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儿时苦难他心疼
莫言把两只金翅蝶蛹放进了竹筒,把竹筒收进怀里。“这是月影的宝贝,我可得收好,要不她非和我玩命不可。”
云煦一把拉住莫言的胳膊,把袖子又拉上去一些。手臂上隐隐的有一个被烙上的字“囚”。
“这是?”看向莫言。
“啊!这,这是个字嘛!”莫言含糊的想糊弄过去,一边说一边想把袖子拉下来。
云煦挡开他的手,“怎么来的?”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是,我想到监狱里去试试我能不能逃出来,所以被烙上个囚字,不过月影已经帮我去掉许多了,不仔细看看不出来的。”莫言避重就轻的说。
“去管理最严格的丰州监狱去玩?”云煦盯着莫言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问,不让他混过去。
“哎呀,一定是师兄那个大嘴巴!”莫言长叹口气。
看着云煦不问到答案誓不罢休的架势,一脸为难的解释道,“好吧!你要是不嫌无趣,反正外面下雨,我们也走不了,我就给你讲讲吧!”
“师兄一定和你说过,从十岁开始我便很少留在天机门,那时我多数在江湖中闯荡,也是在那一年我遇到了我第二个师傅,但他不让我叫他师傅,只让我叫他的绰号‘老鬼’。老鬼是盗墓派的,一手分金定穴破除机关的本事,那年他正想进一个大墓,但那个墓里面有个石门,石料非常坚硬,如果硬开十分困难,但它却能从里面打开,他则在门上打了一个能容小孩子进入的洞,我当时虽然十岁了,但长得又瘦又小,正好能钻得进去,于是我便钻进去把石门给打开了。他见我胆大,而他也正好想找个传人,于是就收了我作个挂名的徒弟。”莫言思绪似回到了当时,脸上挂着一丝微笑。
“老鬼有一手绝活,两根手指能把墓里的机簧暗器都探出来,而且只用两根手指还能把石墙里的机关都破坏了,什么工具都不用。不过遗憾的是我当时已经十岁了太大了,练这种功夫得从五岁之前开始。但是经过我十年的努力虽然没练成双指破机关,但用两根手指探机关的本事还是有所小成,要不怎么这次破阵我可以探出阵中的机关?”莫言得意的说。
“老鬼只带了我两年,这两年里他带我进了很多大墓,我也长了不少见识,和他学了很多,所以虽然他不让我叫他师傅,但在我心里他就是我的师傅。”莫言说到这有些激动。
“六年前,也就是我十四岁那年,丰州大旱,颗粒无收,老鬼眼见着饿殍遍野,官府却视若无睹,于是便盗了当地一个权贵的墓,不料在处理那些金银珠宝的时候被他们发现了,被关进了丰州监狱。我得到消息的时候他都已经被关进去两个多月了,听说那个权贵为了要回他的那些陪葬品,在监狱里把老鬼折磨得不成人形,但老鬼抵死不说。我作为他的徒弟怎么能坐视不理,于是我故意犯了个偷东西的罪,让他们把我也关进了丰州监狱。”莫言顿了顿,稳定了一下情绪。
“那你是怎么出来的?”云煦听得也很动容,莫言仿佛是一本引人入胜的书,越读越有内容,越读越沉迷进去无法自拔。
“在那里我用了近半个月的时间调查他们换岗的规律,寻找他们管理的漏洞,终于被我发现了,他们每天都会派人去清理茅房,而茅房后面的墙就是监狱的外墙。那面墙虽然坚固是用石头砌成的难以挖通,但这种石头我见过,用醋浸泡时间长了便会变脆,便好挖了。于是我每天都积极的要求去清理茅房,找机会偷醋再浇在石头上。用了两个月的时间,终于,被我从墙上开了个口子。同时我知道师傅的伤很重,凭我的力气根本背不走他,于是我又找了几个同样因为与权贵发生冲突被关在那里的狱友,我们一起趁着他们换岗的时候把师傅救了出来,从那个口子逃了出去。”莫言轻描淡写地叙述着那段经历。
云煦知道那段时间发生的事一定没这么简单,单是一个十四岁的少年要在监狱中活下去就已经是个难题,他还要救出一个受重伤的人,还是在管理最严格的监狱,这任谁听了都是不可能完成的事,但他竟然真的做成了。这其中需要多大的勇气和毅力。云煦自问,自己十四岁的时候是否有勇气做这些,能否做成这些?心里对莫言升起一种难以言明的钦佩。
“你不怕出不来?”云煦想了想问道。
“说不怕是假的,但有些事怕也要做,不是吗?”莫言的眼睛澄清而明亮,在火光下更是熠熠生辉。
云煦通过这双眼睛似乎看到了一颗为了坚持正义不屈不挠的心,竟有些痴了,得友如此,夫复何求。
“以后再做这种危险的事不要自己一个人。”云煦声音透着一丝温柔。
“好,下次我就是去买块糖也叫你一起,好吗?”莫言笑嘻嘻的说。
“你这次就没叫我,不是吗?”云煦有些不依不饶。
“我发现你要叫起真来真的是……”莫言挠挠头,“其实我虽然没去叫你但我知道你会来的。”
云煦看着他,没说话,但眼神里的意思很明显,让他继续解释。
“我知道师兄和你们在一起,景轩去告诉他的时候你自然也会听到,以你的个性,即使没有我的事,你也不会对方顺的事置之不理。所以……”莫言狡黠的笑了一下,“即使我不告诉你,你这不也来了吗?效果都是一样的,不是吗?而且我还不用欠你个人情!”
云煦无奈的摇头苦笑了一下,莫言算是把自己算得透透的,有时甚至比自己都了解自己,与他一起有种说不清的默契,有时不用说话,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便能心领神会。最重要的是莫言要做的事也是自己想做的,两个人做事心意相通,志趣相投,这就是知己吧!自己因为幼时的原因不愿与人接触,而后变得不会与人相处,总是喜欢一个人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但自从遇到他,仿佛照进他苍白生命中的一道亮丽的彩虹,让他看得见却遥不可及,也不可能触摸得到。
“喂,发什么呆呢!”莫言用手在云煦眼前晃了晃。
“没什么。”云煦回过神来,淡淡的说。
“我就说吧,这个故事很无聊,你非要听,听得都走神了,真不给我这个讲故事的面子。不说了,跑了一天,累了!这雨也不停,我先睡了!”莫言本来身体还没恢复好,今天又累又怕地折腾了一天,早就乏了,打着哈欠,找了些干草铺在火堆旁边,自顾自的沉沉的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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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云煦定婚之后,莫言虽然还和云煦开玩笑,但已经注意尺度了,如果是之前他可能会粘在云煦身边,甚至会靠在他身上睡,但现在他知道,他不能再那么肆意的撩拨他,再让他产生莫名的误会。于是睡觉的地方尽量的离云煦远些,与他隔着一个火堆。
云煦看着他渐渐熟睡的面容,心里升起一股说不清的滋味,之前几次与他在外面留宿,无论是在客栈还是在野外,莫言总像个狗皮膏药一样黏在自己身边,扯都扯不掉。但现在虽然还是与自己嘻笑打闹的,却很少再粘在自己身边,总觉得生份了不少。自己开始十分讨厌他成天追在他身后,粘在他身边,但现在他不再粘着他了,反而觉得有几分失落呢?
夜已经渐渐的深了,云煦也收拾心情,盘着腿笔直地坐在火堆旁边,似入定的老僧一般,调息打坐。这里四处无人,不能两个人都睡过去,以防有敌人或是野兽偷袭,这个任务他自觉的承担起来。
梦中莫言睡得很不安稳,虽然他天性乐观,遇到危险和困境会想办法度过,而且恢复起来很快,就比如这次,虽然被木齐压在身下的时候曾经慌乱无助,甚至从心里升出恐惧。但当云煦将他救出,他便好像立时将那种情绪抛于脑后,该说说该笑笑,好像刚刚的危险就是一场游戏一样。
但那都是表象,任谁经历过那么多的痛苦、恐慌、绝望的时刻都不会真的如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醒着的时候他可以装做若无其事,但睡着之后,那些经历便会化做梦魇折磨着他。
梦中莫言仿佛来到了一处比武的擂台之上,自己站在擂台的一侧,而木齐站在另一侧,台下都是各门各派的高手,人山人海的在观看着他们的这次比武。
木齐脸上依旧挂着那抹似笑非笑的邪魅笑容,莫言看得心中发寒,他知道自己论武功不是他的对手,如果要赢他几乎不可能,除非出其不意,也许还有一丝机会,但当他找他的八宝玲珑扇和雪藏的时候发现它们都不在身上,自己身上连根针都找不到。
木齐越走越近,莫言想施展轻功,但腿像灌了铅一样沉得抬不起来,想用手打,可连拳都握不上。急得他满头大汗,却无计可施,只能任凭他一步步的走近他,近到他甚至能感觉到他的呼吸。
木齐抬起手一把抓住了他胸前的衣襟,“我要让你的秘密公之于众,让大家都看看你是个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