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冤家宜解不宜结
“这……！”皇上被说得一时无言以对。莫言见皇上并没有让他住口，便抬起头接着说，“而云王当时怕不应下这门亲事会引出皇上与云氏之间的关系，授人以柄，所以权衡再三只得答应了这门婚事。”
皇上此时才绕明白这个弯，“既然已经应允，而且已经全国皆知，那便成婚便好，为何又要退婚？”
“这也是为了皇上的名声考虑！”莫言扣首接着道。
“这又怎么说？”
“云王当初应下这门婚事之时并未想到皇上会在这个时候封他为云王，而正是因为被封为云王，天下人便都知道了皇上才是云氏娇女的长子，迎娶戚姑娘的应是皇上，云王如果代皇上而行之，那便如同弟弟娶了自己的嫂子一般，这不是成了天下人的笑柄吗？到时皇室的脸面何在？”莫言慢慢抬起头，一双灵动的眼睛看向皇上。
皇上听到这，眉头也皱了起来，的确，弟弟娶嫂子这样的丑闻怎能出现在皇室之中？可是自己是皇上，难道还要屡行母妃之前的戏言不成？何况现在后宫之中已有了皇后，即使将戚婉儿接入宫中也不过是个普通妃子而已，这又怎算是娶？
皇上这里心思翻腾，云煦看着莫言的眼神中也带着惊讶，他只是来退婚的，什么时候想过这么多了？他当初应下这个婚事也没那么多的想法和心思，什么皇家颜面，他何时顾虑过，不过莫言不让他说话他便不好开口，只好默认了。
那边云曦则眼中含着笑意，可能现在大殿之内的人除了莫言就属他心里最清楚，什么顾及皇室的脸面都是莫言瞎扯的，只不过给退婚找了个漂亮的借口。这个小莫先生脑筋真是灵活，这他也能想到。
用皇上长子的身份在中间插一下，云煦娶戚婉如则变得名不正而言不顺，更有弟娶嫂的嫌疑。皇上最注重的是皇家的颜面，这样便不好再让云煦娶她。这招以彼之矛攻彼之盾用得真是漂亮。
此时最难受的成了戚锦江，本来以为攀上云王的高枝，从此在江湖中乃至整个南诏都可以呼风唤雨。可是现在眼看着就要竹篮打水一场空，心中的失落何止天差地别，此时看着莫言都恨不得掐死他。
皇上想了半天也没找到什么好办法，“小莫先生，”求人时连皇上的称呼也改变了。“你的意思是让朕娶戚姑娘？可是朕已经有了皇后，如果只是纳为妃子也不算娶，而且整个南诏国都知道是云王要娶她，这……，你可有良策？”
看着皇上为难的表情，莫言心中暗笑，但脸上却没露出丝毫，“草民倒是有个办法，只不过要戚宗主选择。”
皇上现在是死马当活马医，是个办法就行，他现在已经让莫言的这个事件关系弄得一个头两个大了。怎么就绕来绕去绕到他身上了？“你说说看。”
“皇上认为不能纳戚姑娘为妃，一个原因是纳妃不是娶，与当初云妃承诺有出入。另一个原因是南诏朝廷素来与江湖井水河水互不相犯，即便当初云妃进入宫中，也是与云氏断了关系的，所以江湖中人才没人知道这件事。
但这个可以商量，如果戚宗主愿意可以改娶为纳，并且如当年的云妃一样，断了江淮戚氏与戚婉如的关系。”莫言说完看了看戚锦江。
“你，你这是仗势欺人！”戚锦江看着莫言怒道。“就是因为你……”
“戚宗主，慎言！”莫言脸色一沉，身上竟陡然间升起几丝杀气。皇上现在显然不知道云煦为什么退婚，否则也不会对他这么客气，但如果戚锦江把这层窗纸捅破了，那他之后再说什么皇上也不会信。所以他要封住戚锦江的口。
戚锦江饶是老江湖，也不由得被莫言身上的戾气镇住了，就连皇上看了他这个样子，也不由得皱了皱眉。心想：难怪都说这个小莫先生厉害，前一秒还能笑得人畜无害，下一秒就能杀人于无形，他身上的杀气，不输于征战沙场多年的猛将。
莫言的杀意只露出一瞬间便收了回去，脸上又换上了淡淡的笑意，“戚宗主，我还没说另一个办法呢，您急什么。”
“你说下去！”皇上为戚锦江解了下围。
“另一个办法就是皇上可以对南诏百姓宣布，当年母妃与戚夫人定的儿女亲家您不知情，所以错过了，而云王代娶又于礼不合，故认戚姑娘为义妹，封为公主，只要她有愿嫁之人便亲自为其指婚，以公主之礼嫁之！您觉得这样可好？”莫言再次扣首。
“这……只能这样，那戚宗主您觉得哪个办法好呢？”皇上侧头问戚锦江。
戚锦江此时脑袋里就剩气了，根本冷静不下来，莫言见状扣首道：“皇上，草民可否与戚宗主谈谈？”
皇上点了点头。
莫言站起身，将戚锦江引到大殿的一角。
戚锦江一脸的不愿，但碍于皇上也同意了，才不得不跟着莫言过来。“你什么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他的事。”这个他自然指的是云煦。
莫言背对着皇上他们，勾唇一笑，这笑看在戚锦江的眼中是那么的刺眼。
“你笑什么？不知羞耻！”戚锦江脸色更是难看。
莫言眼中笑意更甚，“我这个人最不怕别人骂我，因为骂我我又不会少块肉，不过你确定要因为这样的事和我结梁子吗？”脸上虽然笑着，但眸光中却闪着寒意。
看得戚锦江不由得一哆嗦。“你，你要干什么？”
“放心，我不会动你的，不过我不动你不是因为我怕你，怕你们戚氏，我是给云煦面子。知道他为什么退婚吗？”莫言收了收眼中的寒意。
“因为你！”戚锦江咬着牙恨恨的说。
“不，你错了，我和他如果真的有什么，就算他娶了你女儿，把她放在家里摆着就好，你们又能拿他如何？等朝廷这边事了，辞去王爷之职，在青城云氏找处房子安置她，可能终其一生也未必会见几面，到时最惨的是谁？守活寡的滋味应该不好受吧！
可云煦是谦谦君子，虽然与戚姑娘并无感情，但他不想伤害她，所以才一定要退婚，这样才能还她个自由之身，找她自己的幸福。
而我则送你一份大礼，你不谢我怎么还埋怨我呢？”莫言语气中还带着伤心，让戚锦江感觉好像真的是自己错怪了他。
“你，你送我什么大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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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言摇了摇头，“刚刚你一定没好好听，如果选第一条路，你女儿成了皇妃，虽然与你们断了往来，但毕竟有这层皇亲的关系在，你也算是半个皇亲国戚，再有官府之人来找你麻烦他也要掂量一下。
选第二条路就更好了，你不用断了和你女儿的关系，你女儿是名义上的公主，谁见了你不得礼让三分，而且还由得她自己选如意郎君，这是天下多少女孩子做梦都梦不到的。这难道不是大礼？”
戚锦江想攀上云煦不仅是因为他的地位，更是因为他的武功，武林中人皆知，江淮戚氏之所以能列为四大世家，并不是因为武功，只是因为弟子众多，但真正的高手却一个都没有，如果云煦能成为他们的女婿，他们戚氏才真正的硬了腰竿。
戚锦江还想再搏一把，云煦才是他们最想要的女婿，“如果我两条路都不选呢？”
莫言脸立时阴沉了下来，“那等着你的就只有死路了！”
戚锦江脸色一变，没想到莫言变脸变得这么快，“你……”
“恕我直言，戚宗主您真的是这半辈子白活了，一步好棋愣让您给走死了。”
“你什么意思？”
莫言冷冷的扫了他一眼，“你如果就是咬死了这门亲，那就只有一个后果，你也看见了，云煦是铁了心要退婚，如果皇上再打一次就一定没命了。你以为皇上真的是为了你打云煦吗？你也太高看自己了，他是为了皇家的颜面。
云煦对他用处很大，他费了这么大的力气才让他同意当上了云王，结果因为你们戚家逼婚硬是让他亲手把他的亲弟弟打死了，他的一切计划都付之东流，你以为他不会恨上你们戚氏？
这是皇上这边，江湖上现在已经以云氏为尊，你们戚氏害了他们的掌政，而且云曦待云煦如亲弟弟一般，他会饶了你们？
以后无论在江湖还是朝中，你们江淮戚氏都再无立锥之地，不是死局又是什么？”
莫言看着戚锦江越来越难看的脸色，挑了挑眉又补了一句，“而且我这个人有仇必报，你也知道我对云煦的情谊，我放在心尖上的人，谁要是动了，我一定会让他死得很惨，我的手段你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