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两小无嫌猜
第86章两小无嫌猜游心漫无目的地往前走，就连裙摆被树枝划破了也没有注意到，走累了便坐在溪水边，她凝视着汩汩流动的水面，仿佛看到昔日和师兄一起练武，执行任务的场景，那时候的他潇洒自如，那时候的自己笑靥如花，从未有这许多的烦恼和忧伤。
突然一条鱼跃出水面，激起一圈圈的涟漪，打破了一切幻境，昔日的容颜消失不见，游心顿时恼怒，一把将鱼抓起，捏在手中，鱼的尾部不断摇摆挣扎，游心却越捏越紧，直到鱼停止了呼吸，在她的掌中血肉模糊。
游心看着手中的血肉，慢慢恢复了理性，她松开了手，死去的鱼从她的手中滑落，沉入水底，晕开一圈血水。她终于再也忍不住，伏在石块上痛哭起来，西渡，竟让自己输得这般彻底。
或许他全都忘记了，可她现在还清晰地记得第一次见到西渡的情形，那时候自己不过八九岁年纪，或许生来也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对亭台楼阁尚且有着模糊的记忆，可是她已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与家人走散，也不知道家住何处？她只记得自己被装在漆黑的袋子里，被人扛在肩上，那人很瘦，肩上的骨头硌的她浑身疼。
被那人背着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到“砰！砰！砰！”的敲门声，不一会儿，一个人出来开了门，声音略显老沉，只听他说道：“哟！三儿回来了，还以为你至少明儿才赶得回来，你小子腿倒是快。”
原来这个背着自己的男人叫三儿，他进了屋，又传来另一个粗旷的嗓音：“他哪儿是腿快？八成是想娘子了，哈哈！”
细瘦汉子听了这话不但不恼不羞，反而嘻嘻一笑，说道：“二哥你就别拿我打趣了，这回我还带了个上等货色回来，是个小妮子，生得可俊俏了，准能为咱赚不少钱！”他终于把自己从肩膀上放下，打开袋子，将自己拎了出来。
小小的游心左右环顾四周的情形：一个狭窄的院落里堆放着各式杂耍器具，一方石桌，几把矮凳，比自己个头还高的木桩，还有很多从来没见过也不知道有什么用的东西。她的眼中没有泪珠也没有畏惧，不哭不闹，只是呆呆的看着众人不说一句话。
年长汉子说道：“三儿，你看她的穿着打扮，翠色褶衣，肤白细嫩，眉目清秀，一看便不是穷人家的女孩儿，你从哪儿拐来的？可别惹上麻烦。”
嗓音粗旷的浓眉大汉一掌拍在细瘦汉子头上，说道：“我说，三儿，她不会是个傻子或者哑巴吧？不哭也不叫的。”
细瘦汉子歪过头想让开这巴掌，却慢了半拍，巴掌打到头上才发现并不痛，不由伸手摸着头嬉笑道：“哪儿能啊？兴许是惊吓过度了，之前见她可机灵了。先别说了，赶了一天的路，饿着呢。吃饱再说。”说完就抱起游心往屋里走。
“得了。你做事，都放心。”说完浓眉大汉和年长汉子一并进屋里去了。
游心被安置在一个破旧的木屋里，木屋里头有一个很长的炕，炕上并列躺着七八个女孩儿，她们本来已经睡着，看到被扔进来的游心，又被吵醒，不过并没有说话，也没有感到惊奇，像是见多了这样的事情，转头又自顾自地睡去。
游心走到窗户边，看到院中还有一个男孩在吃力地把银枪抱进屋里，银色的月光照在他满脸汗水的脸上，显出一股刚毅，那是从一个年仅十二三岁的孩童眼中散发出的别样的神采，尽管他瘦弱的身体已经因为饥饿微微颤抖。
“你个小鬼头，偷懒不是？还不快点，欠揍呢？”屋内传来骂声，眉浓须密的大汉骂咧咧就要起身教训男孩。
“兴许饿了，犯不着为个小孩动火。”大汉身旁另一个年长的汉子拦住了他，顺手捞了桌上的一个馒头丢进男孩怀里。
大汉这才坐下，不再看男孩一眼，继续吃喝。
过了大约一个时辰，大家都已经睡去，男孩打理完所有的杂货，倚靠在院里破旧的板车下休息，他转过头看到游心还在窗户那边望着他，于是走过来，小声说道：“你就是今天被抓来的那个小女孩儿吧？我叫西渡，你叫什么？”
“我叫游心，你也是被他们抓来的吗？”游心一双大眼睛清澈透明。
西渡忙按住游心的嘴，说道：“嘘，小点声，我正在计划逃出去，你想一起逃走吗？”
游心点点头，问道：“怎么逃？”
“当然是从后门逃出去。”
游心指了指匍匐在后门的那条大黑狗，想到它的凶猛狰狞就不禁打了个冷颤，说道：“那狗这么凶，还没走出去就会被咬伤的。”
西渡的眼睛却亮起来，一抹自信的微笑扬在脸上，说道：“最多再过半个月我们就可以出去了，不过这半个月你可要听他们的话，可不许讲出去，不然的话，我就自己走了，可懒得带上你。”
游心一听他不带上自己，着急道：“我答应你，只要能出去我都听你的。”
“游心，你放心吧，我们一定能出去的，只是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现在时候不早了，我得回去睡觉了，不然被他们发现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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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因为同样的遭遇，游心对这个男孩有着莫名的亲切和好感，不由自主的就相信了他的话，说道：“嗯，我相信你，你快回去吧！”
西渡对游心轻轻一点头，便小心跑回另一间木屋去了。虽然有很多疑问，但是想着可以离开这里，不再见到这群凶巴巴的人，心也渐渐安定下来，人的心一旦安定下来，就会觉得全身舒畅，游心就是在这种舒畅中进入了梦乡。
接下来的几天，浓眉大汉开始对西渡和游心进行教授和训练。所传授的便是卖艺杂耍，街头杂耍一业，自古有之，杂耍名目更是数不胜数，最受欢迎也最出名的有鞭技，顶缸，飞斧，手技，钢筋锁喉，钻火圈，大变活人等。粗略来说分为两种，一种是使用障眼法，蒙蔽看官的目力，从而达到让人意想不到的结果；另一种则是苦练技术，真刀真枪，不做一分假。当然两种都需要极深的训练。虽是街头卖艺，其中也不乏能人。
由于西渡和游心从未接触过杂耍，开始的训练只是些简单的基本功，西渡年龄稍大，又是个男孩儿，从小混迹于闹市街头，这些小小的训练在他眼里便是小草一碟，游心机灵乖巧，也不觉得十分累。如此过了七八天，倒也相安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