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一章刺客们见祁丹椹宣瑛跑了,立刻提刀欲追。
锦王府的亲卫拼着必死的决心,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将刺客们拦住。
马车在泥泞湿滑崎岖的山间雪道上穿梭,宣瑛被摔进马车里,与祁丹椹如同锅里翻炒的豆子般,被无形的铲子快速翻炒着,在马车里噼里啪啦的炒成一团,五脏六腑都被翻滚撞出胸腔。
不知道祁丹椹撞到宣瑛哪儿,只听得宣瑛发出吃痛的嘶气声。
此刻,他也顾不上自己那点忌讳,一把捞过祁丹椹,将人紧紧抱着,道:“你抓紧我,我们跳下马车。”
祁丹椹没那么多忌讳,生命攸关,容不得他思考。
他立刻抱住宣瑛的腰。
用长剑插入马车稳固他与祁丹椹两人的重量时,不由得手下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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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口很深,不断往外渗透着血。
宣瑛毫不客气讥讽道:“真是无知,为什么平时不内斗,在要剿灭他们的前两晚发生内斗,内斗总得活下来一两个吧,可他们无人生还,整个山上除了那些被绑架的孩子,连个会喘气的都没有。”
他们现在已经在龙虎山地界,龙虎山多匪患,难保没有山匪与追杀他们的人勾结。
宣瑛腰腹间的伤口已经开裂,鲜血渗透出来,将腰间绑缚的白色布条又染透了一遍。
祁丹椹狐疑看了宣瑛一眼。
看到宣瑛薄唇已无血色,整个人如同水里捞起来一般,他难得动了恻隐之心道:“那你忍着。”
话未说罢,小半瓶金疮药已经倒了下去。
在他们滚出的印记中,有一道触目惊心的血迹。
他们暗中饲养这些山匪为自己谋取利益,至于几年前龙虎山的山匪为何发生内斗,乃至于最后无一活口,他尚未查出来,但不妨碍他瞎几把编。
他们被围困在一处山涧间,后路是围困上来的追兵,前方似乎是一处断崖,又似乎是一处断坡,被云雾覆盖着,白茫茫的一片。
若是稍有不慎出了什么事儿,他难辞其咎。
他捏紧那柄残剑,不急不缓道:“大当家的可真将本王放在眼里,追着本王跑了三天两宿,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本王最厌恶断袖,不跑难道等着你黏上来吗?”
祁丹椹也没好到哪里去,衣衫脏污不堪,喉间有火燎之感,前些日刚好的风寒摧枯拉朽般卷土重来。
有人喊道:“不是内斗死的吗?”
思来想去,只有那位爱子心切早早亡故的可怜母亲!他母亲不是病死的吗?这个人身上的迷太多了。他正思索间,祁丹椹走了过来,道:“还能走吗?”
做完这一切,他仿佛用尽全力,额头冷汗潺潺,鲜血又涌了出来。
他说“最厌恶断袖”时,无意间朝着祁丹椹看了眼。
能出动龙虎山的土匪,看来龚赣两州的官员压根没打算让他们活着回去。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祁丹椹拽着宣瑛往云雾深处跌落。
他忽然想到卢骁曾说祁丹椹因为自己犹豫迟疑害了自己亲近之人……
宣瑛捂着伤口,拄着剑站起身:“不能走,你能背我吗?”
祁丹椹专注替宣瑛上药,没注意到宣瑛的状态,只听到最开始他发出一声闷哼,接着所有的声音仿佛消失了。
他们两人都不是什么无知矫情之辈,矫情的话不必说,废话也不必说,宣瑛瞬间明白了祁丹椹的意思。
祁丹椹因高热脸颊浮现一抹淡红色,若不是小脸脏兮兮的、发髻散乱,颇像春日桃花。
没了两人在马车里炒豆子,马车在雪道上蹦跶得更欢快,拉出两道车辙印,一溜烟跑没影了。
虽说祁丹椹是酷吏,见到血腥的场面必然不会少,可他并不是什么大夫,也不懂什么药理,在面对他这位重伤皇子时,竟然没有半分犹豫,便下手为他上药。
连忙道:“骗你的,走吧。”
因此宣瑛虽然身受重伤,但他全力以赴,也有惊无险的带着祁丹椹逃离。
马车嚓嚓嚓的在雪道上穿梭,在飞奔过一处深积雪缓坡时,他抽出长剑,借力带着祁丹椹跃下马车。
他可不想跟他一起摔成肉泥。
龚赣两州一直都同这些山匪有来往。
在第三日黄昏时分,他们又被刺客追上了。
当时宣瑛离他最近,他听到的只能是他被刺伤的声音。
因缺药少医、疲于奔命,他早已到了强弩之末。
就他那小身板,自己走两步都费劲,还背别人?
传闻他是个一夜屠尽当地乡绅八十条人命的死刑犯。
后来,在马车上,他大概不小心撞到宣瑛的伤口,只听到他疼得嘶气声。
若他们在,刘通也就没资格成为大当家,顶多只能当个小前锋。
匪寇们拿着刀不敢前进一步,生怕自己会成为无法开口的替罪羊。
刘通犹疑半晌,嗤笑一声道:“追杀皇子钦差也是死罪,若是放你们回去,怕是等不到朝廷剿匪,我们就得死了,反正都是死,不如杀了你们丢到难民堆里去,伪装成你们被□□流民所杀,岂不是更好……至于会不会成为替罪羊,那就不劳你们操心。”
等抬头一看,他看到宣瑛嘴里咬着木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