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熹微时分，清晨的雾气笼罩着如坠繁华迷梦的京都。

路边小摊贩支棱起招牌，推着小车卖汤饼、索饼、馄饨等早食，过往务工的人都会买上热气腾腾的热食。

祁丹椹吃了碗加辣的汤饼就往大理寺行去。

虽说大理寺府衙有自己的小厨房，专为官吏提供饭食，但他更喜欢街上这些地道的风味。

到了大理寺，宣瑛早就到了。

他穿着件玄色束腰窄袖便装，玉带将腰身细细一握，勾勒出完美腰身与便服下紧致精致的线条。

只见他左手搭弓，右手拿箭，利箭尾羽在他修长白皙指尖翻飞。

他就像一滩水雾，看不透，看不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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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弓扔给黄橙子，转身朝着昭狱的方向行去。

国子监几乎是达官贵胄子弟，南山书院名气甚大，乃寒门子弟求学之圣地。

宣海微笑道：“谁知呢？说不定老四也出手了呢？”

祁丹椹定定看着那枚香囊。

他望向湛蓝天空：“宣瑛，祁丹椹，这两人可真是玩得起……”

宣瑜莞尔一笑，将毽子递给她，道：“然后他失言了，也不认得我了。现在他成了我的敌人，坏了我很多事，如果将来有可能，他兴许会杀了我。我在想，该拿他怎么办？”

似乎没有他想要的，似乎他什么都想要。

宣瑜正要踩上脚蹬的脚收回，肃王府的侍卫立刻戒备，怒目瞪着那踢毽子的女孩。

宣瑜不知想到什么，若有所思道：“是啊，第一个永远都是这么珍贵，何况还加上个唯一。可你家是游商，将来你肯定会离开这里，等你长大了，你就不会记得这个朋友了。”

毕竟被仰慕之人拒绝是难过的事。

不知为何，他油然而生庆幸之感。

蓝衣云锦公子拄着手杖，被侍从扶着从马车上下来。街道边扎着双马尾的小女孩踢着毽子，一脚用力，毽子直愣愣砸在红梨木的脚蹬上。

祁丹椹收回饼，心道宣瑛果然厌恶他。

宣瑛见到祁丹椹仿佛暗中松了口气，心中那翻涌澎湃的浪又掀起来。

宣海察觉到不对劲：“怎么了？为何这么说？越来越多的学子跪着不好吗？人越多，父皇就越不会激起民愤。”

阿丽懵懂看着他：“然后呢？”

阿丽点点头，因害怕眼泪氤满眼眶，点头：“我怕。”

香囊里的干花香料在碎裂的缝隙里，慢慢遗漏，飘落到地上。

这些学子要么出身贵胄，要么寒门大家，均身负功名或才名，若真出了事儿，不知道要掀起怎样的风波。

他急匆匆道：“殿下，天工门跪了一地的学子，国子监、南山书院的学子均跪在那里，天工门前跪满了。他们请求圣上不要寒了钟台逆案逝去人的心，停止废太子移陵之事。”

四目相对，两人都知道这件事怕是不能善了。

用膳时，宣瑛与祁丹椹暗中观察学子。

如果早知道这样做就能膈应到宣瑛，他早该在宣瑛处处为难他时，恶心死他。

==京西大街，行人来来往往，一辆华丽马车停留在街道巷角。

因片刻的走神，陡然跪得□□右斜，又像是怕被谁看到，立刻端正了跪姿。

等到第二日，就会有人浑水摸鱼，干脆弄死几个无关紧要的学子，乘机让舆论发酵……

宣瑜蹙着眉：“怎么回事儿？怎么突然这么多人？”

咻咻咻——

咻——

这些人出身贵胄，自幼娇生惯养，就算有一腔热血，也不至于为了这热血去拼命。

宣瑜杵着手杖，往琴行走去。

所以他非常愤怒。

也是，任谁小心翼翼将礼物送出去，却被主人家糟践，都会伤心。

他着重强调垃圾两字。

宣瑛席地而坐用午膳。

此刻香囊插着数枚白羽箭，迎风飘荡，空气中氤氲着花香，君子兰早就被利箭穿心而过，插|得面目全非。

祁丹椹回转眼眸，正好对上宣瑛那双漂亮的瑞凤眼。宣瑛的眼眸极其清亮，像是一汪平静的湖，却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一看就非常伤心失落。

甚至一言一行都举止有度，君子儒雅。

他对阿丽道：“你回去找你的朋友吧。”

第二枚羽箭射出，又再一次射中了香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