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诡异之路

第159章诡异之路

无论按照李彝超的意思还是赵旭的想法，去契丹吐蕃和回鹘那些小部族问话的事情不宜往外传。朔州王儿子被人退婚这件事毕竟不光彩，若没有了隐蔽性，人云亦云的，会让夏州丢了脸面。因此赵旭挑了五个人，分别是陈世上，陶泽元，甘孝玉，钱青林，薛宗义，连同李彝超派来的苗本初和韦火灵，一共八个人，十六匹马，第二天就启程了。赵旭这一行人中包括了薛宗义。所谓知人善任，用其所长。薛宗义那回延州之行，临机应变能力很强，再者他自己曾为马贼，在西北之地多年浪迹，许多事也比较熟悉。

既然事关李彝超的隐秘，李彝超派来的苗本初和韦火灵肯定是被交待过的，对于其他人赵旭什么都没说，因此薛宗义几个不知道这次跟着五王子往西北去是做什么，不过显然是美差，八人一副商贩模样，日出而行，日落而息，走了几天，什么都不做，简直就像是在游山玩水一般。

此时正值季节交替，有些地方依旧的绿草茵茵，有些地方望秋先零。但到底路途遥远，部族之间距离也需要日程，一开始，众人还因为赵旭的身份，不敢怎么随便说话，后来见五王子虽然为人沉默寡言，但谁要是说个笑话什么的，他也面带微笑，显然是一种首肯，于是几天后大家彼此就有些随意了，互相逗弄谑笑，倒也不觉得寂寞无聊。

这天中午时分，翻过了一座山岭，八人终于赶到了当日和亲的一个部族领地，但是原本熙熙攘攘的地方竟然空无一人。

“搬家了？”薛宗义察言观色，这几天下来，他已经猜测出赵旭可能是要找寻什么人，况且这里明显就是一个水肥草美的栖息之地。

“那他们应该没走多远吧？”薛宗义像是是在给赵旭宽心，又像是自言自语，见赵旭不答话，他两腿一夹马腹，当先冲了出去。

一会赵旭到了山岭下面，已经等待了一会的薛宗义迎上来说：“看样子走了有一段时间了。”

部族迁徙很常见，赵旭让大家休憩一会。有人将马牵着去河里饮水，薛宗义给赵旭递上水囊，见赵旭在抬头看天上成行的大雁，说道：“北雁南归，这个族的人应该是往西北去了。”

大雁往南飞，是为了过冬，小部落的人往北去，是为了和别的部落汇合，共同抵御严寒，同时互换有无，这跟中原人秋收冬藏道理大致相同。

下来继续赶路，继续往西北方向行进。不过这天到达了另一个部族的生息繁衍之地，仍旧的一片苍茫，赵旭他们又扑了个空。

此时离夏州已经颇远，赵旭想了想，问询众人，觉得如果这些部落的人要聚集一起，最有可能在哪里汇合？

众人一听，都七嘴八舌，最后大致都认为去瓜州可能性最大。

既然如此，赵旭决定直奔瓜州。本来此行目的只为了解事情内因，不为其他，知道结果即可，绕来绕去的徒劳无益，还耽搁功夫。

越往北走，天气越寒冷，风冷似刀，摧枯拉朽，接二连三的能看到许多山头覆盖着的经年不化的皑皑白雪。这天大家跨过一段被风沙侵蚀即将要完全消失的老城墙，薛宗义靠近赵旭身边，轻声说：“小王爷，有些不对劲啊？”

薛宗义见赵旭看自己，低头说道：“咱们这一路走的也不是偏僻小道，这个时候虽然天冷，但也不至于行人全无。怎么这几天就没见一个人呢？”

薛宗义说的赵旭早就留心，只是没有表现出来。这会薛宗义提出来，赵旭问：“你见多识广，那你觉得是怎么回事？”

薛宗义一脸惶恐：“小王爷谬赞了。我想了很久了，觉得前方可能是有战争，而且打得很激烈，大家为了避祸，所以咱们没怎么见人。除了这个，我不知道还有别的什么原因了。”

“因此，咱们要小心才是。”

赵旭刚要说话，有个东西忽然的从天而降，赵旭眼疾手快，自己双腿一夹马腹，又对着薛宗义的马臀抽了一鞭子，两人躲闪过去，只听闷闷的“啪”的一声，天上掉下来的东西砸在黄沙上，大家一看，是一只秃鹫。

众人急忙四下眺望，只见四周无垠，也没有山岭，更不见树木草原，除了不远处有几段已经坍塌的老旧房屋外再也没有什么能被注意的。

李彝超派来随行的苗本初跳下马，仔细看看那只已经死透的秃鹫，再用弓将尸体翻过，瞅了瞅说：“没有箭伤，不知道怎么掉下来的。”

苗本初刚说完，跟在赵旭身边的钱青林骑着马将弓箭握在手中，对着那片房屋跑了过去。

稍等片刻，钱青林在远处摆手，表明什么也没有。

这就怪了。大家都百思不得其解，薛宗义说：“秃鹫是猛禽，少有天敌，它又没有中箭，怎么就好端端的掉了下来，难道是活够了？瞧着……它也不老，不至于飞着飞着力衰。”

同苗本初一起的韦火灵说道：“秃鹫少有主动偷袭人的。再者依我看，它是掉下来的，不是扑下来的。”

“扑”是捕食，是主动袭扰。大家都觉得韦火灵说的有道理，薛宗义疑惑的问：“你说的对，关键是它身上没有伤啊，为什么要掉下来？是力衰而死，还是已经死了才掉下来的？你说呢苗老兄。”

苗本初皱眉，但没有吭声。

几个人到了那片断壁残垣那里，果然什么都没有。钱青林下了马，几个跳跃，上一处房屋的高处，眺望了一会，伸手指着前方说：“那里！”

薛宗义一听也爬到了屋顶，瞅了一眼远处对着赵旭轻声喊：“那边有房子！”

有房子就可能有人。除了赵旭外，其他七个人全都弓箭在手，朝着那边过去。

这片房屋的规模还不小，到了房屋前一箭之遥的地方，众人停住四下散开，形成包围，钱青林一人一骑小心向前。

钱青林进入这片房屋，没一会，他出现在一个房顶上，摆手致意，表示这里还是没人。

暮色来临，风有些大。大家找了一处有门有窗的房子进去准备过夜。

天很快黑了，风吹得像是鬼哭狼嚎，钱青林到外面警戒了一会，在几个地方设了防护的机关，回来给赵旭禀报说可能要下雪。此行原本就准备充足，下雪倒也不怕，只是往前走就慢了。薛宗义知道钱青林为人仔细，嘴里说着你怕有人半夜劫色啊，就要往外去出恭，钱青林说：“我这样就像一朵还没有完全绽开，就被倒春寒压迫回去的花，谁劫我色？那她肯定眼瞎，我倒是求之不得。”

薛宗义笑：“我也没说戒色的就劫你色，这屋里这么多人……谁在门口就谁，近嘛。”

薛宗义本来是想说这屋里这么多人指不定谁要被劫色，但是赵旭也在，就赶紧的改了口，他再看赵旭，发现五王子闭着眼似乎睡着了，才松了一口气。

大家都看出了薛宗义的窘迫，韦火灵打趣说：“那你今晚睡门口……”见薛宗义笑，韦火灵接着又说：“你笑什么，笑的那么高兴，显然是说到你心里去了。”

众人听了又笑，薛宗义见赵旭没动静，可能真的睡着了，就说：“你这样说，我今晚真的要睡门口，不然被你抢先了，我怎么办，不吃亏了？”

大家说说笑笑，薛宗义出门。过了一会，不见薛宗义回来，韦火灵调侃说：“看来是被薛家男儿给抢先了。”

话音刚落，薛宗义到了门口，众人刚要打趣他，薛宗义低声说：“那边屋里有个人！”

大家一听都将兵器拿在手里，钱青林纳闷：“刚刚我看过了，没见有人啊。”

韦火灵说：“你是在屋顶看的，没进所有的屋子。”

赵旭坐了起来，钱青林问薛宗义：“是什么人？”

原来赵旭没睡着！薛宗义心里咯噔了一下，对钱青林摇头：“我没惊动他。”

钱青林听了就和薛宗义往外走，其余人留下要护赵旭。赵旭起身说：“一起去看看。”

外面的风更大了，在巷道里疯狂的肆虐，几乎就要将人吹倒。八个人分散往前走，到了偏东一处房子外面，借着微亮的光，果然看到屋里有一个人影坐在那里。钱青林这时又上到了屋顶，将弓箭拿在手里，赵旭示意，薛宗义点燃了火把。

借着火光，赵旭看到屋里是有一个人，这人坐着背对着门口，袍子蒙着头，看不出男女，薛宗义咳嗽一声，见屋里没动静，再仔细瞧了瞧，另一只手握刀，就到了屋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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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人都举着弓箭对着屋里，若稍有不慎，就一起放箭。