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烈火焚新生
第58章烈火焚新生杨洵之捂着地上男人的脖子，试图挽回他的性命，可是男人脖子上的伤口里不停涌出鲜血，他望着着火的房间想说话，一张嘴，涌出更多的鲜血，喉咙里也是血液，只能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一息之间，已经名登鬼录，气绝而亡。
“你个畜生！你为什么做么做？你为什么这么做！”杨洵之双拳紧握，怒不可遏，他抬起头看到试图跳窗逃跑的赤野，大喊一声，站起来扑到他身上，对着他的脸便挥舞拳头，直打得赤野头破血流，满脸血污。
锦书弯着腰在屋内寻找婴儿，梁木已经被烧得焦黑倾倒，火光中婴儿的哭声已经渐渐消失。黑色的烟雾迷漫在整个房间中，锦书在这样的环境中看不见孩子究竟在什么地方。
“宝宝，继续哭啊！继续哭啊！再坚持一下！”锦书心中的焦急比这火还要灼人，她脑中全是郓州城的那个孩子落在自己眼前的场景，她无论如何不能再让这样的事发生。
浓烟呛进锦书的鼻腔里，高温烘烤着这个房间的和她的皮肤，但是她的心中只有焦急。她把挡在身前东西全部推开，在火光中她终于看见了角落里小木床上的婴儿，锦书冲过去一把将他抱起，包在自己的衣衫下，避免他被灼伤。
大火快速地吞噬着一切，横梁发出噼啪的声响，眼看就要断裂了，锦书抱着孩子用尽全力冲了出来，横梁“轰”地一声砸在了她的身后。
杨洵之看到锦书身上还带着火烟，赶紧过来帮忙，锦书咳嗽着把孩子放到窗户下，孩子才不过半岁，白嫩的脸上沾染了少许灰烬，眼睛紧闭，没了声音。
锦书急忙对着他的嘴轻轻吹气，然后小心地按压他的胸口，如此反复了十多次。婴儿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锦书不死心，一次又一次地帮他吹气按压，她的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她必须要从死神的手里把他抢回来！
她听不见大火的噼啪声，听不见楼下围观人群的惊呼声，仿佛时间骤停了一般，在所有的嘈杂的声音中，她只想听到孩子的心跳声。
可是没有，什么也没有。这种安静令锦书感到窒息，她轻轻抚摸着孩子的额头，泪水滴落在他苍白的小脸上，碎裂开去。
一时间，孩子稚嫩的脸和顺儿的重合在一起，锦书仿佛又回到了郓州城的那个雨夜，怀中躺着顺儿幼小的身体。
“不要啊！不要啊！不能再这样，快哭啊！宝宝你快哭啊！”锦书握着他的小手，心中的悲痛无以复加。她垂着头，另一只手抵在自己额头上，眼泪从闭着的眼中流出。
“锦书。”杨洵之拍着她的肩膀安慰她。
就在锦书绝望不已的时候，地上的孩子突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紧接着是更为响亮的哭声，似乎是在与这个世界争吵，宣告自己的胜利。他的小脸变得通红，五根手指紧紧拉着锦书的食指不放。
锦书睁开眼睛看着地上的小人儿，又看了看杨洵之，笑了出来，此刻在她听来，孩子的哭声是这世界上最动人最美妙的声音了。
锦书将孩子抱起，揩去脸上的泪水，对杨洵之说道：“杨大哥，你看，他活过来了，他听到我说话了，他听到我的祈祷了。”
“锦书，是你救了他。”
锦书深吸了一口气，刚才心中所承受的重担在这一刻终于得以放下，她抱着婴儿，说道：“他长大以后一定是个坚强的人。”
杨洵之把醒转的妇人扶起来，妇人看到死去的丈夫失声痛哭，锦书把婴儿抱给妇人，妇人泪流满面，亲着自己的孩子说道：“谢谢你们，谢谢你们！要是孩子也随他爹去了，我，我也活不成了！”
“大姐，为了孩子，你一定要挺住啊！”
“火就要烧过来了，你快抱着他下楼去吧！这个你拿着。”杨洵之将身上所有的银钱全都塞给妇人。
“这，谢谢恩人！谢谢恩人！”妇人感激涕零，一边千恩万谢，一边抱着孩子下了楼。
杨洵之捡起地上的剑，走到赤野身前，眼中全是憎恶与杀气，正要一剑对着他的心口刺下，他大喊道：“别杀我！求你别杀我！”
杨洵之看着他哀求哭泣的模样，竟是踌躇不决，难以下手。
锦书握住杨洵之的手腕，让他慢慢放下，说道：“杨大哥，你不是杀手，一旦你这么做，就永远回不了头了。”
杨洵之看着地上死去的男人，指着赤野说道：“每个人都有存在的意义和理由，可是他没有！他连小小婴儿都要杀！这样的人怎么配活着？”
“杨大哥，你没有必要杀他，交给我。”锦书说完一把拖着赤野到他杀死的男人身旁，赤野挣扎着爬起来，锦书一脚踢向他的肚腹，他疼得在地上打滚，求饶道：“别杀我！我知错了，我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我会改恶重善，放我一条生路吧！”
“看着他！看着他！”锦书把赤野的头掰过去对着被他割了喉的男人：“他连求饶的机会都没有，他像你一样不想死，你杀了他，更是毁了一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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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赤野闭着眼睛哀求道。
锦书蹲下身，声音缓慢而平淡，说道：“你觉得人真的会改变吗？你杀害无辜的人，毫无道义，而我，专杀你这样的人。你知道吗？你让我想起一个人，他叫修罗三司，一个我此生都要除之而后快的人。如果我放过你，也许你会停止伤害别人，也许你会改变，但事实是，人总是本性难移的，是吧？你只会杀害更多的人。”
赤野慌忙说道：“我没有骗你，我说的是实话，我会改变的，我会变成一个好人的。你杀了我的话我大哥不会放过你的，你别做出让你后悔的事。”
“你觉得什么会让我更后悔？是放了你，还是杀了你？”锦书说着手中的匕首已经慢慢刺进了赤野的心脏。
杨洵之看到锦书将赤野杀死，心中五味杂陈，他心中知道锦书做的事也是自己想做的事，是对的事，可还是无法完全接受这样的事实。
锦书擦去匕首上的血，说道：“官差来了，我们得赶紧离开。”她站起身来拉着杨洵之就往窗外跳，趁着火势的混乱局面逃离了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