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烽火再起（回忆结束）

第242章烽火再起（回忆结束）

“若我非要带你走呢？”“带不走的……”

白衣神祇摇了摇头，悄无声息地从他手中滑走后，缓缓向旁边跨了两步，站定。

“……？”

就在少年眉头微蹙着想问他什么意思时，突然惊骇地发现那人靠近池边的半边身子正在化作流光飞速消散。

“你？！！”

“看见了吗？别说走出神界了，就连这片莲池我都走不出。”

与陆压的大惊失色相反，那人竟仿佛习以为常了般。一边说着无关痛痒的话，一边淡然无比地退了回来。

而当他退回来后，方才消散了的躯体总算又重新开始凝聚了。只是凝聚时的速度比之前慢了许多。

“……为什么会这样？”

少年的脸色瞬间煞白。

他能感觉得出来，方才那绝不是什么障眼法，也不是唬他的。若他再往前踏出半步，便真的再也回不来了。

“知道神为什么必须要回应下界众生的祈愿吗？”

宫千袂却并未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回到原来的位置后，盘膝坐了下来。

“因为神本就是依托于万物信仰而生的存在。当一个神连一个信徒都没有了时，那他作为神便失格了。”

“你来的时候应该已经见到如今神族是何模样了吧？”

“……”

少年不语，脸色却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

他自然见到了。甚至这个时候也猛然想起了刚上来时，那两个神族小厮低声议论的话语。

香火？信仰？

原来这就是昔日强盛一时的神族衰弱凋零至斯的原因？

可是为什么啊？

“为何人间的香火信仰会短缺？”

明明如今的凡世已太平数百年，人类的数量早已比当初多了十倍百倍不止。又怎会出现信仰短缺的现象？

“因为人们自身强大了，也都有了他们自己的文明体系。已经不是那个事事都只能依托神明的时代了……”

仿佛明白他在想什么一般，宫千袂揉了揉额头，淡淡回道。

“这于世间来说，本是好事。可神就是如此悲哀的一族，一旦不被需要就会消弭于天地间。许多旧时的古神，都已在这场浩劫中悄无声息地陨落了。”

“而我尚算幸运，还有你和昔日一些老友在念着。所以现在还能有机会与你在此对话。”

说着，神明面露感慨地抬头望着他笑了笑。

只不过，这点微薄的念力也只够他勉强在这方寸之间凝聚出一次实体罢了。

这句话他没说，但对面之人却未必不懂。

“所以，你现在这种情况，也是信仰缺失的缘故？告诉我，我该如何做，如何做才能帮到你？”

这家伙……是什么神来着？

认识这么多年，他竟从未真正了解过这个人，只知他的力量有安抚净化人心的作用，能给人以平静祥和……与安宁。

“你帮不了我，也不能帮我。”

然而对面的神祇却摇了摇头，面上罕见地流露出了一丝似无奈似悲戚又似不甘的神情。而这诸多情绪又很快如清风过境般，转瞬在那张脸上沉寂了下去。

——因为他是这世间最不该存在的神明。

“……”

陆压望着他，突然无声地张了张口。

他想起来了，这人是诞生于战火与硝烟之中，与灾厄悲伤伴生的神。

明明生于泥潭，职责却是荡清世间一切污秽戾气，让三界重归平静安宁。

然而如今真的安宁了却？？

多么可笑！

这世间还有比这更讽刺的事吗？

想通了这一层后，陆压不禁怒极反笑。

因为他终于想明白了，一直以来他都错了。

此前他之所以选择在下界徘徊，不过就是为了替这人看着下界，不让烽火再起。

他以为这样便能让这家伙少用点神力，少受点罪。因为他知道这人每次净化别人的时候，他自己也不好受。

然而，却偏偏从没想过正是他的自作聪明将对方逼上了死路？

“陆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