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明星有烂(六) - 皞昭江湖之惊澜 - 祁未音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第82章明星有烂(六)

凤凰榭是程煜、梓梣、小景和越落二习,一直没有回凤凰榭的淙淙都还不知道。归元谷则是谷主夫妇、子相、楚江离和丹沚。就连曾来归元谷送信的羿涟都不具体知晓伊澜的身份。而他们十二个人中,即便有一人不小心泄露出去,这个秘密也都不再是秘密。

宣默默想着,望向伊澜的眸光逐渐暗沉下来,吓得兔子立刻揪住了他脸上的皮肉,也惊得他的思绪一下回到了现实。

这么多日了,自打她开始泡在那个桶里,他就一顿不曾吃好,一夜不曾睡好,看看现在瘦的,脸都要脱相了。

伊澜赶忙松开他脸上的肉,转而轻轻抚摸:“掐疼了罢,你看看你,皮肤都变得这么差了。”快赶上她了。

宣仔细斟酌了片刻,还是先松了口气,打算先解决掉眼前这桩棘手的事,再与她说说别的话。

于是亲一亲额头,将她抱到了床上去。

“先在屋里睡一下,我等下就回来。”放下她后,宣又亲了亲她的额头,以及嘴唇,贴近她低声说,“不该操心的事就不必去操心,一切都有我。”

伊澜乖乖地点了头,搂住他的脖子也对着额头亲了一口,而后抱着蜷起来的腿目送他离开。

苏子谙他们应该就等在门外,她能听见宣出去后说了句话,之后几人就转向了东边,大约是去了二习的房间。

她缩着脑袋,下巴顶着膝盖,在心里默默计数,直到感觉他们都应进了另一间房,而且关上门后,面上才渐渐露出痛苦的神色。

身体里还有蛊虫在与生命分离的边缘死死挣扎,疼是自然的,虽然不像前几日那般撕心裂肺,但她经过几天的感受试验,发现自己在浸入药汤之中时全身都会变得更痛,而且具体分不出来哪里最痛,离了药则发现身上每一处都痛得无比清晰,痛得分了层次,怪异得很。

就如一根针持续不断地刺入她身体的最深处,和许多根针或深或浅地往她身上刺的区别一样,一时竟说不出哪种更好。只是那一根针带来的痛是平缓又逐渐加深的,许多根针则时不时地就会让她受惊,没准还能控制不住地嚎一声。她本就容易被吓到,宁愿疼死也不愿受惊,还是一根针刺到底得好。

今天她在宣面前表现得还是挺好的,大约已经能让他认为她现在所承受的痛是一般人都能轻易承受的,不会惹得他太担心。这样的痛虽然会随着时间减轻,但也必定会持续很久,宣若知晓得清楚,一定是死活不愿走的,即便他什么忙都帮不上,也要陪着她。

只有让他以为她是真的不会再受罪了,他才能放心地离开归元谷,专心地去做正事。

她面上掩饰得很好,更重要的是也不曾流过汗,所以更不会让宣起疑。她本就不是多汗的体质,时而想憋一下也憋得住,此刻放了松,额头和后颈处就满是汗。

不过倒也汗不湿衣服,何况她现在衣服穿得多更看不出来,就不去管了,伸直腿,慢慢倒在了床上。

还是睡觉罢,把意识交给自己也不知晓的地方来缓解疼痛,睡醒了再好好地面对宣。

江湖上突然间出了这么大的事,毕方榭也牵涉其中,他一定会很快离开。

至于离开去干什么……

“正派掌门聚首。”

不到半个时辰宣便回房将她叫醒,一边帮她轻轻按揉颞颥部位一边说。

伊澜的眼睛还睁不太开,又打了几个呵欠,但也听清楚了,于是问:“七个都聚么?”

“自然只有涉及的门派。”现下他是倚在床头,伊澜就背对着他坐在他腿上,还往下出溜了一点,于是他低头就能看到她努力想将眼睛完全睁开的样子,觉得可爱死了,脸上花花的更是可爱,“此次会面由琼华楼主持,地点在商州水镜轩。”

伊澜一个激灵,吓得清醒了,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问:“一群掌门,在妓馆会谈?”

宣轻笑,力道温和地弹了她一个脑瓜嘣:“自然是水镜轩本部,妓馆不过是水镜轩用来赚钱的招牌而已,只因为太过有名,近年来江湖众人才将之与水镜轩等同,跟琼华楼另外七个分轩的情况差不多。”

伊澜严肃地皱起了眉,摸着下巴说:“水镜轩我虽也去过——当时去的只是妓馆而已,而且我也只以为水镜就是个妓馆,对于别的还真不太清楚。”想了想又问:“那这次被袭击的水镜轩弟子,是小姐姐们吗?”

“伎人只是水镜轩门徒的一小部分,和别的门派一样,琼华楼无论哪个分轩都是男弟子的数量远远高于女子,只不过相对低调。”宣忍不住又揉揉她的脸,“这次被袭击的,是男人。”

“我……并没有因为被袭击的不是女子就松了一口气哦。”伊澜眨着眼睛开始拼命表露求生欲。

宣低下头对着她的鼻尖轻咬了一口,没说什么。

“那,其实我还有想问的。”

被“亲”完鼻子后,伊澜撑着宣的身体坐直,调整成与他差不多的姿势,而后将脑袋向后一仰,后脑就搁在了他的肩头。

得到允许后,伊澜便道:“从凤凰榭送来的密信,应当就是谷楼主秘密写给你的罢,那其中的内容应该就是征求你对于这次会面的意见咯?毕竟不征得掌门本人的同意,他们也不能向整个江湖宣布正派掌门将于商州聚首了呀。”

宣点头:“不错。”

伊澜不由得拧了拧眉头:“可吃饭的时候苏榭主还说这密信得过几日才能送到归元谷来,就说明琼华楼作出这个决定也没过多久,绝对不超过十日,那些时候苏榭主都和水云使在来归元谷的路上了,他是怎么知道密信的内容还告之于你的?”

宣很是欣慰地捏着她的脸说:“还好,的确是没变傻。”

伊澜一个白眼就给他翻上去:“我记得分榭的榭主不能随便离开管辖地罢,就跟掌门从不轻易离开自家门派一样,所以他应该不是单纯地陪着水云使过来的,我甚至怀疑他就是专门来告诉你这件事的。”

可又不太对:“只是密信早晚会送来,他何必特意来告诉你——而且他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两个人这么搂搂抱抱地说了一段话,宣觉得别扭,就又将她转了过来,按在自己胸前。而后他躺下,让她趴在他身上,这永远是他最喜欢的姿势。

“苏子谙说,父亲和亲娘闲游至江南道治所的清越,一待就待了数月之久,生生将当地琼华楼绝雅轩的人给吸引到了身侧。”

伊澜突然发现自己的大脑根本捕捉不到什么关键信息,一时啥也没反应过来。

“也不知他手里有什么值得绝雅轩迫切想要交换的情报,那班轩主亲自邀他们夫妇在绝雅书舍住下。之后,想要的情报出来了,他们两个也便离开了。”宣说,“离开之前,他们还特意去了隔壁的汀州,将取得的情报告诉了苏子谙,他才立刻动身带着淙淙来归元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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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子谙的原话是:“属下甚至现在都不敢确定当时遇上的是活的宣前辈。”说好的“猝然长逝”呢,即便只是作戏,当着别人的面儿也该低调一些罢。

“所以父亲从绝雅轩得到的情报,便是你过几日要接到的密信的内容?”

宣其实犹豫了一下,但也只能点头。

“这太奇怪了罢。”伊澜伸直胳膊,压着他的胸一下撑了起来,充满不可思议的大眼睛盯着他同样满是疑虑的眼神,“且不说父亲是怎么未卜先知、晓得近一个月来江湖上发生的这种事,费了那么多时日只为知晓琼华楼主密信的内容,这?内容早晚是会知道的,早一时晚一时难道还有什么区别么?”

宣抬眸,溘然饶有兴趣地看着她这一副想要打破砂锅的模样,就捏住她的耳朵:“说了不该你操心的就不要操心,缘何如今像个细作一般,什么都要打听清楚才行?”

伊澜一怔,不高兴地敛了眉:“爱说不说。”就要从他身上下来。

宣一把拽住她的胳膊,让她重新扑到他眼下,这次直接握住她的后颈,轻笑道:“不是我不说,而是我也不晓得他们两人整这一出是为了什么,更联系不上前后因果,也郁闷着罢了。”

“哎呀,那就不想了,不管怎么说,亲耶亲娘总不会害自己亲儿子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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