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关外的回忆二
第83章关外的回忆二
关外喝了一口酒，打开了话匣，说道：“没错，施妙晴潜进了惩戒堂，溜了几圈之后并没有找到堂主，堂主那天正巧有事不在出去了，不知这是幸运还是不幸，如果他在，施妙晴也没有十足的胜算，谁死谁生都不一定，就算她刺杀成功，也不可能全身而退。找了几圈之后，她没有找到堂主，反而引起了守卫的警觉，为了躲避追查，左逃右蹿的她迷失了方向，不知不觉中跑进了牢房。”关外停下来吃了几口饭菜，示意大家一起吃，然后继续说：“当天，我一晚上都在拷问犯人，大概一直到三更天，我太累了，迷迷糊糊躺在牢房里就睡着了，衣袖上沾满了囚犯的血，这是常有的事，守卫们便没有叫醒我。施妙晴打昏了看守大牢的守卫，看到牢房里浑身染满鲜血的我，以为我是被惩戒堂抓来严刑拷打的其他门派弟子，她拍着我的脸，不断叫我醒一醒，我莫名地被她叫醒，模糊间睁开眼睛，看到她纤姿绰约，沉鱼落雁之容，还以为是在做梦。她把我扶起来，拉着我就往外走，还一边安慰我说：“你别害怕，跟紧我，我一定把你救出去。”我跟着她走到门外看到被打晕在地的守卫，才清醒过来，知道这并不是做梦，我觉得好笑又好玩，没有拆穿她，也不想拆穿她，索性暗中引着她出去。我想，也就是从那时起，我的心也跟着她出去再也回不来了。”
幻羽忍不住插嘴道：“后来你便爱上了她是吗？她也同样爱上了你？”
关外忆起当年情景，眼角眉梢露出温暖的笑意：“我一直以为我不会爱任何人，因为我没有得到过世间的一点爱，我甚至根本不懂什么是爱？在我的意识里，坏人是不配得到女孩的青睐的，我是天生的恶人，而她，是下凡的仙女。我起初抱着玩乐的心态跟着她，任由她安排，想知道接下去会发生什么？可是她却一点没有怀疑我，对我丝毫没有戒心，甚至无微不至地照顾我，逗我开心，想将我送回家，我感到从未有过的快乐，她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关心我的人，就像一个福祉降临在我的身边，闪着光芒，照耀我冷硬的心肠。第一次，我有了想要关心一个人的欲望，有了想要一个家的感觉。不知不觉间，我们坠入了情网，一起去游历山河，纵酒高歌，仿佛把江湖里所有的争斗和纷扰都抛到身后，我从小被黑暗包裹的的心渐渐变得光明，我以为我能触碰到人间的温暖，以为这样就可以一生一世。”说到这里，关外喝了一大口酒，因为他所有美丽的回忆都到此为止，接下来，便是打碎他一生幸福的开端。
“天不遂人愿，我和她的这段情却引来了巨大的灾难，惩戒堂堂主知道了妙晴的身份，也知道了我和她的关系，通知了十方界宗主慕白城，慕白城找到了打败洛神教的突破口，以此为契机，精密部署了一切，跟踪我和妙晴的行踪，我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成了十方界的傀儡。他们在一次偷袭中成功围剿了洛神教，妙晴的娘亲在这场突如其来的袭击中身受重伤，不治身亡，洛神教支离破碎，损失惨重，妙晴知道了我的身份以后，伤心不已，她本想杀了我为她的娘亲和死去的洛神教众弟子报仇，但是她始终下不了手，发誓再也不要见到我。她无法原谅我对她的欺骗，她以为我是故意接近她，骗取她的感情，好实施这次计划，她以为，我和她之间，全都是假的。我怎么解释都无用，她离开了我，继任了洛神教教主之位，躲起来养精蓄锐。我知道她恨我，我更恨自己，心灰意冷之下，我离开了惩戒堂，最终选择在这里落脚，靠这点手艺为生，日子倒还过得去，我已经不再奢望她的原谅。你娘是妙晴的妹妹，叫施曼沙，我们也不过是一面之缘，她身为慧灵师，掌管着洛神教的秘宝，善于藏身，很少出现在众人面前，所以想找到她，也并非易事。”
三人听完都唏嘘不已，本该是一对神仙眷侣，羡煞旁人，却因为这江湖的刀剑和诡计仇恨误会，抱憾终身。
锦书不知如何安慰，说道：“关大叔，二十年都过去了，再大的仇恨也烟消云散了，你当时也是蒙在鼓里，并不知情，我们和你一起去找她，给她解释清楚，相信她能理解你原谅你的。”
杨洵之也说道：“锦书说的不错，有道是，山有榛，隰有苓。云谁之思？西方美人。彼美人兮，西方之人兮。人生何其苦短，你对她的感情矢志不渝，只要误会消除，便可重新开始。”
幻羽虽然听不懂杨洵之念的那些句子是什么意思，但是也知道是劝说之意，点头赞同道：“既是天意让你们相遇相知，这场磨难也许只是一种考验。”
关外只是笑笑，他早已看开，还是很感激这几个孩子为他考虑这么多，说道：“固然当时我不知情，但是很多人因我而死却是铮铮的事实，误会可以消除，人命堆积的鸿沟却是再难逾越。洛神教那一次受创之后弃离了旧址，现在我也不知道洛神教于何处安身？”关外再次抚摸画上的妙晴，说道：“这幅画还是我送她小雪貂那天画的，她开心得不得了。”说完神情黯然。
锦书突然回忆起在天山上昏迷的时候生死之际好像有一只雪貂救了她，和画上这只很像，当时神智不清，还以为是在梦里，而且这幅画年代久远，她一直以为画上的是只猫，并没有多想，这才起意道：“难怪那么眼熟！”锦书问道：“关大叔，你说这是一只雪貂，而不是猫？”
关外说道：“这怎么可能是猫？这只雪貂是我送给妙晴唯一的东西，现在恐怕也已经离世了。”
杨洵之见关外已经放下往事，不再过多劝慰，举起酒杯，打破沉闷的气氛说道：“往事已矣，咱们有缘在这里相聚，就该开开心心地度过，关大叔，锦书，幻羽，我们大家喝一杯！”
四人举起酒杯，碰在一起，然后一饮而尽，气氛又回到之前的活跃，几人有说有笑，把酒畅谈，惬意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