者之一，政府究竟会选择公开治理追查还是暗中封锁消息，目前都未可知，那对于他们这些目击者的处置为何，是好是坏，都很难说。
“那你说我刚才说什么了？”伍琳琅说。
伍琳琅继续道：“除了罐体的破口疑点以外，勘验部门还发现，只有甲醛罐里的液体不见了。”
“顾哥你的意思是……这些事情都是异形生物造成的？”
“感想啊，就两个字，离谱。”伍琳琅说：“这就不像是能发生在人类世界的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