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扳倒首富16
第75章扳倒首富16
下午四时许，左大川一行人在何咏诗住院的病房外对护士长要求探望伤者。护士长得知对方是刑警，为难地说：“病人昏迷了几天，下午才苏醒过来，醒来后发现自己双目失明，手脚都被截去，情绪十分激动，刚才闹了一个多小时，到现在才稍微平复一些，我认为你们现在去问话并不是时候，而且你们所问的内容必将令她的情绪再度失控，对她的伤势和心理康复都没有好处。”左大川倒也理解，现在若强行进行探访，很可能适得其反。可他并不甘心白跑一趟，而且还带着属下和证人。
邹菊瞧出左大川的犹豫，便对护士长说：“护士阿姨，咏诗醒了我们都很高兴，现在这个案子需要她提供线索，警察叔叔才能尽早将犯罪分子捉拿归案。况且……您不是说咏诗已经看不见了吗？我们进去探望，只要大部分人不出声，她也不知道来了多少人，心里就没那么害怕了。”转过身对左大川说：“警察叔叔，要不这样，一会儿我们进去看咏诗，你有什么问题，我帮你们问，你们在旁边不要出声，免得吓到她。这样可以吗？”
程序上本不能由邹菊来向何咏诗提问，但眼见离案子水落石出就差一步，这一步要是行得不稳，还得摔一跤，案件就会拖延下去，对抓捕班献罗无益。经过上次的搜查后，在北云的授意下，左大川又带着属下把班献罗的别墅彻底搜了个遍，搜出了不少价值高昂的财物和资料，简直比寻宝还要刺激。这些证据足以让班献罗及手下死十几次，要是能把班献罗拿下，非但能为大舅子北云在a市新官上任点一股熊熊烈火，而且他左大川自己也将前途无量。想到这里，他立刻点头同意邹菊的提议。
护士长仍不愿放他们进去，左大川对她晓之以理，说明本案的紧急性和重要性，最后说服了护士长。护士长进病房通报何立本一家人，何立本夫妇及其父母忙走出来，在走廊外见到正在等候进入的左大川一行。
何立本对左大川及时救出女儿感激不尽，不敢反对他们进病房，但他的妻子却拦下众人：“我女儿才刚刚恢复意识，现在整个人尚且不能完全冷静下来，你们一进去，又给她增加刺激，我女儿还不够惨吗？你们不能进去！我不同意！”
没想到何立本的爱人这么不给面子，说话的语气丝毫不客气，左大川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何立本急忙低声埋怨妻子，不该对左队长如此无礼。
这时邹菊温和而体贴地对她说道：“阿姨，您别激动。要不是这些警察叔叔，咏诗可能到现在还没找着人呢。他们也是关心咏诗才特地在第一时间赶过来探望咏诗的。您看这样好不好，就让我和队长叔叔进去，你们在一旁看着，都别说话，我简单跟咏诗说几句就好。如果她控制不住情绪，我们立刻退出来。您放心，我和咏诗在学校里关系最好了，她应该愿意见我。”
何母这才点头，放左大川和邹菊进去，她和丈夫尾随在后。由于病房不大，两位老人在外陪着邹菊的外婆和两名警察在走廊休息。
四人轻手轻脚走进病房。邹菊看到背靠着枕头坐在床上的何咏诗被纱布蒙着双眼，双手露在薄薄的被子外，手掌已经被截去，纱布包裹着光秃秃的前臂，看得邹菊恶心又恐怖。想必被子下的她的脚掌也是同样的情况。
尽管心里很排斥，但为了完成樊子荆交给自己的任务，邹菊不得不强按心头的反感，走到何咏诗床边轻轻坐下。
这个时候一般是握住病人的手表示慰问，可何咏诗没了手掌，邹菊无处可握，若冒冒然去抓她的前臂，不仅自己会恶心，何咏诗没准还会大发脾气。
只好把手放在何咏诗的被子上，用不大却足以让屋子里的人都听到的音量说：“咏诗，我来看你了。”
何咏诗脑袋一转，把右耳对着邹菊说话的方向，想了想问：“你是邹菊？”
“对，我是邹菊。”
邹菊话还没能往下说，何咏诗突然挣扎着想要向她扑过来。好在她早有防备，当即伸手用力按住何咏诗的双臂，碍于身后的两位家长和左大川在场，邹菊手上使力不让何咏诗攻击，口中的语气却更显亲切：“没事了，没事了，别害怕。我知道你现在的心情，但你先听我把话说完！在你开口之前，先让我把话说完，不要做出冲动的事，好吗？”
这可真是个费劲的事，要是何咏诗情绪崩溃，邹菊这一着就走错了。好在，不知是邹菊的力道稳住了何咏诗，还是刚才哭闹过一番没什么力气，她愤怒地别过头：“你想说什么！”
旁人只道是何咏诗的情绪仍未平静，却不知她是怨恨邹菊这个叛徒。
邹菊在众人的注视下减轻了力道，但双手仍未离开何咏诗的双臂：“咏诗，你不要冲动，听我把话说完。你不知道，早上我就来看过你，那时你还没醒过来。下午我去了处理你这件案子的刑警大队，把雯雯和你的矛盾还有她做过的事情告诉了警察叔叔。刚才我是跟刑警队长左叔叔一块儿过来的，现在他也在场，他是来搜集证词的。只要你亲口告诉警察叔叔，是谁把你害成这样，他一定为你主持公道，把坏人抓捕审判！”
“你……”何咏诗正要开口，又被邹菊施力警告：“你不要说太多话，对身体和心情不好。我的话还没说完呢，你就乖乖地听，不要出声了。”明明是在威胁，说出来却是十分关切的语气，骗过了身后的三人。
“我们不会打扰你太久。你现在先仔细回想一下，伤害你的人在对你动手的时候，都说过什么话？你还记得吗？你好好回想她说的每一句话，一定要回想起来。”邹菊话里有话，让何咏诗回忆，是为了让她掂量掂量说错话的后果。
何咏诗虽情绪激动，却也回忆起了樊子荆对她说的每一句狠话。想到那些话，以及之后发生的事，她忍不住一直打寒战，瑟瑟发抖。但她不能开口，邹菊是樊子荆派来试探自己的，在经历了九死一生之后，何咏诗对樊子荆既恨之入骨，又畏之如虎。
见自己的话有了效果，邹菊继续说：“你不要害怕，警察叔叔就在这里，他一定能帮你把坏人抓到。只要你告诉我们，伤害你的人是谁？他们只要一个名字，你说出来，不要害怕。”
何咏诗开始狂躁地拍打被褥，口中发出呜咽声，似是将要嚎啕大哭。何立本夫妇紧张起来：“女儿啊，你不能哭啊！你的眼睛正在治疗，不能流眼泪啊！”
这对父母一旦着急，邹菊将失去近距离接触何咏诗的机会，她忽然提高了声调：“何咏诗！你静一静！坚强一点好吗？我不管你等一下是要哭闹还是上吊，如果班雯雯一天不定罪，所有的人都不得安宁！我们只要你说出她的名字！是不是班雯雯伤害你的？”何母生气地上前拉开邹菊：“不许你这样刺激我女儿！”
邹菊被何母拉离病床时还在坚持：“你已经伤成这样了，还不肯说吗？如果她不被定罪，你让你的爸爸妈妈如何安宁？你想过你的爷爷奶奶吗……”左大川怕何咏诗失控，走过来捂住邹菊的嘴。
何母自然不明白邹菊为何出尔反尔强迫女儿回忆当时的情景，还大声说话刺激女儿，但付出过血的代价的何咏诗总算在邹菊被拉开后渐渐觉悟：如果不把罪名推到班雯雯身上，樊子荆还是不会放过自己的。
就在何母气愤地把左大川和邹菊推出病房之际，无可奈何的何咏诗叫了一声：“妈——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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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的四人顿时定在原地，等待何咏诗的下一句话。
“是班雯雯把我的手脚砸碎的，是班雯雯亲手刺瞎了我的眼睛！你们走吧，我不想再多说一个字！”她发狂地嚎啕大哭，四肢不断地踢打病床和被单。何母顾不上把邹菊赶走，扑回女儿的病床哭着哀求女儿冷静下来。屋外的爷爷奶奶听到哭声，连忙推门进来安抚孙女。病房内乱成一团。
左大川已经得到何咏诗的口头承认，亦知今天不会再问出任何细节，便带着属下和邹菊婆孙俩离开了病房。
当务之急是起诉班雯雯，至于何咏诗受害的细节，可以等她过几天稳定以后再做笔录。他把邹菊带回办公室，把邹菊所知的班雯雯做过的坏事全部做一次记录。
邹菊想了想，最近班雯雯做得最恶劣的一件事就是打伤樊子荆。她便把这件事简要讲述一遍，并强调自己十分后悔参与此事。
属下给邹菊做完笔录，已经过了下班时间。左大川让邹菊婆孙俩先回家，如有需要再联系。他拿到邹菊的笔录读了一遍，发现并没有特别重要的信息。不过总算有何咏诗的证词，他立刻通知有关部门尽快起诉班雯雯，并把进展向北云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