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黑衣闪现
随着一阵开门声，老夫子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一声清脆的咳嗽声在院子中响起。
王上从窗户里看到了老夫子，老夫子也看到了王上。紧接着是房间的开门声和关门声。
屋子里的油灯被拨的更亮了一些，王上示意老夫子坐了下来，叔侄二人对面而坐。老夫子能够从王上的眼神中看到那份追忆的痕迹。
“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吗？”老夫子低声问道。
“多方打听，凡有出海的大船，都已安排到指定位置打探一番，海上的已有岛屿几乎都走遍了，没有什么发现。”王上的脸上出现了失望的表情。
“当年她确实出海了吗？”王上又追问道。
“我这里得到的消息是坐上了出海的大船，而且大船从出港就没再在江中靠岸，只是那大船一直没有回来。”老夫子沉稳的说道：“这么多年都没有消息，大船应该不会回来了，就像她一样。”
“可是……”王上想接着说下去，但突然听到院子里有声音，便停下了对话，问道：“来了？”
“是的，跟着王上的马队一起到的，已经在院外等候多时了。”老夫子说着话站了起来。
王上也跟着站了起来，随着老夫子的脚步来到了院子里。院中跪地一黑衣人，全身精干打扮，虽然在夜色中看的不是很清楚，但是也能看的出是神秘的人物。
“王上安好，四季此次所报之事有三。”一个青年女子的声音说道。
“其一，水路遇刺之事，四水巡游之时，战马被刺，行刺之人为北狄装扮，追问无果，暂未发现幕后指使之人。”这个自称四季的姑娘精炼且快速的说着。
“其二，书苑大火之事，纵火之人确为西域拜火教教徒，已来沃谷数月，事发前半月，至王城周边设坛传教，王城之中暂无与之关联之人，但此行数人均在北狄草原游荡数月，与之关联之事，尚不可断定。”四季姑娘还在继续。
“其三，追杀太医之事，事发翁太医被贬途中，行追杀之人均为周边劫匪，此行截杀不为钱财，只取性命，应为受人指派行事，翁太医被贬前与雷相、世子炎容、王后均有往来，往来具体事项暂未查实。”四季姑娘完成了所有汇报。
整个汇报过程语言流畅，话语简短，且全程未抬头望向王上，必是受过专业训练之人。
“有劳你了。”王上回复道，然后伸出手，掏出一枚黑色的箭头，放到黑衣人面前。
黑衣人赶紧收下那枚箭头，抱拳谢过王上。在王上摆手示意后，黑衣人消失在学宫的夜色之中，移动速度之快，足以让常人追踪不到移动的轨迹。
看着黑衣人远去的方向，王上感慨道：“也许这是她唯一为我留下的东西了吧。”
“不会，至少还有你手里的……荔枝。”老夫子拉长了声音，轻轻的说道。
“这倒是，除了这两样也再无其他了。”显然王上还是不甘。
“如果大船有返航的那天，也许还能带回你们的孩子吧。”老夫子看似清淡的说道。
沉默，王上没有接这个话题。
突然，王上追问了一句：“如果有一天，四季不再追随我，会不会变成我们的威胁？”
“据我所知，只要你还有那颗荔枝，她们就会永远追随你，保护你，这是她的旨意。除非有一天你不再需要那颗荔枝。”老夫子说道。
“她有这等魔力吗？到底她做什么，让四季如此？除非她一直都在，否则不会这样。”说着话，王上又开始四处张望起来。
“不会的，如果她还在，我怎么可能不知道？”老夫子坚定的说道。
王上拉回自己寻找中的眼睛，看着手里的荔枝，然后转向老夫子，问道：“王叔，这颗荔枝我留在身边吧？”
“可以，但还是等到你清修结束，下山之前，我再送还给你。清修期间，我来保管。清修要虔诚行事，不可三心二意，神灵会看到的。”老夫子虔诚的说道。
“好，有劳叔父了。”王上回道。
王上回复完老夫子的话，双手捧着荔枝，很是正式的把荔枝交给了老夫子。而老夫子更是认真的收了起来，包了好多层，又谨慎的塞到了袖子里。
叔侄二人回到了屋子里，继续交谈着。
“刚才说到翁太医的事情，虽然我收留他能解决后续问题，但王上回城还是要仔细查访，不可草草了事，如又是王后卫氏发难，也算还好，万一是他人指使，意在搅动朝局，定不可轻饶。”老夫子嘱咐道。
“叔父说的极是，侄儿定当认真查访，只是此事交由何人为好？已牵扯雷相，不好再交付于他。”王上回道。
“也不可交于四季，她应保持与朝局距离，关注领地才是她的主业。”老夫子说完，停顿思考了一下，面向王上接着说道：“可以考虑鹿氏，已连续两次恩赐，在通过此事再加以信任，也好彻底消除因大火产生的隔阂，巩固鹿氏与王室的关系。”
“此法甚好。”王上高兴的拍了一下手。
这一声拍手，在空旷的院子里显得格外清脆。原以为这声清脆的响声过后，院子又会回归到安静里，但是紧随这声清脆的拍手声，一串有节奏的铃铛声响起。
屋内叔侄二人的耳朵瞬间竖立起来，王上显得既警觉又新奇，而老夫子在一瞬间的警觉过后，平静的说道：“老鹿回来了，本该日落之前就能回来的，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
说着话，老夫子走出屋子，来到院子里继续仔细的听着。王上也跟着走了出来，尝试学着老夫子的样子，认真听着那串铃铛声。
仔细的听了一会儿，王上听不出任何区别，铃铛声还是按照那个节奏叮叮当当的响着。老夫子回过头，对王上说道：“王上，回去休息吧，明日要开始清修了，先休息好。老鹿的事，我先去查看一下。”
说完话，老夫子离开了院子，在学宫的夜色中循着铃铛的动静找了过去。
而此刻的学宫中，不只是老夫子一个人关注到了老鹿的铃铛声，年轻的夫子，还有年少的学子们也在这个有节奏的叮当声中竖起了耳朵，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