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她给我留什么话
第164章她给我留什么话
方卓拖着虚弱的身子下床，缓缓走到客厅。方雄见到他这副鬼样子便皱起眉头，不快地说：“又发生什么事了要死要活的？你交辞呈的时候是怎么说的？要靠自己的能力过好日子，你就是这样过好日子的吗？”方卓有气无力地说：“爸，若琳死了。”
方雄震惊了，尽管他早有心理准备，可消息还是挺突然的。他知道潘若琳在方卓心里的分量，为了她的死他变成这样，也就不足为奇了。他收起了教训的架势，缓着声音劝儿子：“这的确不是什么好消息，可事情已经发生了，人死不能复生，你想开点。”
莫小杰附和道：“您说得对叔叔，我也正劝他呢。”
方雄对莫小杰的态度也缓和许多，“你辛苦了小杰，方卓这两天还多亏你的照顾呢。”
莫小杰摆手道：“叔叔，你太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卓哥过去也帮了我很多忙。”
方卓缓缓开口道：“爸，我今天叫你来是想商量件事，我想去美国看若琳，哪怕在她的墓碑前道个别也好，你肯定知道郭鸣在美国的地址，能给我吗？”
方雄又黑脸了，叹着气说：“干吗还钻牛角尖呢？人都死了还有什么好看的？小卓，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就得往前看。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调整好心情，回到职场，干出一翻大事业来。”
方卓固执地说：“如果不去美国一趟，我心情难以平复，爸，你也不想看到我自暴自弃吧？”
方雄思肘片该，终于点头：“好，我可以让你去美国，可以告诉你地址，但你得给我个保证。”
“什么保证？”方卓问，他都这样了，还有什么不能牺牲的？
“第一，你必须要回国来，不能在美国逗留；第二，最多两年，你得回到方氏集团工作。”提条件的时候方雄一脸严肃。
“我答应你。”方卓点头的时候也是毫不犹豫，就算父亲不主动提这要求他也会履行的，毕竟那是他的责任。
方雄又说道：“口说无凭，咱俩得签个军令状。”然后他走到饭桌旁，掏出纸和笔，特严肃地写起来。
这架势让莫小杰吓得不轻，感叹道：“卓哥，你爸可是认真的，我还是头一回见到亲父子还来这套的。”
方卓能理解父亲的行为，他是个生意人，诚信至上，喜欢把交易白纸黑字弄到纸上。让儿子签军令状这行为确实有点过了，但也实属无奈，方卓这些年闯了不少祸，一个比一个棘手，他必须制约他。
很快，方雄拟好了，把纸和笔递给方卓，说道：“想清楚就签吧，只要签了，你明天就能去美国了。”
方卓接过来就要签，方雄突然摁住他的手，不苟言笑道：“我再次提醒你，签了就必须履行，这可是赌上你男人尊严的。”
方卓点头，义无反顾地签了。方雄拿上协议，满意地离开了。
莫小杰说：“卓哥，我真羡慕你，又可以出国了，我活到现在，别说美国了，连小日本都没去过。”
方卓苦笑：“我是去办正事，又不是玩。要不是时间紧，你的签证来不及办，我肯定会带你出去的。”
莫小杰说：“下回吧，肯定有机会的。但你要答应我，好好照顾自己，不许干傻事。”
方卓第二天就飞到了美国，特别意外的是郭鸣竟派人来到机场接机，司机直接把他拉到了郭鸣在美国的别墅。
郭鸣在家，在悠闲地喝咖啡。那一刻方卓竟有错觉，若琳才走一个星期，他怎么就这么怡然自得了？就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
为此郭鸣的解释是：“若琳动完手术后没有死在手术台上，但病情却在一天天恶化。像你这样煎熬的心情我已经经历三个月了，所以才没有要死要活的。她走得很安详，病痛一直折磨她，走了也是种解脱。”
“她有给我留什么话吗？”方卓颤抖着问。
郭鸣点头道：“当然，其实她还是想再见你一面的。她让我转告你，好好活着，找一个爱你的女孩，幸福地活着。”
方卓心情更沉重了，摇头晃脑道：“她太狠心了，怎么能不辞而别呢？她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呀？我一直在等着她的电话！”
郭鸣回答：“她知道自己不行了，不想再拖累你。方卓，听你爸说你这阵子很颓废，我想跟你说的是放下吧，咱俩以前是情敌，可现在若琳不在了，咱俩还争什么？日子还得过下去吧？你好我好大家好，这是若琳希望的。你爸对你的期望很高，别让他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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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卓沉浸在痛苦里，半晌才回过神来。他抽着鼻子说：“若平他们呢？能让我见见吗？”那几个孩子很可怜，而且也是潘若琳在这世上最后的亲人了，方卓抑制不住心里的渴望。
郭鸣摇头，心平气和地说：“此刻他们都在学校，还是别见了。若琳的离开令他们很痛苦，这几天才稍好了些，我不想再让他们触景生情了，能理解吗？”
方卓不再强求，毕竟没什么事情比孩子们的成长更重要的了。他又说道：“若琳葬在哪儿了？这个要求你不会不满足我吧？”
“不会的，”郭鸣说，“你要是不嫌累，我现在就能带你去。”
郭鸣亲自开车拉方卓去了墓园。墓园在郊区，沿途风景迤逦，都是最纯净的自然风光，几乎见不到人影。两个男人一路无话，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触景生情，方卓再次泪流满面了。
到了墓园，找到潘若琳的墓碑，方卓头一晕，脚一软，便瘫到了地上。墓碑上有潘若琳的名字，用中文写的，不知道是不是她临终的要求。他怎么能接受，几个月前还活蹦乱跳的女孩，此刻已经躺在这冰冷的土地里，和这安宁的大自然融为一体了？而且竟然还是葬在异国他乡？
郭鸣走开了，留下方卓一人失声痛哭。他知道，在经历一个巨大悲痛时，总要时间和空间去排泄的，他不可能立马看到一个生龙活虎的方卓，而且他也从来不怀疑方卓对潘若琳的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