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合拍
杜宁静走进辉哥酒吧的时候，周吉已经开始喝他的第四杯酒了，今天辉哥不在，也没人管束他。杜宁静在他身边坐下，劈手夺过了他的酒杯。周吉瞥了她一眼，“你怎么又来了？”
“我这个邪恶的女人，当然要在你最脆弱的时候趁虚而入了。”杜宁静笑道。
周吉摇头苦笑，“龙小飞还真是什么都跟你说啊。”
“这你可冤枉小飞了，他从来没跟我透露过你的这些事。”杜宁静道。
周吉重重叹了一口气，道，“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是龙小飞真的是个好人。”
“是的，他是。”杜宁静赞同道。
“那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周吉没放过这个问题。
“你最喜欢在辉哥酒吧消磨时间，特别是在不开心的时候，当然你开心的时候少得可怜。辉哥和你是狱友，还有一个叫小k的，曾经是你的室友，也常到这里来和你聊天，还有一个叫梅梅的女孩子，不过她已经自杀了，这对你打击很大。”杜宁静一一列举着，从包里拿出一本调查报告，“自从上次我们见面之后，我就对你一见钟情，朝思暮想，为解相思之苦，我天天随身带着这份报告，时时拿出来翻看，越看越有意思。”
周吉拿过那本报告，从头到尾翻了一遍，那是一份关于他的调查报告。他哼笑两声，打开自己的包，看到预备还给雯雯的钱还在那里，他顿了顿，越过那包钱，拿到了小伍给他的杜宁静的报告，“啪”地拍在了桌上。
杜宁静打开来一看，哈哈大笑起来。周吉跟着她一起笑起来，心里的那份苦涩暂时消退了。
两个人各自拿着自己的报告看起来，一边看一边向对方指出不准确的地方，周吉对他不堪回首的历史也懒得去在乎了。这个女人什么都知道，他矫情个什么劲呢。
讨论完报告，杜宁静总结道，“你的报告比我的更详尽，虽然有些无伤大雅的小错误，但不至于影响到判断。”她好奇地问，“你找谁做的？”
“我一手调教出来的团队。”周吉骄傲地说，在杜宁静面前，他懒得遮掩自己，这女人和他隔着十万八千里。
杜宁静配合地冲他竖起大拇指。
“你以后有需要调查的任务，可以找我，我给你优惠价。”周吉道。
“只要活干得漂亮，价钱好商量。”杜宁静道。
“对哦，你不差钱。”周吉道。
杜宁静把胳膊搭上桌子，身子前倾，和周吉靠得更近，她小声道，“你看我们这么合拍，要不要上个床试试，我觉得我们在床上会更合拍。”
周吉也凑过去，两个人头挨着头，他压低声音道，“我说了我收费的，你说只要活干得漂亮价钱好商量，我的活就干得很漂亮。”
杜宁静把身子收了回来，靠上椅背，她收敛笑容，道，“我要和你建立的是互利互助的合作关系，不是这种生意关系。”
“你还是没死心。”周吉道，“我帮不了你，对雯雯来说，没有比龙小飞更理想的人选了。”
“你已经帮到我了。”杜宁静笑吟吟道，“雯雯也许正在找你的路上。”
周吉正要说话，电话响了，看到来电显示，他喉头滚动几下，接着做了一次深呼吸，这才接起了电话。“宋姨。”
杜宁静在一旁观察着周吉，他听着电话里的说话，眼圈渐渐泛红。
“对不起，您放心。”周吉又深深吸了一口气，“我知道该怎么做，我不会坏雯雯的事的。我知道，我会劝她。”
周吉挂了电话，他微仰起头，看着天花板上的装饰，杜宁静看得出来他在把眼泪忍回去，等周吉平静下来，杜宁静打抱不平道，“宋雯的妈真是个自私的女人，只想着自己的女儿，还要你往伤口上撒盐。”
“与你无关。”周吉吸了吸鼻子，冷冷回了一句。他拿过被杜宁静夺过去的酒，一饮而尽。
“你现在需要的不是麻醉，是发泄。相信我，没有什么比做爱更能发泄了。”杜宁静握住了周吉的手，止住了他想要出口的反驳，“我知道你经验丰富，但那都是错误的经验，这事情双方都愉快才是真的妙事，你一定没试过。我们今天就试一试，我们一定合拍，从第一次见面我就这么觉得。”
周吉看着她，这番话让他觉得新奇，但又有一种奇异的熨贴感，他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来吧。”杜宁静握紧了周吉的手，把他拉了起来，“我们去找个舒服的地方。”周吉由她引领着一起出了酒吧。
让周吉吃惊的是，杜宁静带他去的是一家廉价旅馆，旅馆狭小的前厅里，杜宁静很豪气地要了最贵的房间，200块，这场面太滑稽，饶是周吉心情再糟糕也忍不住想发笑。老板娘正眼就没瞧他们一下，在墙壁上挂着的一排钥匙里抽了一把出来，甩上柜台。他们沿着贴满小广告的窄小楼梯上到二楼。
杜宁静把套在小红塑料牌上的钥匙插进锁孔转了两圈，打开门，房间很小，地上铺着已经看不出本来颜色的地毯，好在床很大，而且看起来是房间里唯一干净的东西，这让周吉稍稍放下心来。他由着杜宁静引领到了床上，下意识地去查看杜宁静的表情。杜宁静吻上了他的嘴，他不太情愿，但习惯性地隐忍着。
杜宁静放开了周吉，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然后嫣然一笑，“来，我们让你热起来。”
…………
过了很久，杜宁静看向周吉，含笑问道，“满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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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吉道，“想抽烟。”
杜宁静笑道，“真巧，我也是。”她指挥着周吉去把她丢到地毯上的包捡起来，掏出一包拆开的大卫杜夫，一个zippo的银质打火机，交给了周吉。
周吉取出一支烟点燃，深深吸了一口，递给杜宁静，杜宁静接过来，也吸了一口，凑过来把烟喷到了周吉脸上。
周吉的神思已经恢复清明，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在整个过程中杜宁静都在尽其所能迎合着他，她完全没必要如此，周吉不由得刺了她一句，“你比我更像个职业选手。”
“谢谢夸奖。”杜宁静笑靥如花地答道。
周吉对这反应始料未及，不禁哑然失笑，“你确定这是夸奖吗？”
“当然，”杜宁静的一双凤眼笑成两弯月牙，“你是专业人士，能得你夸奖，我荣幸之至。”
周吉无言以对，过了半晌，他没忍住又道，“你天生就是干这个职业的，我比不上。”
杜宁静哈哈大笑，道，“这话要是别人来说，我马上翻脸。但是你说就不一样了，我接受，我就是喜欢让你开心。”
周吉调笑道，“你这话说的，好像爱上我一样。”
“爱上你也挺好，反正我们之间不可能，不用承担什么后果。”杜宁静轻松应道。
周吉对“我们之间不可能”的判语有些觉得被冒犯，但想一想这也是事实，他们的地位云泥之别，当然不可能，也就不恼了，只是叹息一声，“你对爱上一个人是怎么回事一无所知。”
“怎么回事，你跟我说说。”杜宁静睁大那双凤眼，问道。
“你最好不要知道。”周吉别过脸去，不去看杜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