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别急，慢慢查！
自从兰妃过世之后芝兰苑便冷清了下来，所有的宫女和太监都被送回到储秀宫和辛者库等待重新分配。兰妃过世的第三天，莫言本想将所有芝兰苑的下人都带到芝兰苑将情景还原，找出小兰说的九天前那个少了的一个人。
没想到却在芝兰苑见到了大理卿宋珏，和四品带刀护卫统领梁遣。
此时已经日近黄昏，一轮斜阳将四周渐渐的染成了橙黄色，也给众人的身上染上了一层黄色的光晕。
九个下人被带进了芝兰苑，一起跪在地上，“参见各位大人！”
莫言看着地上的九人，五个宫女，四个太监，跪在地上都是那么的卑微恭敬，谁又能看出在这副唯唯诺诺的皮囊之下是否藏着一颗害人的心。
宋珏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睛扫了莫言一眼，显然是要莫言先发问。
莫言会意的福了福身，朗声问道:“谁是小芬？”
五个宫女中的一个立即伏下身子，“奴婢是小芬！”
莫言点了点头，“兰妃娘娘去世前五天是不是你的生日？”
小芬似震了震，想了想才说：“是，是奴婢的生日。”
“那天晚上你们九人是不是聚在一起为你庆生？”
“是，那天晚上娘娘特意让我们早些下来不用去侍候她，还赏了我一枝珠钗和五两银子，让我们自己做些酒菜为我过生日。”小芬一边说着一边擦拭着眼泪，“娘娘一直对我们都很好，每个人过生日都会有礼物，没想到这么好的人……”
说着已经泣不成声，其它下人也被感动了都掩面而泣，院中一时悲声四溢。
莫言仔细观察着每个人的表情，目光淡淡地从众人脸上扫过，看起来都是情真意切，没有可疑。
宋珏神情冷淡，看了看莫言，显然不明白她问这些问题是什么意思。但却看得出她不是无的放矢，所以一直冷眼旁观并没有阻止。
莫言没有急着问，等他们哭声渐渐的弱下来，才又开口，“你们对娘娘的感情我很明白，如今娘娘死的不明不白，相信你们都想为她找到凶手。”
小兰立时抬起头，“对，我们都想找到害娘娘的凶手，您想问什么尽管问，我们一定知无不言。”
莫言点点头，“好，那你们那晚什么时候休息的？”
小兰想了想，“那天我们都很高兴，在一起喝到很晚，已经快子时了我们才各自休息。”
“你们是怎么住的？”
小兰接道：“我住在娘娘寝室外间，娘娘晚上有什么需要方便侍候。”指了指另外四个宫女，“她们四个住在内院的厢房。”
又指了指四个太监，“他们四个住在外院的厢房。”
莫言赞许的笑了笑，“好，那天晚上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
小兰有些紧张的看了看宋珏和梁遣，显然对他们有些害怕。
莫言慢慢的蹲下身，抬起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怕，这两位大人是专门来查兰妃娘娘案子的，都是好人，你知道什么尽管说。”然后抬起头看着其它八人，“你们也好好想想，如果谁提供的线索有用，不只能为你们娘娘报仇我还会禀报皇上论功行赏。”
小兰深吸了一口气，“那天晚上我可能吃坏了肚子，大概子时刚过就起床去上茅房。路过花圃的时候看见花圃里有个黑影，好像有人在花圃里不知道在做什么。
听到我走近的声音便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我当时还以为自己眼花了，便也没太在意。但等我回房路过宫女寝室时我看见门没关严，我还以为她们因为喝醉了，没关好门，怕她们着凉便去给她们把门关好。
可就在我关门的时候，我无间中向里面一看，发现一共四张床，最里面的一张竟然空的，没有人。
我当时以为也与我一样是起夜上茅房了，可是现在仔细一想才发觉不对。从我们住的地方到茅房只有一条路，如果也是起夜去茅房，在我去或者回来的路上应该能看见，可我却一个人都没见到。”
小兰说完这一大段话像是卸下了一个巨大的包袱，人都有些虚脱了。
宋珏此时终于听出一些意思，不由得看了莫言一眼，虽然不清楚她为什么要调查兰妃死前五天的事情，但他知道她不会平白无故的问这些。
何况自己接手到现在，也还没有什么头绪。眼前这个小宫女显然是有了些想法，但却不知道她问这些的目的何在。
不过他是个聪明人，知道问案讲究的就是连贯，所以依旧只是听着而从始至终没发一言。
梁遣性格比较急，没有宋珏能沉得住气，听了半天云里雾里的，越听越糊涂，终于忍不住了，“小言姑娘，你这到底是要问什么？兰妃娘娘中毒当天的事你不问，你总在这儿问五天前的事有什么用？难不成毒还会是在五天前下的？”
想了一下接着说，“太医说过，那是一种巨毒，从中毒到毒发速度奇快，只是从未见过那种毒，本来这些下人就是最有嫌疑的，都应该关进牢房。只因在兰妃娘娘所有用器之中都未查出毒源，所以还没有实行关押。”
莫言看着他，淡淡一笑，这笑容在这夕阳的余辉之下显得那么清丽脱俗，恍若仙子。梁遣被晃得眼睛闪了一下。
“梁统领莫急，当天的事情我已经调查完毕，从娘娘所有的饮食、饮水、餐具、茶杯，到香炉中的香熏，乃至于所接触的一应物品等等全都查过，都没发现毒源。
而且当日每个人做了什么都细细地做了询问，互相佐证，没有破碇。所以奴婢这才查之前发生的事。而唯一有可疑的便是刚刚问询的，小芬的生日那天。”
梁遣眉头紧锁，“你的意思是五天前下的毒？怎么可能？”
还没等莫言说什么，宋珏慵懒的声音响起，“梁遣，不要多言，听小言姑娘问下去。”
梁遣张了张嘴终于是忍住了，“是，大人！”
莫言看向宋珏，只见此人看起来全身上下每根骨头都写着懒字，好像站在那里都能睡着一样，但一双眼睛却明亮非常。此时正饶有兴趣的看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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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他笑着点了点头，转回身看向地上跪着的五人，“刚才小兰说的你们可听到了？”
“是，听到了！”九个人齐声回答，除了小兰，其它八个人都有些疑惑的看着莫言，毕竟她此时穿着的衣服就是普通宫女的衣服，他们不明白，这样一个宫女有什么资格或是能力问他们。
但眼见着宋珏和梁遣也没制止她，他们都是在宫中多年的老人，最会的便是察颜观色，心中虽有疑惑，但却是有问必答。
莫言看出了他们眼中的怀疑，挑了挑眉，“你们心中一定有所怀疑，为什么我这样一个普通宫女可以过问兰妃的案子？”
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个令牌，“这是皇上赐的，专门让我帮助宋大人查案。”说着将令牌从他们每个人的眼前走了一遍。
“看清楚了？我接下来问的问题希望你们想好了再回答……”顿了顿，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刚才小兰说过了，她那天晚上起夜的时候见你们房间内少了一个人，你们好好回忆一下，那天少的是谁？”
四个宫女面面相觑，半晌才说话，“我们那天喝了很多酒，子时刚过的时候刚睡下不长时间，都睡得很熟，不知道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