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夫子大婚

婚礼，总是在美好的祝愿中让感情得到认证和升华，就像诗人姚勉的《新婚致语》写到的那样：

珠帘绣幕蔼祥烟，合卺嘉盟缔百年。

律底春回寒谷暖，堂间夜会德星贤。

彩軿牛女欢云汉，华屋神仙艳洞天。

玉润冰清更奇绝，明年联步璧池边。

夫子的婚礼正在热热闹闹的举办着，美好的一切也如上面诗句一样。

夫子骑着盛装的高头大马，身后跟着花轿以及敲锣打鼓、吹拉弹唱的迎亲队伍，热热闹闹地回到家中。到达家门之时，鞭炮齐鸣、鼓乐喧天，向全城宣告喜事临门。花轿停下后，轿门朝向夫子府邸，寓意澜儿自此成为夫子家中之人。

紧接着是新人下轿，在众人的簇拥和欢呼声中，新人步入厅堂，主婚人隆重的主持了婚礼仪式，新人依次拜天地、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夫子的婚礼由王上钦点，热闹程度不必多言，自然是王城中少见的盛景，能比这个婚礼更加隆重的，估计只能是王上心中正在酝酿的太子大婚了。

此刻，洞房内，红烛摇曳，布置得温馨而浪漫。夫子和澜儿相对而坐，共饮合卺酒。而庭院中的宾客们则享受着丰盛的宴席，欢声笑语回荡在整个府邸。

宴后，亲友们逐渐散去，院子里剩下家丁仆人们在忙碌着，热闹了一天宅邸，慢慢的静了下来。

“夫人，虽为夫是炎氏宗亲，又主掌书苑之事，但年长夫人许多，还望夫人不弃。”夫子有点惭愧的说道。

“夫子，今天你我婚配已成，不必为此多虑，王上赐婚，必是天作之约。”澜儿平静的说道：“只是澜儿今天身体有恙，不便行夫妻之礼，还望夫子体恤。”

夫子听到此话先是一愣，然后缓缓的说道：“澜儿刚来王城不久，必是水土不适，今日早些休息，明日传来太医，为澜儿好生调养。”

“不必，不必，将养几日就好。”澜儿回复道：“只是难为了夫子，良辰吉日，不能为夫子……”

说着话，澜儿做出掩面而泣的动作。

夫子站起身来，一只手拉住澜儿，一只手抚摸着澜儿的头，在接触夫子那一刻，澜儿下意识的躲了一下，意识到自己失礼以后，澜儿又恢复了自己原来的姿势。

夫子感觉澜儿还不适应夫妻之间的举动，并未放在心上。看着澜儿又把头放在了自己的手旁，接着说道：“澜儿不必为此难过，不日我将随王上圣山朝拜，告慰神灵，理应净心清修。今日恰逢夫人不便，此乃天意之为，并非夫人之过。”

这一夜，二人同床而眠，但夫子真的如自己所说，并无要求。

夫子以为二人都需要适应，毕竟澜儿还小，对夫妻之道还不甚了解，需要时间慢慢适应。而自己身为夫子，也不好行粗鲁之事。

白天的忙碌让夫子很快入睡，漫长的夜在夫子的鼾声中流淌着。而睡在一旁的澜儿，则在苦苦煎熬着。

澜儿和夫子虽然不是第一次见面，但却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只有这一天的接触，突然让澜儿感觉夫子并没有想象的那般古板无趣。短短的交流，让她觉得，夫子甚至比她心爱的良儒哥更加亲和与体贴，而同时，夫子也要比卫忠哥更文雅和得体。也许澜儿后悔了，后悔当初的任性和执拗，做出那些荒唐的举动。

澜儿翻了个身，看着睡在一旁的夫子，心里的懊悔在加深，但是她明白，一切似乎都已经晚了，她当初的任性好像没有给自己留下回转的余地。

瞪大的眼睛，看着桌上那唯一一盏还在跳动的红烛，但是她的心里却看不到黑夜里的任何一点光亮。刚刚因懊悔而软下来的心，在红烛的跳动中慢慢的再一次坚硬了起来，她明白，自己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走下去才有生机。

澜儿缓缓起身，从随身的一个精致小瓶子里拿出一小段香，用红烛点燃后，放在夫子的鼻子下面，一缕缕飘忽不定的烟气，在夫子有节奏的呼吸之下，慢慢的被吸入鼻中。

片刻，夫子紧闭的双眼开始皱动，越发活跃，而夫子的嘴中开始发出呢喃之声，身体也开始不自主的蠕动。

澜儿淡定的看着，显然这不是澜儿第一次看到如此场景，至少在那条船上，那个烈日当空的中午，那个深深爱着澜儿的卫忠，也发出过呢喃的声音，只是卫忠健壮的身躯所带来的蠕动，足以让那条小船也发生明显的摇动，那一刻澜儿还不能像现在这样淡定。

但是这种淡定很快消失了，夫子的身体开始颤抖，仿佛从身体里钻出了一头猛兽，那猛兽剧烈运动着，低声呻吟着，突然一声响亮的嘶吼，打破了整个府邸的平静。随着这声嘶吼，那头野兽消失了，夫子颤抖开始变得缓慢。

良久，夜，归于平静，澜儿和夫子的床上也不再有蠕动，而澜儿还蜷缩在一个角落中。

春宵苦短，噩梦苦长，也许这就是夫子和澜儿在同一张床上的反差吧。

天已大亮，夫子从沉沉的春梦中醒来，发现自己赤裸着身体，而澜儿睡在旁边也是衣衫不整，夫子不禁回想着自己做了什么，突然他意识到自己昨夜的冲动与鲁莽，那真切发生的一切和现在狼藉的现场，足以说明自己是个心口不一的人，顿时深感惭愧，掩面自唾。

夫子的动静搅动了澜儿，澜儿睁开眼，看着夫子捶胸顿足的感叹着，说道：“夫子不必自责，肌肤之亲本就是为妇之责，日后还望夫子多加体谅，所行之事，慎勿躁急，轻缓有度，亦可驾轻就熟。”

说着话，澜儿羞红了脸，夫子也跟着难为情起来。

“日后定当注意，多加体恤，还望夫人见谅。”夫子难为情的说道。

说完话，夫子帮着澜儿整理衣着，两人收拾得体后，唤来侍女开始沐浴更衣。

新人还有很多礼节要事要做，夫子给学子们放了几天假，陪着澜儿走完了各大礼节流程，澜儿也是依礼随行，与夫子默契行事，夫妻恩爱有加，外人看了都羡慕这般神仙眷侣。

这般美好的日子里，唯一让夫子担心的就是澜儿的身体，时常发现澜儿疲倦的样子，用餐的时候经常呕吐不止，人也日渐消瘦了许多。

夫子询问多次，澜儿总以新妇劳顿，水土不服的理由回复。

夫子也是能理解，毕竟作为王室的新媳妇，每天迎来送往，请安致谢，免不了过于劳累，加上刚到王城确实需要适应，也许过一段时间，各种礼数走完，也适应了新的环境，澜儿会好起来。

但是，事情并没有向夫子想的方向发展，澜儿愈加消瘦，夫子心中更加焦急。

一天，夫子亲自请来了太医，他要用自己的行动表达对澜儿的挚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