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吕疏之死
月溪玉忙收了功力,那柄冰剑瞬间消失,他又匆忙冻住了月无痕的伤口,“师傅,你这又是为何,吕疏人呢?”月溪玉带着蛊人军团攻进京都,本是要来救师傅,却万万没想到师傅却是死在自己手中。
月无痕的脸上已经被血沾满,黑色的袍子看不出血流的痕迹,却湿嗒嗒地贴在身上,他眼中的血色消褪,扯了扯嘴角,脸上的血色褪去,一片残白,
“玉儿,我姓吕,名疏,字无痕。自始至终,这面具下便是我和师兄。当年展将军遇害,因我而起,而今,我将这命还于他,黄泉之下我再见他,也有个交待。
玉儿,我便是要你当着全天下的人,杀了我,我要告诉全天下的人,吕疏便是月无痕。”
月无痕说完这一席话,停顿了许久,又轻声道:“玉儿,为师死后,那座空白墓碑,还望徒儿念在为师收养你这么多年的份上,替为师写上一笔。”他说完,手便慢慢垂了下去。
月溪玉只觉怀中的人,慢慢的冰冷起来,甚至比他的墨玉床还冷。想来好笑,这世上哪来那么多武学奇才,师祖那么讨厌皇室之人,不就是因为他最爱的徒弟,放不下心结又盗走他的武功秘笈吗?
师傅可以出现在皇陵,他为何从来都没想到,吕疏便是师傅。昨日他演那一出,也不过是逼自己出手,亲手杀了他。一切的一切早就有了端倪,他却没有发觉,他真是笨的可以。
“师傅,不要啊,师傅,你不能死,你不是要杀那个狗皇帝吗,我现在就替你杀了他,可是你不要离开我啊,师傅,师傅……”
月溪玉泪如雨下,凄厉的哭声响起在城墙下。他的手胡乱地抚上月无痕的后背,引出一股内力,想要注入月无痕的体内,奈何月无痕已经没有了脉息,对他的内力毫无回应。
月溪玉望着月无痕的头慢慢歪了下去,那张他熟悉了十几年的面孔,就这样在自己怀里闭上了双眼,他费尽心机却只为死在自己徒弟剑下,这世上那有这样凉薄的师傅。
月溪玉一抬头,望着城墙之上那遮了华盖之人,月无痕不就是偏爱了这武功,又有何错?可是他,为了自己登上皇位,利用他,杀妻杀友,他是一把锋利的刀没错,但他不是被人利用的没有感情的武器,他这些年受尽折磨,都是拜城上这位所赐。
好吧,师傅,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么就让徒儿为你实现这个愿望吧。
月溪玉轻轻放下了月无痕的身体,他自玉壶中拿出玉埙,送到了唇边,一支狠厉决绝的曲子响起在城墙下,他身后的黑袍人踩着死去同伴的尸体便冲了出去。
乐声越响,那黑袍人便越加疯狂,一个个如同鬼魅般朝着城门狂奔而去,铜质的厚重城门在一群人的掌风中渐渐失去支撑倒了下去,黑袍人破门而入,攻进了京都。
城墙上的皇帝一看吕疏死在了月溪玉手中,他眼中露出了恐惧之色,盯着城墙下的吕疏愣了片刻,吕疏你拉我出来,便是要我看你死的吧。
跟在他身后的太监大臣,都目睹了这一切,看看皇帝,又望了望城墙下就要攻进城门的黑袍人,看情况不妙,忙上来拉着皇帝往宫里撤退。
吕倾书带着三万禁军赶到西门时,看到的正是这一幕,月溪玉的剑刺进了吕疏的胸膛,吕倾书只觉心头一阵巨痛,他大喊一声,“皇叔。”便跳下城墙,带着禁军冲向了城门,迎上了推门而入的黑袍人。
吕倾书指挥着禁军与黑袍人战斗,无论是人数还是武功路数,黑袍人似是略胜一筹。
而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的月溪玉,吹着玉埙带领着一群黑袍人一路便冲进了皇宫,他要杀了这个道貌岸然,为了上位处心积虑的狗皇帝,他誓要杀掉他替师傅报仇,替这些年来一直被冤枉的展家几十口报仇,
黑袍人与禁军在街头巷尾展开了一场大战,禁军是穿了铠甲,持枪或者弓箭,黑袍人则是赤手空拳,但黑袍人的内力了得,拳脚功夫却差强人意。
若能在几招内打败对方,还有胜算,只是几招一过,很快便会被对方看出破绽,受制于人,但好在黑袍人人数众多,几人围一人,优势尽显,其他东门,北门,南门也相应地被推开,那些从各个门进入的黑袍人与月溪玉在皇宫外汇合,径直攻进了皇宫。
月溪玉带着一群黑袍人浩浩荡荡闯进了皇宫,来到午门前,正待要攻入正殿,却只见午门前的台阶上,一位宝蓝衣衫的少年,瘫软着身子靠在旁边白衣少年的怀里,那白衣少年手中举一柄长剑,正搁在那蓝衣少年的脖子上。
玉埙声戛然而止,月溪玉万万没想到,以冬至的功力远超过吕倾书许多,却被吕倾书挟持,他接到雪鹘的消息,冬至来了京都,担心他是真的,只是未料到会是这样的局面。
月溪玉红着双眼,盯着冬至看了一会,朝着吕倾书喝道:“三弟,此事与二弟无关,我劝你放了他,否则这皇宫我将杀个片甲不留。”
吕倾书举着长剑,毫无惧色,他朝着月溪玉大喊道:“月溪玉,你再前进一步,我就杀了他。”
冬至见双方僵持不下,皆是因为自己,心中一个悔不当初。他本是想来京都帮月溪玉,谁料到却被吕倾书迷倒,带回了皇宫,等他再被推出来时,居然面对的是大哥带着一群黑袍人闯进了皇宫。
他自见到月溪玉开始,还从未见过月溪玉这般模样,水蓝衣衫被血渍沾满,眼中全是狠厉之色,全身都透出阴森森的杀气,大哥这是要杀进皇宫,掀翻这整个黎国吗?他暗暗用力想要召唤寒霜剑,然而全身却一丝力气都使不出,他身上的迷药药力还未散尽。
吕倾书一把抓住冬至的衣襟,剑刃压到了冬至的脖子上,渐渐有血珠自皮肉间渗了出来。冬至见月溪玉的脸色渐渐由红转白,眼中神色渐异,他知大哥不可能放任他不管,只是如今这阵势,又要他如何抉择?他朝着月溪玉大喊道:“大哥不必在意我,我这条命本是大哥所救,如今便还给大哥。”
他说着,便要朝吕倾书的剑撞去,而他绵软的身体还未执行大脑的行动,突然自午门后的大殿里飞出一枚石子,一下打中了吕倾书的手,吕倾书的手一阵吃痛,剑掉到了地上,而冬至也失去了支撑,一下瘫倒在地。
一个黑色的人影自内殿飞了出来,直逼站在午门前的皇帝,那皇帝身后跟着几名太监,侍卫,还有一众朝臣,都还没反应过来是何情况,那黑影的一柄短刀便压上了皇帝吕琦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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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黑影身子微胖,穿着黑色劲装,罩着黑色的面罩,他举着刀,站在皇帝身边,然后一把扯掉了脸上的面罩,“吕琦,我等这一天等了太久了,今天终于可以如愿以偿了。”他说罢,哈哈大笑了起来,正是仙味居的东家,侯玉卿。
那皇帝多年未经历战事,更不可能想到有朝一日会有人拿刀逼上他的脖子,他心里又惊又怕,之前他倚仗吕疏,而今吕疏已死,这宫内再无可战之人,他顿觉自己这皇帝当的真是一个窝囊,他一闭眼,沉声道:“侯玉卿,你想杀就杀,何必这些说辞。”
那侯玉卿听他这番话一出口,反而又笑了起来,“吕琦,你想死,倒是容易,但我可不愿你死得如此痛快?一刀杀了你,岂不是便宜了你。我可不是那种小气的人,我要你死也要死得明明白白。”
侯玉卿伸手点了吕琦的穴道,一指后边的朝臣,“你们,退出一丈开外。”那些朝臣早就吓得战战兢兢,作为文臣,他们何曾见过这种场面。都吓得往后退去,而那帮黑袍人见他们退了出去,迅速围拢了上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侯玉卿一指冬至,又望望捂着手腕盯着他的吕倾书,又是一阵大笑,他的笑声响起在宫墙之内,在皇宫上空盘旋,那笑越来越响亮,却又越来越凄凉,最后他的目光依然落在皇帝吕琦的脸上,
“你可知那少年是谁?他姓吕,名念,字聆音。明儿希望他将来长大,辨是非,明事理,不要像他那昏庸的阿爹,是非不分,权利障目。当年就是我在他一出生之后,将他送到了展将军府上。
你又知不知晓,当年侯太傅倾尽所有扶你上位,又让他女儿带着全部家当嫁进太子府,你对侯太傅做了什么,你又对侯明儿做了什么?你怀疑侯明儿对你不忠,你气死侯太傅,你逼着明儿亲手送走自己的孩子,你逼着他在冷宫活活受了五年的罪,你杀了展将军,柳氏又放了一把火,烧了展府,你任由柳氏逼死侯明儿,吕琦,你当年是当着我的面说过要好好待明儿的,可是你做了些什么?”
他说着,一刀划上了吕琦的脸,一道血痕爬上了那张养尊处优的脸,自左脸脸颊到嘴边,血痕闪现,瞬间粘稠的红色就粘满了整个面颊。
“这些年,柳氏背着你干了些什么?你不知晓?她烧了展府是想气侯明儿,侯明儿自杀,不正遂了她的心愿吗,皇后那个位子,谁不想要?可是你,吕琦,你当得起侯明儿对你的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