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13 - 远山 - 冬寄绵绵 - 纯爱同人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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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13

段霖总是会和自己说,祝远山只不过是多了个生殖器官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当成普通人一样正常相处就好了。

可是有些事情还是羞于启齿,像他第一次遗精这件事,在心里横冲直撞地憋了几天,最后也只敢趁周围没人的时候偷偷告诉了李思源。

对面也是同样面红耳赤,非常害羞地低声说:“男生不是都会这样嘛。”他在段霖审讯似的逼问下,哼哼唧唧地承认自己也有过。

那祝远山也会有吗?疑问在脑海中蜻蜓点水般掠过,还没泛起涟漪就被他强行抛到脑后。

日子稀里糊涂地过去,学校没有讲过生理知识,家长也从没意识到这方面教育的空缺,他们的性启蒙差不多都来自色情小说和黄片,偶尔发现身体有变化就心惊胆战地上网搜索资料。

看不懂什么“下丘-脑垂体-性腺轴出现了兴奋状态致使性激素开始分泌”,能看懂的只有“性征和性器官的明显发育”,所以上厕所时就会有些青春躁动的男生比较谁得更大。每次有暗戳戳的目光瞥向祝远山的时候,段霖都会帮他挡住。

十月天气转凉,下了几场雨,潮湿的空气里飘着青草的香气,从教室窗户能望到几棵长得有三层楼高的老树,被雨水滋润过更清亮洁净郁郁葱葱。

放学的时候天还是亮的,祝远山今天要回自己家,说该给小花浇水了。他一本正经的样子让段霖想乐没乐出来,配合着也用很严肃的表情说,“小花正在长身体是要经常浇水。”祝远山在他的胳膊捶了一拳。

段霖推着自行车出来,后座已经换上了厚垫子,尽管祝远山认为他屁股疼的罪魁祸首还是段霖神龙摆尾的车技。但这的确比之前好了很多,坐垫软软的,就算偶尔被颠飞,落回来时也不会被砸得像是尾椎都要断了。

这条路熟悉得跟回自己家似的,段霖边哼着歌边骑得飞快,穿过几条弯弯曲曲的小巷,又过了一座桥。河流湍急,下雨这些天水位也高了不少,好像野兽咆哮一样翻滚澎湃。过桥时祝远山下意识抓住了段霖的衣服,前面骑车的人欠欠地说了句,“要是害怕就抱紧我啊,小山哥。”

尾音声情并茂得像是连着条波浪线一样,祝远山松开手,看到眼前白色的校服衬衫留下一片巴掌大的褶皱。他不情不愿地抚平,又突发奇想似的伸开双臂,试探地往前环绕住。

他的胸口贴到了段霖的后背,温热的体温穿过两层单薄的校服传递到彼此的皮肤。在祝远山犹豫着要不要抱得更紧些的时候,前面这人身体一瞬间变得僵硬,手足无措地蹬了几下,紧接着“咣”的一声巨响,两个人和车都直愣愣地摔进路边的草地里。

“你没事吧!”段霖站起身,来不及拍掉身上的灰就慌慌张张地把祝远山扶起来,幸好他在摔倒前把车头歪向了草坪,不然磕在水泥地上肯定会破皮流血。

两个人都一身狼狈,还好没受伤,车也没有摔坏。

祝远山蹭掉了脸上沾的草叶和黑泥,摇头说,“没事。”他有些迷茫地帮着段霖把车也扶了起来,看了一眼前边的路,“我,我自己回,回去吧。”

段霖整个人跟刚从蒸锅里被捞出来似的,脖子和脸都红得像小龙虾,他哼哧半天也不知道怎么解释自行车突然失控的事,最后垂头丧气地说:“好吧。”

祝远山背着书包的背影在夕阳底下渐行渐远了,慢慢缩小成一个圆圆的小点。段霖想到冬天时候他绒线帽上的小圆球,却没有想笑的心情。

反而非常不自在。

他推着车走了一会儿,又重新骑上去,用力地蹬了几下。

刚才祝远山坐在后座。

坐在后座的祝远山抱住了他的腰。

被祝远山抱住的时候他勃起了。

他第一次如此清醒地感觉到那个地方在迅速充血发硬。

段霖越蹬越快,快得像是要长出翅膀飞起来。他额头到鼻尖都冷汗涔涔,一路有惊无险地骑到楼下,仿佛亡命逃窜般狂奔回家里。

一冲进房间段霖就反锁了门扑进被子,像是要闷死自己似的,过了好久都没有换个姿势。

潮湿的空气里有灰尘的味道。

祝远山走上三楼的时候,听到头顶传来一声按下打火机时清脆的响动。

他心里瞬间警铃大作,猛地回过头想往下跑,刚下了两层楼梯却听到下面慢条斯理的脚步声,还有一句阴恻恻的,“蹲了这么些天,可算等到你了。”

还没等祝远山作出反应,楼上的人也迈着沉重的步子朝他走过来,腹背受敌,他没路可躲,心如死灰地闭了闭眼睛。

该来的还是会来。凶神恶煞又身强力壮的两个成年男人,一个暴戾地揪住他的头发把他死死推到墙根,另一个用足了力气狠狠踢中了他的肚子。

五脏六腑都好像拧成一团,祝远山踉跄跌倒,发出痛苦的干呕声,像淋了盐水的蛞蝓一样蜷缩在地。

“你爸呢?”男人拎起他的头发干脆地甩了一耳光,“你是不是他亲儿子啊?他欠那么多钱,就把你扔在这儿?”

尖锐的耳鸣声让他听不清对方说了什么,又是几句骂骂咧咧的话,两个人泄愤似的对着他一阵拳打脚踢,最后还是问他,“你爸呢?”

“不,不知道…”

不管问多少遍得到的都是同样的回答,祝远山硬是忍着一声惨叫都没喊出来,两个人像是在虐待一只沙袋,打了会儿也觉得没意思,就都停了手。

倚在墙边的男人继续抽那根燃到半截的香烟,拨出一通电话,拧着眉毛很不耐烦地问,“这小子一句话都不说,怎么办?”

那边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男人挂断后“啧”了声,站起身缓步走到像破抹布一样瘫倒在地的祝远山面前,鞋尖踢了踢他被打得流血的脸蛋。

“长得挺漂亮啊,一点儿也没随你爸,”男人蹲下身,布满厚茧的指腹抹开他被汗水打湿的黑发,露出小片光洁白皙的额头,“就十天,再还不上钱送你下海当鸭子,懂不懂?”

“除非你爸死了,不然跑到天涯海角他也得把钱还上。”

祝远山没出声,目光一直垂向地面,眼眶干干的,一滴眼泪也无。

那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了,刚才还像山洪暴发似的楼道又安静下来,左邻右舍的门都关得严严实实。祝远山一瘸一拐上楼的时候听到不知道从哪户人家传出来的,极力压制还是升高了些的声音,“赶紧想办法搬家,这楼上住的都什么牛鬼蛇神啊!”

他抿着嘴唇,想走快些也快不了,费了好大劲才拧开门锁走进去。屋里黑沉沉一片,他也不想再打开灯。

祝远山顺着门滑倒在地上坐了一会儿,等身上疼得麻木些了才又爬起来,在茶几底下的抽屉里找到手机,给姑姑打了电话。

他不知道他爸又躲到哪个地方了,只有姑姑知道,但也不是每次都能把人弄回来。

这回也是,姑姑沉默许久安慰他说,“别害怕,我想想办法吧。”那边好像按了免提,隐约听到奶奶冗长的叹息。

挂断电话后祝远山也长呼出一口气,腿上被踢到的地方疼得要断了一样,钝痛感像是沉重的小锤子从骨头敲到神经。他想起来男人离开时说过的话,“除非你爸死了,不然跑到天涯海角他也得把钱还上。”要是真死了就好了,祝远山想,快点去死吧。

第二天上学他戴了口罩,遮挡住红肿不堪的脸,额前细碎的刘海正好也能挡住眼旁的一块淤青。身边同学都以为他是生病了,也没人发现他不管什么动作都只能做得异常缓慢。

第一节下课铃声刚响,坐在后排的段霖就走到他旁边问,“哪里受伤了吗?”

祝远山低下头目光躲闪,紧张地说:“感冒。”段霖还想问什么,进到教室的英语老师正好让他来帮忙发卷子。他应了一声,离开时眼神还在往祝远山的脸上瞟。

一上午的时间,每节下课祝远山都去卫生间躲到上课铃响了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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